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额信贷的中国出路(2)

http://www.sina.com.cn 2006年10月29日 12:19 南方都市报

  “向穷人收高利息”

  ——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

  按照通常的观点,一个项目点的还款率达到95%以上才算基本成功。而拖欠贷款的风险首当其冲。

  在开国元勋朱德的家乡四川省仪陇县,葛振江就遇到了这样一件让他头痛不已的事。1996年,幸福工程资助了仪陇10万元贷款,然而5年后,本金只回收了不到一半。这个县随后给葛振江打了申请减免还贷的报告。葛振江不同意,他说,“怎么能凭着是伟人故乡就搞特殊呢”?他产生了这样的疑问——“莫非是这个地方吃救济吃惯了”?

  葛振江没法收回他投入的所有贷款,唯一的选择,就是停止追加给这个县的贷款,换去别的县发展。

  为了让小额贷款得以抵消高风险成本,必须要收比较高的利息。孟加拉乡村银行最高利率达20%,远远超出孟加拉

商业银行15%的贷款率。

  然而,向穷人收高利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中国扶贫基金会小额信贷部主任刘东文告诉记者,他们部门在国内企业里寻求到的帮助为零,因为想做善事的企业不希望向农民收利息。

  刘东文给记者算了这样一笔账:扶贫基金会在贵州六枝、山西左权等10个项目县的利息都介于7%到9%,因为要求款项是分期还,这样实际的年利率就拔高到了14%-18%。

  对比起来,农村信用社的年利率按国家规定是6%,最多不超过7%。而民间高利贷的年利率,一般在24%-48%。

  在幸福工程,利率追加被称为收管理费,一般在3%-5%之间。葛振江回忆,1997年以后,他们内部就出现了管理费收不收的大讨论。1998年后,葛在一些资料上看到,原来收管理费,一来可以激励穷人的劳动热情,二来可以防止腐败发生。后来再遇到争议,葛振江就不慌不忙搬出这套理论来向别人解释。

  “经过这么多年的发展,目前小额信贷组织在收利息维持组织运转方面普遍统一了认识”,杜晓山总结。

  “小额贷款是金矿”

  ——茅于轼的龙水头模式

  “小额贷款,其实就是合法的高利贷”,著名经济学家茅于轼基于自己的实践和经验,对小额信贷做出了一针见血的概括。

  13年前,茅于轼把500块钱交给了龙水头村一个叫雒玉鳌的小学老师,请他贷给村子里的穷人。13年后,这笔钱不断吸收朋友捐助和村民存款,从500块发展到了130万元,扩大到了3个村子。吸收的村民存款总数,他估计在70万元左右,占到了资金总数的50%以上。

  茅于轼把给龙水头村村民的贷款利率定在了18%。他这样算了一笔账,3个村9个管理员的工资、运作成本加起来为6%-7%。款源本身要付5%的利息,加上3%-4%的坏账,那就是15%。这样,茅于轼算出,他的小额贷款大概能有3%的利润。

  就凭着这3%的利润,国外一些投资家瞄准了茅于轼的龙水头村,印度和美国的小额信贷投资公司都来找茅于轼,说他们也想入股。

  “现在农村小额贷款是一个金矿,可以赚好大的钱。”茅对此看起来充满信心。

  然而,他清楚地知道他在金融法面前的风险。中国人民银行曾发文,叫停龙水头村的“又贷又存”。茅于轼不肯,他说这个对谁都有好处你干吗叫停。此后,中国人民银行到山西考察多次,而茅于轼的又贷又存也保持在官方关注下继续实验性地探索发展。

  近几年,茅于轼开始下调他的存款利率,刚开始存款年利率是6%,后来变到4%,最后下调到3%,然而存款仍在进入。农民对这个已经稳定发展了13年的金融组织的存款热情让他有点吃惊,茅认为,“这反映了我们农村的金融问题有多严重”。

  与此同时,龙水头村也在接待无数参观者。山西的省长、政协主席都纷纷在龙水头题字,说要保护。中国

银监会主席不但自己题了字,还掏了钱,捐给了茅于轼。

  年迈的茅于轼如今正慢慢从他创办的龙水头模式中退出,并把他们转交给他开办的慈善学校代为管理。现在,他的龙水头村扶贫基金连个图章都没有,他这样自我解嘲:“如果按照法律,我们就是非法金融组织,我有可能被抓进去坐牢”。

  中国的小额信贷能否吸储,在此次尤努斯访华期间,成为各方关注的焦点。尤努斯本人认为小额信贷必须吸储。然而,央行似乎并不准备开放存储业务。10月23日,中国人民银行副行长吴晓灵与尤努斯会晤时,向他解释,不批准吸储是因为上世纪90年代农村基金会出现过金融风险,所以近年来一直非常审慎,不新批金融机构牌照。

  关于能否吸储,中国农业大学农村金融与投资研究中心主任何广文认为,一方面小额信贷机构本身制度要非常健全,另一方面来自政府机构的监管手段要完善。他说,目前国内小额信贷都缺乏这两个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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