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缥缈去参加了一个业内的B股谈话会。由于对B股的实战体会甚多,尽管做得非常臭,但也可以说几句。说是说,做是做。主要是个人心得体会,明者自明。
闲言表过。
本章股市论语,说《为政》异端。孔夫子是仁人君子,从来不赞成任何异端,哪怕是有利于国、有利于民的,也是这样。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这一点被后人所不解。老人家常说,我没有梦见周公,已经很久了!其中的个人情绪,就不是缥缈所能理解的深度悲哀。
缥缈认为,凡士君子得志,则见诸行事;不得志,则托诸空言。所谓谈言微中。所以缥缈是个赞成异端的文人,不是官场得意的“北门学士”。然则异端“谈”何容易?不有学也,不足谈;不有识也,不能谈;不有胆也,不敢谈;不有牢骚郁积于中,不欲谈!所以缥缈罗古今于掌上,寄《春秋》于笔端。学语不成,亦足以自娱。缥缈的体会,除了在《新浪财经》,隐姓埋名,凡事何可深谈?平日谈一二无害者,不着痛痒,谁识以缥缈之谈,概缥缈之所未谈?
缥缈向大家推荐杨帆的专稿(见《股市黑幕导致深层问题大暴露》一文)。此稿缥缈事先见过,以为有学、有守、有识、有体,摧枯拉朽。此等建言,中国之最。
进入蛇年,最让老股民高兴的其实不是A股的大幅下挫(一个重新建仓的机会),而是两市的B股。
还记得前年岁尾,是一个星期六,缥缈为了“千年虫”,驱车跑回位于东四的证券公司去打结算登记。拿着交割单,心里想骂人。因为是老户头,留下加班的经理特别客气,和缥缈聊了很久。那天算上缥缈,只有两个人来登记B股。当时专家们认为(其中就有这次与吴敬琏老师对话与交锋的那些媒体与机构):B股还要掉;B股将和STAQ一样被关闭;B股一点投资价值都没有;等等;等等。
缥缈当时只坚信一点,千年铁树也开花。B股若再跌是好事,中国股市的那些专家算是哪门子专家?他们玩过B股吗?他们见过上市时是若干美元,然后一路下探到若干美分的股票吗?缥缈这点比他们强,缥缈见过,而且缥缈也曾狂歌燕市,被这东西狠狠地咬过一口……
抚今追昔,那么,中国B股是怎么走死的?缥缈的“异端”就从这个问题开始。
B股死的那年,还有一个缥缈喜欢的歌手,自己开车把自己撞死了,他叫张雨生。他的一首歌,《往事不堪回首》,有时缥缈很爱听。不为别的——为了纪念B股。当然,B股也是这样子,踩狗屎,撞南墙,一头把自己“撞”死了!
缥缈至今认为,B股多年的低迷不振,完全是死于一个金融阴谋,这是一种很高档次上的战略游戏!
当年中日甲午海战,中国的北洋水师是堂堂战败的,虽败犹荣;然而差不多是同样重要的一次金融战役,甚至远远超过当年的甲午海战,中国的B股却让人家狠狠地拍死了,就像是拍臭虫!而且死得毫无价值可言。这一点,中国至今仍然没有认真地总结。黄海大战争夺的是蓝色领土的“话事”权,而B股的覆灭所争夺的是资金与金融资源。我们这个庞大的中央帝国,为了区区几十亿(!)美元的打压,竟然一败涂地。
大话野说B股历史,可以让很多人了解政府的苦恼。因为K线与事实告诉我们,自92年开办B股市场筹集资金以来,B股就走的一条死路。一些人不知出于什么目的,想方设法地让B股市场先天不足。他们干了这么几件事。
首先,B股是为境外投资者开的。从法规上讲,不仅要求以外币买卖,而且必须是境外投资者才能参与B股投资。实际上,境内投资者的开户数却早已经超过境外而占有主导地位。因此,B股市场的重要主体既境内投资者的合法地位问题,始终是B股市场发展的隐忧。每次B股下跌,都是要清理境内投资者;每次上涨,都是要对境内投资者开放。
第二,1992年至今,凡是他们请来的境外投资者都不是我们所想象的长线投资者。特别是一些大的对冲基金,他们就公开承认是为“做死”中国B股而来的狼。只不过他们说得技巧一点。他们说:自己进行短期套利是在没有充分研究、没有完全了解中国市场和中国企业的情况下,带有较多的投机成分而进入B股市场的。当他们想掐死B股的时候,他们不计损失地大单斩仓,沉船般的亡命攻击砍得中小投资者毫无还手之力。
为了把B股做死,光是日本的投资基金也还不够。有些假外资、既中资机构也干了一些损事。他们以极低的价格获得B股的原始股,却在B股极度超跌的时候干脆清仓关门,并散布利空传言,使B股跌得面目全非。这些都是汉奸行为,是有案可查的。
第三,当境外的利益集团难以阻止中国建立自己的证券市场的时候,他们就借助B股来限制中国证券市场的两大功能,既融资功能和价值发现功能。以市场功能的丧失反过来制约中国上市公司的发展。居然也可以让这些公司名存实亡、不能再次融资,不能配股,不能增发,并有几次成功地迫使中资机构回购并注销了部分股权,或者放弃B股的配股。为此,在业内有几次考虑要悄然救市,要进行规则上的调整和变通,但因为各种原因没有进行、或力度不够。其中,那些在A股市场上有重大家族利益的“新经济右派”是有罪的。直到今天,看看那些有B股和H股的公司,大都是中国民族工业的骄傲,却沦为A股市场上的大盘低价股,交易十分向淡。仅此一点,就是比割地赔款更为直接的羞辱。
第四,由于B股市场中有境内投资者和境外投资者,B股就为外汇流动提供了一条资金流通的渠道。这就使进行外汇管制成为拯救市场的代价。每当中国收紧外汇,B股都面临套现的需要。而外汇管制每年都闹好几回,B股每年就掉三掉。因此,多年以来,中国的资本市场与国际资本市场极度地脱节。当境外差一点的时候,境内说不定就好一点,而境外好一点的时候,境内说不定就要差一点。B股成了投机蓄资的渊薮。有关此问题,杨帆有独特的研究。朋友们可以验证。
说白了,正因为中国还没有认识到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生死之战,政府没有在关键时刻拉B股一把,所以,所付出的代价相当可观。在前后受敌的情况下,B股就像是大病一场,只是在丹田中还留着一口气,但是在临床上,缥缈认为是脑死亡。
B股提上议事日程,有两个人功不可没。缥缈认为,如果不是正庆主席和小川主席懂这方面的业务,也不会有B股今天的大好局面!
说B股,得教训。目前B股和H股的状况已经有了很大的好转,因此,在境外上市的中国概念股特别值得我们关注。基于与B股同样的理由,我们要警惕发生在B股身上的故事在中国概念股的身上再次发生。我们面对的不是一两个中国概念公司的问题,我们是打一场大国谋略的世纪战争。我们应该让中国概念股在两市开通代办代理交易:为什么私人基金都能办到的事,国有机构不去办呢?中国不能再幼稚下去了!软弱意味着第二次死亡。
缥缈怎么也忘不了当年进入B股市场的那个时刻,这是一段带有伤痕的旧情。而缥缈在天气、经济状况、心情都还合适的时候,总爱操心一些旁人不操心的事,要为B股多说几句,因为缥缈是中国人。(特约撰稿缥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