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约撰稿 缥缈

　　1999年5月，缥缈在一篇小文章《谈谈股市文化》中，曾经说过：“人类之所以能够成为我们生存的这个星球的主宰，猪和狗，是有大功的！”对于“狗市”的投资理念，当时谈 的比较多；但是猪却说的比较少。原因是当时的语言环境(由于道理讲得“实在”，给很多人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现在没有问题了，因为中国市场基本定性了。但是两年前，你如果说B股市场是猪场，肯定是不理智的，要犯众怒。当时，安妮一边写A股的时评，一边拿着深圳B股的交易号说：“——连这么点儿真诚都承受不了，你还当什么投资家？”事实是，已经没人在香港“从狼到狗”了，全带着“铁锹”跑回深圳和上海“养猪”。1999年，“撮”上海的B指，全年是30点左右。

　　前几天有朋友提及此事，坚持要缥缈把猪的作用说完，再说说清楚，所以才有了本次的话题。纯属已见，这是滞后两年的信息，仅供大家参考。对西方文化来说，狗是受尊重的，甚至拿“狗”来当姓氏，比如道格拉斯、“道格伯特”之类的。狗的忠诚，胜人百倍。但是“猪”绝对是污辱性的。因为猪太懒了、太愚蠢了。近日纳指崩盘，《华尔街》预测将探至1200点，市场于是掀起了“杀猪”比赛，猪肉大跳水。海外中资(前年以各种形式外逃的)近500亿美元在此点位预结“期”指，平仓回拨本土，连新华社都报备了欲出售股票。不用说，损失巨大。对此，缥缈乐不可支，击缶而歌，曰：侬道春寒，我道春好；小“B”跑跑，“猪哥”来了！

　　闲言表过。

　　本章股市论语，说《子罕》章法语之言。子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悦乎？绎之为贵！意思是：有道理的话，谁能反对呢？但只有按这个道理来改正才是最可贵的。顺耳好听的话，谁听了不高兴呢？但只有分析了它的真伪才是最可贵的。

　　自古论道，首推老子：道不足以治，则用法；法不足以治，则用术；术不足以治，则用权；权不足以治，则用势；势不足则返权。权用则返术，术用则返法，法用则返道，道用则无为而治。道家的“大道”学说当然有道理。但是孔子仍然认为：为善使人不能追随，此为独善；言巧使人不能理解，此为独巧。未尽善、巧之理。如果为善与众善，言巧使众巧，此善中之善，巧中之巧。所以孔学能够再上层楼，他说：克已复礼为仁。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

　　由此缥缈想到，当今股市，正是因为正确的投资理念没有得到大家的共同认可：行欲独贤，利欲独占，事欲独能，辩欲压众，此实取乱之“道”。体会《子罕》，道理无非是在：贤愚不相弃，能鄙不相遗。好的道理，要克已：不累于俗，不饰于物，不苟于人，不忮于众，虽有天下不强取。所以在缥缈的“猪”论未发表整理之前，即使给“股市大赌场”的争论画个句号，仍然不得圆满。

　　回想当年，实战派中也有两个争论不休的“道理”相互制约。一是“我来也”等人所持的“价值发现论”：当时他说，什么叫价值发现？人吃饭、狗吃屎，就是屎的“价值”发现！这是以投机的角度来看市场。得到80%以上的投资者的认同。另一个就是缥缈等人所持的“从狼到狗论”和“养猪论”，当时缥缈说，大猪当杀，小猪当喂，要玩就玩善的，和“大的”玩儿！说起猪，当时缥缈提议，把猪崽子们养大些再宰杀。同时提出“肥猪”的命题、“猪肉喂猪”的命题。本意是从投资的角度，从产业重组的角度，当然也是从玩的角度，善待市场。缥缈的观点，也得到80%的投资者认同。当然，这两个80%，是有所交叉的。

　　当时大家都有意回避了另外一个问题，就是此次争论所提出来的“赌”的问题。如果从“赌”的角度，问题的性质就变了。

　　认真地解释，就要从博奕说起。在博奕论中，“大小猪博奕”是一个非常著名的纳什均衡：假设猪圈里有一头大猪，一头小猪。猪圈的一头有猪食槽，另外一头安装着猪食供应的按钮，按一下按钮会有10个单位的猪食进槽，但是谁去按这个按钮则要首先付出2个单位的成本(相当于自然地找寻食物的消耗)。如果小猪按按钮，大猪先到槽边，大小猪分到食物的收益之比为9：1；大小猪同时按按钮，同时到槽边，收益比是7：3；大猪按按钮，小猪先到槽边，收益比是6：4。那么，假定这个博奕的环境不变，在两头猪的智力前提下，最终小猪选择等待。而且进行下去的结果是小猪可以战胜大猪，直到另外一头新的小猪出现。

　　实际上，按利益原则，小猪必须选择等待(让大猪去找寻食物、按进食的按钮，而自己选择“蹲坑”、“看槽”、“跟庄”和“坐轿子”)。这个行为是本能的。原因很简单：在大猪和小猪同时按动按钮时，小猪可以得到一个单位的纯收益(吃到3个单位，付出2个单位，以下计算同理)，而小猪等待大猪去按按钮的话，小猪则可以获得4个单位的纯收益，“等待优于行动”！在大猪选择等待小猪去按按钮的前提下，小猪的收入将不抵成本，纯收益为负一个单位；如果小猪与大猪拖下去，谁也不去按按钮，那么小猪的收益为零，也要好于负一。总之，还是“等待优于行动”。

　　对于猪来说，最后受不了的是大猪。所以，按按钮的责任(找寻食物)最后一定天然地要落在大猪(！)的身上。这就是人们常说的不“按”是等死，“按”了是找死！

　　这个实验能够说明很多问题，之所以形成这个奇怪的结果也不单单是因为收益比所造成的，还有生物学上的其它解释。我们引入成本的概念是为了能“量化”这个结果。我们所要强调的是这个案例在坐庄学说上的意义。当然，我们也可以用这个“大小猪博奕”来解释历史。其中，在孔夫子的时代，周王朝是只大猪，无疾而终；然后依此类推。在这个类推下，没有什么“千秋功罪”是真正不能解释的。比如：凯撒就是大猪；希特勒也是大猪；在企业，微软[微博]和AT&T是大猪；在资本市场，纳斯达克[微博]是大猪！整个人类的历史——当然就是“猪肉”大丰收的历史了！

　　在社会学上，这个结论说明，为什么占有生产资料多的社会阶层、政党总是被动地进行社会改革，或者被迫进行社会改革。在股市上，这个结论说明，为什么大庄会自然产生，并总是被动地发起单边行情，或者被迫发起单边行情。马克思不公平：因为就是他在这个很重要的问题上没有研究透彻，所以才把资本留给了西方，而把《资本论》留给了我们。

　　近期市场对于郑百文的愤怒，也是因为发现在博奕之中，“新生力量”信达居然(！)是大猪；对于五粮液的愤怒，是因为“市场力量”股东居然(！)是大猪；对于猴王A的愤怒，是因为“行业力量”申万与华融居然(！)是大猪；对于《基金黑幕》的愤怒，是因为“政府产品”《证券法》居然(！)是大猪。

　　大猪的下场是肉用。小猪有人喂，大猪有人宰。想把猪养大的人，突然发现自己正在被一个看不清楚的角色当成“猪”来养着，或者是同时正在充当“另类猪”的角色也被盘剥的时候，那种滋味、那种心情，你想不让他们愤怒都不可以。

　　做为纳什均衡的破坏者，大猪当然也知道自己的下场是什么！所以总是不停地教育小猪，他们培养、或者说是需要编造小猪按按钮的英雄事迹，甚至开小猪报告会，举行小猪按按钮的各种运动会(现在盛况空前)，目的当然只有一个，别让小猪在成长中反复使用“纳什均衡”，那可受不了！我们说，理论是重要的，但是方法同样重要。否则的话，股民应该是中国最富有的人。

　　股市是不是这么狭隘的东西呢？缥缈认为：它是。

　　所以我们也看到，蛇年开盘先吵架，后炒股，就是因为大家在等：等着换“猪圈”先！B股并不可怕，同样的纳什均衡，只要小猪能等，大猪当然还是争不过小猪。不过B股的这个猪圈比较小，大猪厉害，很可能是巴克夏的瘦肉型品种。

　　这就是历史成本的积累所至了。从K线看这B股，从1992年5月25日的天价140点，跌至1999年3月8日的地价21点，7年，大盘敢跌90%，个股敢跌99%。2月28日复牌后，B股当然无量涨停！

　　那么B股谁来炒？B股怎么炒？缥缈的回答是：就用一头猪的智慧来炒B股。这点智慧够用了。B股真正的行情是在6月！这是资金持有人的素质所决定的，哪怕外面一片落花流水，只要中国不真正开赌场，B股指数仍将北上。

　　缥缈认为，最重要的，是在中国的改革过程中，股市投资者已经远远地走在了社会的前面。现在最重的是要避免过快地增肥速壮。朋友们对此一定要有所体会。因为在中国股市，争夺资源与资金，政策要点的掌握基本上是在于：怎么多多搞来“老外”的钱！

　　念及于此，也不妨偏空一点看B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