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与陪伴哪个更重要|如父如子_新浪财经

导演是枝裕和在《如父如子》首映礼上做分享。

是枝裕和（左二）与观众合影。

　　本报记者袁云儿

　　12月1日，北京大学一百周年纪念讲堂座无虚席，日本著名导演是枝裕和及演员利利·弗兰克出现在电影《如父如子》的首映礼上。《如父如子》首映于2013年，曾获第66届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奖，是是枝裕和的代表作之一，将于12月6日全国上映。此前，是枝裕和自编自导的《小偷家族》也深受中国观众喜爱。

　　虽然拍摄于十多年前，但在今天看来，《如父如子》依然有着动人的力量，引人深思。影片从一桩抱错孩子的戏剧性事件出发，两个家庭面临要不要换回儿子的难题：是朝夕相处的感情珍贵，还是血脉相连的羁绊重要？双方的贫富差距、教育理念等也让问题变得更复杂。

　　饰演两位父亲的福山雅治和利利·弗兰克都在片中贡献了自然细腻的表演。首映礼一开始，是枝裕和刚跟观众打完招呼，就在台上给因工作未能来到现场的福山雅治打起了电话。虽然接通电话颇费了一番周折，但面对全场观众的掌声与欢呼，福山雅治的声音听起来还是很激动，他表示，对《如父如子》的上映感到兴奋，希望这部作品多年后仍是被珍视的经典之作。

　　谈及创作缘起，是枝裕和表示，自己当年拍完电影《奇迹》后，回家发现女儿对自己很陌生，“第二天她看到我说‘大叔，欢迎你再来啊’，我心想，坏了，她不会以为我只是一个叔叔吧？这样的反思，成为我创作《如父如子》的起点。”是枝裕和希望借助福山雅治饰演的良多这一角色，让大家思考，要做一个什么样的父亲，“良多一直认为自己平庸的父亲是反面教材，不想变成他那个样子，而公司的领导才是他心中的理想父亲，这是良多在影片前半段表现出来的一种错误心态。当他看到另外一家那个完全不一样的父亲时，他开始反思自己的父亲身份。”

　　参与现场交流的电影学者戴锦华说，再看《如父如子》，她认为这部电影不仅在讲一个抱错孩子的伦理故事，也在讲我们如何看待东亚盛行的成功学、绩优主义，因为片中的良多就是通过多年奋斗让自己跃升为商业精英，因此他也想让自己的儿子如法炮制，却忽视了父子之间的陪伴和爱。

　　片中两个家庭经济实力存在较大差距，不少中国观众对那个从富裕家庭换回普通家庭的孩子表示同情。对于“交换孩子后，会变得更幸福还是更不幸”这一问题，是枝裕和坦言，他特别喜欢片尾两个母亲在河边拥抱这一幕，这是剧本最初没有的内容。“两个男性在一起往往很快就有了竞争和对抗的意识，但女性却不一定。两位母亲所在的阶级、环境和心态都不一样，但身为人母的心让她们超越了各种差异，达成互相理解，她们是希望之光。这个拥抱让我觉得，两个家庭都不会走向破碎和不幸。”

　　与福山雅治塑造的精英父亲不同，利利·弗兰克饰演的平民父亲雄大虽然挣钱不多，但与孩子的相处却非常融洽欢乐。弗兰克表示，自己在表演前一般不做预设，拍《如父如子》时更是完全听从导演安排，是枝裕和给了他很多人物背景信息。“《小偷家族》里我演的角色其实不是真正的父亲，我要演出一个努力扮演父亲的人，因此表演更夸张。《如父如子》里我是一个真正的父亲，不需要太用力。”

　　《如父如子》中小演员的表现同样精彩。是枝裕和透露，他从来没给小演员和他们的家长看过剧本，只是告诉他们“今天我们拍去别人家住的戏哦”，小演员是在不知道故事的情况下迎来杀青。其中，饰演雄大儿子的小演员在试镜时非常叛逆，不管问什么他都会反问“为什么”。当时所有人都劝是枝裕和不要用这个小孩，但是枝裕和却觉得小演员的个性很特别，并把这一场景加入了电影，当良多向孩子说明要换一个家生活时，孩子不停反问“为什么”。在是枝裕和看来，孩子执着的问题对大人来说是一种逼迫性的反思，尽管这种反思有时甚至让人感到恐慌。

　　《如父如子》中的演员还包括中国观众非常熟悉的树木希林，她已于2018年去世。弗兰克透露，他在现场穿的外套就是树木希林的，袖子因此有点短，“我想用这种方式表达对她的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