鄢烈山
经济学是中国当下的显学,香港的经济学家张五常则是这显学之中的“显人”。近两年他走马灯似地在内地一些大城市和大学发表演讲,在大学生中间和传媒上受追捧的热度直逼“金大侠”。
张五常的经济学造诣究竟如何,是否真的那么神乎其技,门墙之外的我无从置喙,只有“仰之弥高”的份儿;但我相信经济学家王则柯教授对大学生们委婉而恳切的忠告:不是天才,就不要学张五常!至于经济学专业之外,张五常虽称“怪才”,颇有名士风度,俺却不敢听啥信啥,自认为同是非专业人士而有资格对他质疑。
比如,几年前他有个“著名”的论断:中国的高层不存在腐败。注意,他说的是“高层”而不是“最高层”,所以,我可以不假思索地断定,他是在信口开河。什么叫“高层”?新中国实行干部级别工资制以来,13级及其以上的干部统称为“高(级)干(部)”。13级通常就是地司厅局级干部。这符合中国古代社会的传统,即将四品知府(郡守)以上的视为高级官员;时下香港特别行政区正在建立“高官问责制”,其所称的“高官”也就相当于内地省市的厅局、副省级。但是,现在中国内地的官员太多,不知不觉间人们指称的高层官员已将地司厅局级排除在外。数日前我在飞机上读《今日民航》今年第3期,得知我国的有关部门已将民航运输的“要客”定义为:省部级(包括副职),各大军区负责人,公使、大使衔外交官,以及由部委以上的单位提出按要客规格接待的外宾。这个“要客”大约相当于“高层人士”了。如果说省部级干部还不算“高层”,政治局委员陈希同、全国人大常委会副委员长成克杰总要算“高层”了吧?须知,政治局委员行政级别相当于副总理,以其属于党中央决策圈中人,地位比副总理更重要;而副委员长则是“党和国家领导人”之一。难道陈希同、成克杰还不算“高层”,还不够腐败?而且,中国有正常智力的人们并非在陈希同、成克杰、胡长清等大员案发之后,才成为“事后诸葛亮”意识到高层也有腐败。80年代反“官倒”,90年代在一些后来暴露大案窝案的省市区流传“问题出在前三排,根子就在主席台”之类民谣,表明人们对高层的腐败早有感觉。
又如,最近(4月26日),张五常应“IBM论坛2002”之邀,“莅穗作了一场精彩的主题报告。”他称非常看好中国入世之后的前景,对入世之后中国农业受到的冲击并不担心。他对中国的农民问题感到乐观的论据是:“这些年我走访了内地的一些大学,发现里面三分之一的学生来自农村,一个村子送出去一个大学生,整个村子的命运都会改观。”(这段话转引自5月13日江西《信息日报》的《观点》版。查《南方日报》4月27日报道,记者善意地改写了这段话,即“忽略”了“一个村子……”云云)作为经济学家的张五常声称讨厌数理模型,这是他作为“天才”的特权,但作为有理性的文化人他总该忖度一下,总人口百分八十以上的农村人口,其子弟在大学生中只占三分之一意味着什么。所谓“一个村子送出去一个大学生,整个村子的命运都会改观”,则完全是天方夜谭,不,是“西方夜谈”!他在美国呆得太久,直把中国当美国,根本搞不清中国农村是怎么个情境,以为村子里出了一个大学生,他还会回来办农场?请张教授到就业市场去看看,“跳农门”出来的大学生有几个还肯回头?别说回村了,小城市都不乐意去!
有则小幽默说:有位名流到智障儿童学校作慈善秀,对全体师生发表演讲,正讲到兴头上,有个智商较高的孩子忽然叫道:“别听他的,他是新来的同学!”我辈虽然弱智,看来“新来的”张五常根本不了解国情,比俺聪明不到哪里去。
张五常很自信,自我吹嘘天花乱坠。焉知不是经济学家走向演讲市场的一种策略?李敖曾坦白地说,我自称五百年内用国语写作的第一、第二、第三都是我李敖,信不信由你,但你不能不因此对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在这个“注意力经济”时代,佯狂已不是政治避难术,而成了生意经。对此,我们不可不察,特别是媒体,别中了计跟着瞎起哄,误了那些单纯的追星的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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