解析环球嘉年华掘金之道：盈利大头是毛绒玩具

2004年北京环球嘉年华

　　本报记者 侯健美 张军

　　　截止到15日，“2004年北京环球嘉年华”游客总接待量达到27.5万人。尽管14台“推堆机”被封，质检部门介入两个项目安全调查，但随着“弹射坐骑”等4项大型乘骑设备投入使用，“嘉年华”仍可能在本周内迎来客流高峰。

　　据悉，目前“北京嘉年华”的人均消费额为115元，已打破去年在上海举办时107元的人均消费纪录。即使按主办方提供的数据保守估算，“嘉年华”短短52天的营业额也能达到1.2亿元。在国内游乐业90%亏损的情况下，“嘉年华”的生财之道实在令人刮目。

　　从7月2日开张伊始，北京就刮起了一股“嘉年华”旋风。

　　尽管遭遇阴雨，又出现了“推堆机”被封、游客受困半空的“不愉快”事件，但“嘉年华”现场的火爆氛围还是有增无减。

　　在国内游乐业90%亏损的情况下，“嘉年华”何以如此火爆？其背后有何独到的运营模式？

　　“北京嘉年华”有20多家中外企业、4000多名员工参与，但绝大多数是临时组合。

　　正式员工只有20多人

　　“嘉年华”现场指挥部的墙上贴着一张“2004北京环球嘉年华项目运行管理结构图”。图中从上到下共分四层机构。最上一层是由拥有“环球嘉年华”注册商标的香港汇翔公司、石景山区政府、环球嘉年华(北京)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淑华等3方组成的管理委员会，这是最高权力机构；往下一层是总指挥、场地运营主管、乘骑主管、雕塑公园、严肃构建公司等5个执行机构，直接领导再下一层的外联部、内联部、危机处理部、媒体联络部等10个部门；部门下面还根据各自的需要设有几个小组。

　　主办方一位负责人透露，整个“北京嘉年华”有20多家中外企业、4000多名员工参与：北清集团负责场地清洁；北京太平洋报关运输公司负责报关运输；香港严肃构建公司负责现场安全管理；广告、人事、招商也有专门的公司负责……现场还有临时招募来的1500名“游戏协管员”。他们中90%是来自北京大学和北京体育大学等高校的学生。据香港汇翔公司执行总监汉斯透露，他们的薪酬是每天90元，上一天班给一天钱。

　　如果将拥有“环球嘉年华”注册商标的香港汇翔公司认作是“正规军”的话，那么，“嘉年华”的正式员工实际只有20多人，剩下的人几乎都是“嘉年华项目合作制”下的临时雇员，大部分薪酬不高。随用随招，无需长期雇佣大量员工，这是“嘉年华”省钱的门道。

　　“即使再赚钱，我们在一个城市里最多也只呆两个月，第二年还能再来呀！这就是移 动的理念。”

　　“移 动”制造持续旺季

　　“觉着新鲜。”“好奇，想来看看洋游戏机什么样。”“头一次来北京，又只呆几十天，怎么着也得来看看呀。”记者在现场采访了数十位游客，发现大家来“嘉年华”的理由大抵如此。

　　“嘉年华”有句极具鼓动力的宣传口号：“我们来了又走了，别错过机会”。一般的，“嘉年华”每年在一座城市里只举办一次，时间是1到两个月，然后就移 动到下一座城市。这样，无论是举办时间、开园时间，还是举办地点，“移 动”的“嘉年华”都可以主动选择，以制造持续旺季。这大概是那些不得不在淡季里惨淡经营的游乐场们最羡慕的事情了。

　　此次“北京站”的举办时间是7月2日至8月22日，每天开园的时间定在中午12时至晚上10时(周末提前一小时开园)。由此，占领暑期黄金档、同时吸引购买力最强的“上班族”的用意不言自明。十几、二十几岁的年轻人抱着“没见过”、“过这村没这店”的想法，蜂拥而至。

　　记者在现场的两个代币兑换处做了点统计(游客在参与100多项“嘉年华”游戏时，只能消费5元一个的游戏代币，场内的代币兑换点随处可见)。10分钟内，9人前来兑币，两个窗口的营业额总计950元。而据记者观察，现场至少有88个这样的兑币窗口。

　　“即使再赚钱，我们在一个城市里最多也只呆两个月，第二年还能再来呀！这就是移 动的理念。”环球嘉年华(北京)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淑华说。据悉，北京之行结束后，“嘉年华”将移师武汉。不过，“武汉嘉年华”能否在今年9月27日如期开张还是个未知数。

　　有媒体报道“嘉年华”的游艺设备都是租来的，但据拥有“环球嘉年华”注册商标的香港汇翔公司介绍，八成以上设备属该公司所有，不到两成的设备来自合作方。这些非自有或与别人共有的设备，不仅帮“嘉年华”降低成本、分摊风险，还令游乐项目不断更新，使游客保持新奇感。

　　联合军团风险共担

　　5万平方米的嘉年华现场聚集着近百台(套)游乐设备。每项游乐项目都有数名外国雇员在忙碌。尤其是在摩天轮等“招牌项目”中，操作、检查、帮助游客系好安全带的活计都是由外国雇员来完成的，中方雇员只负责一些组织排队、收取代币等外围工作。

　　约2成的游乐设备属意大利等国经营游乐业的公司或个人所有，与嘉年华的合作方式为“共担风险、共分利润”。在有的巡回站，非汇翔公司所有、或与别家公司共有的设备还会占到更大的份额。区健坤觉得，这种方式不仅能减少一些成本、分摊一部分风险，还能令游乐设备不断更新，保持游客的新奇感。“北京嘉年华”与去年的“上海嘉年华”相比，新增或改换了摩天轮、模拟太空船等7个重要的游乐设备。

　　有媒体报道“嘉年华”的游艺设备都是租来的，但据拥有“环球嘉年华”注册商标的香港汇翔公司总经理区健坤介绍，八成以上的设备属汇翔公司所有。但是，设备的原生产企业会派出专人跟随“嘉年华”前往世界各地，负责设备的维护、组装、调试以及操作。

　　据介绍，60米高的超级摩天轮是由一家德国公司制造的。所以，现场的操作人员都是德国人。有些人误以为所有设备都是租赁来的，大概原因在此。但事实上，汇翔公司为这台摩天轮一次性支付了4000多万元人民币的购货款，而且此后不间断的高昂运输费用也是由嘉年华来承担的。“北京站”结束后，摩天轮会运往下一站武汉。汇翔公司总监汉斯称，所有的设备将在中国“逗留”到2008年。

　　在“嘉年华”的游艺项目中，50多项惊险刺激的乘骑游戏只是为了打品牌，50多项竞技类游戏才是赚钱的“秘密”，而竞技类游戏的诱人奖品就是毛绒玩具。主办方透露，现在每天有10个集装箱的玩具被游客中奖拿走。

　　盈利大头是毛绒玩具

　　不少游客认为，50多项惊险刺激的乘骑游戏只是“嘉年华”为了打品牌，50多项竞技类游戏项目才是赚钱的“秘密”。主办方对此说法不置可否。

　　主办方口中的竞技类游戏，其实就是投掷、套圈、射击类的“软游戏”，内容跟北京庙会上的游乐项目大同小异。但嘉年华“旧瓶装新酒”，以极为诱人的迪斯尼毛绒玩具作为游戏奖品。环球嘉年华(北京)投资有限公司董事长张淑华说，现场的156种毛绒玩具，都是“嘉年华”每年以200多万元购买迪斯尼版权后直接找上海一家公司生产的，属于迪斯尼专用玩具，在国内市场上根本买不到。

　　这些缝着“Made in China”(中国制造)标签的毛绒玩具的成本到底多大？主办方讳莫如深。但据上海《东方早报》去年9月24日的报道，一位知情人士透露：毛绒玩具最低的仅75美分，最高的不过17美元，换算成人民币，不超过140元。而且，游戏的返奖率只有23%至25%。

　　张淑华说，主办方一共购买了4800万元的毛绒玩具，现在每天有10个集装箱的玩具被游客中奖拿走。52天的活动结束后，这些玩具会全部送出。记者紧接着追问道：“那送不出去的怎么办？”张淑华随口冒出这么一句：“送不出去就说明我们赔了。”可见，一个毛绒玩具所能吸引到的消费额绝对不低。

　　据报道，去年“上海嘉年华”夏季版的一个月里，毛绒玩具所消耗的代币总额为6000万元人民币，而其所有的成本加在一起不超过2300万元人民币。由此计算，两个月的“北京嘉年华”预购4800万元毛绒玩具，是冲着1.2亿元以上的营业额去的。

　　张淑华曾无奈地看着窗外的大雨说：“一场雨，就让我们少挣100万啊。本来还想着利用周末大赚一笔呢！去年北京夏天的雨水可没有这么多。”

　　北京此行“赔赚难说”？

　　10日采访时，主办方对于人均消费额绝口不提，理由是前期发放了数万张赠票，而且连遇大雨，所以无法统计出确切数据。17日，记者从“嘉年华”的一位媒体接待人员处了解到人均消费额是115元。

　　主办方宣称，“北京嘉年华”前期投入为1.2亿元，主要包括设备运输、组装、人员、宣传、毛绒玩具的定购、场地租用、水、电等。其中，运输、宣传、毛绒玩具这3项的投入最大，接近1亿元。仅按照目前日客流量2万人、人均消费115元的数字估算，“嘉年华”52天的总营业额也将达到1.2亿元，与前期投入大抵持平。

　　而且，计入成本的1800万宣传费主要来自麦当劳、可口可乐、索尼、网易这4家公司赞助。预热期过后，客流量还将增加，1.2亿元的投入也只是主办方的一面之词。所以，以“上海嘉年华”日客流量为4万人、营业总额2.4亿元的事实为参考，一些媒体和业内人士估计，“北京嘉年华”还是可以大捞一“票”。

　　但张淑华和区健坤都不约而同地表示：考虑到税费、天气等问题，“北京嘉年华”最终能否盈利尚不好说，而且“嘉年华”这种户外大型移 动游乐项目的投入成本其实很高，根本不像有些人所想的那样低成本投入、稳赚不赔。”但是，对于“嘉年华”的天然亲和力和在大陆的良好投资前景，张淑华并不否认。

　　摄影／张弢　　

　　特别背景 环球嘉年华：“贩卖快乐”

　　嘉年华(carnival)的英文原意是天主教在斋期开始前的狂欢盛宴，后来也指马戏团的巡回演出。

　　2001年，欧洲历史最久的游乐园经营家族“UK FunFairs”的第三代掌门人威廉·史蒂文斯、擅长商业运作的荷兰人汉斯与香港金海岸公司三方联合成立了香港汇翔公司，并注册了“环球嘉年华”的商标。

　　汇翔公司一再宣称“环球嘉年华”是与迪斯尼、环球影城并列的世界三大娱乐品牌之一，实际上其资历与成立近50年的迪斯尼完全无法相提并论。但短短几年时间，“环球嘉年华”已经到过巴黎、伦敦、新加坡、吉隆坡、香港和上海，几乎站站盈利。这恐怕是令迪斯尼也羡慕不已的。

　　“环球嘉年华”有个宗旨，叫做“贩卖快乐”。“嘉年华”的占地面积与一般主题公园相比，不是很大，却由此带来了空间的灵活与紧凑，从而拉近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在游乐项目的安排上，“嘉年华”除了拥有几台叫得响的世界级游乐设备外，还设置了惊险刺激型、家庭型、儿童型3种游戏类型以吸引不同年龄层次的游客。整个游戏现场音乐声不断、尖叫声不断、夜晚彩灯闪烁。由此，“嘉年华”精心构筑起一种欢乐、刺激、火爆、过时不候的整体氛围，令人们趋之若鹜。

　　北京之行是香港汇翔公司与环球嘉年华(北京)投资有限公司的首次合作。张淑华称，环球嘉年华(北京)投资有限公司专司开发大陆市场，双方的合作协议已签到2008年，今年到北京占领市场制高点后，“嘉年华”将借势杀向全国，在武汉、广州、沈阳、重庆等11个大陆城市轮流举办，一举打开中国“移 动游乐”金矿。(侯健美)

　　特别链接　涉嫌博彩推堆机撤出新游乐项目昨“补台”

　　本报讯�熂钦� 张军 昨天，涉嫌博彩的14台“推堆机”已经搬离环球嘉年华活动现场，取而代之的是6台标有“举起大锤，打向平台取分”的游乐设施。

　　在今年3月北京市发布的《关于禁止生产、销售、设置、使用具有赌博功能游戏机的通告》中，明令禁止“推币机”。环球嘉年华的游戏机虽然名为“推堆机”，但游戏内容与“推币机”差不多。北京有关部门据此认定环球嘉年华的“推堆机”涉嫌博彩，并于本月13日依法叫停。在停止使用后，环球嘉年华于18日将“推堆机”撤出游艺场地，并填充了新的游戏项目。

　　环球嘉年华执行总监汉斯表示，我们认为“推堆机”是娱乐性质的，但我们尊重中国的法律。汉斯说，环球嘉年华已制定出一套方案对已在“推堆机”项目上赢得积分的游客进行补偿，游客可去环球嘉年华客户服务中心具体办理。　

　　同一项目两次发生故障　质检部门介入调查安全

　　本报讯 (记者 黄玉迎) 上周日，嘉年华“高空浏览”游戏项目继11日后再次出现停机现象；上周六下午，嘉年华“欧洲大货轮”游戏项目也因故停机。记者昨天从国家质检总局获悉，质检部门已介入对嘉年华游乐项目安全的调查。

　　嘉年华媒体负责人说，“高空浏览”游戏项目第一次停机是由于柴油过滤网堵塞造成停电引起的，此次停机则是由于电脑测试温度太高，随即自动启动安全模式中止游戏。“欧洲大货轮”的停机，是因其运行轨道上一感应器失灵，因此电脑依安全设置而自动停机。这些小的机械故障基本上都在十几分钟内被排除，一旦出现异常情况，电脑会按照固定程序运作，确保游客安全。

　　国家质检总局负责游乐设施检验检测的负责人告诉记者，正在对“高空浏览”停机原因进行调查。嘉年华的故障还不是事故问题，事故是指由于手动系统失灵，没能将游客救回地面，或是安全防护、制动不起作用，造成人员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