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际足联凸显国际反腐困境

　　本报评论员 刘波

　　“反腐风暴”终于降临到了长期以来“逍遥法外”的国际足联头上。5月26日，就在国际足联官员准备在瑞士苏黎世召开大会前夕。美国与瑞士警方合作，一举逮捕多名国际足联高管，并搜查国际足联总部。美国司法部门是这次行动的主导者，瑞士警方是执行者。美国显然是谋划已久，选择腐败嫌疑人集中到达之时一网打尽，避免多国分散执法的麻烦。

　　不可否认，对国际足联展开反腐行动极有必要。负责此次案件的美国检察官林奇表示，国际足联的腐败已经系统化、制度化，遍布其权力体系之中。美国司法部门指控国际足联内部广泛存在非法交易、巨额回扣、行贿受贿等问题。这些指控与长期以来国际足联不透明运作给人的印象和相关的抗议都相符。

　　反腐本来应该无禁区，但国际足联却长期是一个“法外之地”。由于足球本身是一个崇尚平等并广受欢迎的运动，所以它也长期拿这个光环做护身符。国际足联的内部腐败不仅破坏了国际风气，也现实地损害了一些主体的利益，比如那些耗资巨大却失败的世界杯申办国。

　　虽然外界对国际足联的腐败指控不绝于耳，而该组织一贯拒绝外部介入，实行内部“自查”，这既难以取信于人，又必然成效不大。从法律上讲，国际足联是在瑞士注册的机构，但瑞士是个“世外桃源”式的小国，既缺乏执法能力，也缺乏意愿，因为它不愿损害自己作为国际机构集中地的吸引力和声誉。同时，国际足联腐败对一些当事人的损害是隐性的，往往是吃“哑巴亏”，由于并不直接损害公众，所以也没有激发广泛的大众运动。人们一度曾期待国际足联的赞助商能约束它，但由于赞助商所受的压力也不大，所以它们往往是表表姿态了事。于是，在内部外部监督都失效的情况下，美国选择实行了强势介入。

　　在国际关系理论中，国际足联是个典型的非政府行为者(non-state actor)，虽然名义上不是政府，但拥有的强大的财力、决定权与影响力，甚至可以说不弱于一些小国的政府，而且其运行广泛分布在世界各地，在涉嫌不法行为时，各国政府或者力有不逮，或者相互推诿，选择性失明。大型跨国公司以及一些国际恐怖组织的情况，与此有类似之处。这是全球化时代的一种独特挑战，传统的民族国家刑事执法模式已不敷所需，但新的管控模式并没有完全形成。

　　反腐也是提供国际公共品，因为目前国际集体治理能力依然薄弱，所以有必要由一些大国来提供。反腐是“没有人能凌驾于法律之上”这个基本原则的要求，但另一个问题是，原则之外还有现实。因为大国在提供过程中也可能掺杂自身利益考虑，有可能选择性执法，也有可能故意打击竞争对手，比如美国在国际“反恐”等行动就中存在类似行为，即人们惯常说的“双重标准”。所以在总体上，这次美国的介入对全球反腐有利，但这并未从根本上解决治理非政府行为者的难题，也可能滋生新的疑问。在全球化的当下，这其实是需要一种真正全球性的合作。

　　美国指控国际足联官员贪腐是为了阻止该组织主席布拉特连任，那样就可以取消俄罗斯主办2018年世界杯的权力。事实上，美国也确实反对布拉特连任，并支持约旦王子竞选主席。(编辑 张立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