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移出境现金最多3亿 高山案十亿巨款去向追踪

　　□记者 吴金勇

　　李东哲在黑龙江省银行圈内的涉案金额，目前有关部门已调查出的为10亿多元，但这些资金的实际去向尚难以落实。以农业银行哈尔滨市昆仑支行的1.98亿元为例。银行方面负责人在押，车行方面也有人在押，但用钱的是在逃的李东哲。这笔钱的实际用途目前无法确知。

　　但从与李东哲的商业伙伴判断及李东哲、高山案相关人员的行为上，可以大致判断出李东哲的资金用途。许多认识李东哲的人认为，李东哲一直的想法是将资金用于投资而不是卷走。“在李东哲所投资的产业中，许多是中长期项目，且回报都不错。因此在2004年10月以前，李东哲不会有拿钱出逃的动机。”哈尔滨一位熟悉李东哲的陈姓人士说，“直到交通银行长春市支行向东北高速追债、而东北高速和吉林省高院又来哈尔滨核实账目这一意外事件发生，李东哲和高山才决心卷款外逃。”

　　对于李东哲专心作投资这一点，自杀的赵庆斌也是深信不疑的。一方面，赵庆斌与李东哲是生意伙伴。“行事稳妥的赵庆斌不会让李东哲钻空子的，他们确实想做点事。”陈先生说。

　　另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赵庆斌遗书中也多少可看出这一点。河松街支行案案发9天后，也就是1月13日，河松街支行的主要客户黑龙江辰能哈工大高科技风险投资有限公司总经理赵庆斌跳楼自杀。据知情人说，赵庆斌在遗书中写到：“我怎么也没想到骗子是银行。”赵一直都相信李东哲是搞融资投资思路，但东北高速的意外追债打乱了全局，李、高等人勾当败露，扔下了赵庆斌。

　　另一种说法是，李东哲从中国银行和中国农业银行弄出的资金并不一定是用在实业投资上。可能是伙同东北高速原董事长张晓光投资在了期货上，而期货却让李东哲赔钱了。

　　但是无论什么投资，许多人还是判断，李东哲和高山是从2004年10月左右才开始走上“卷款”道路，准备外逃。

　　出境的资金数额目前公安机关仍在调查之中。据估计，由于地下钱庄只能走现金，所以从2004年10月开始到2004年12月末的3个月时间内，高山和李东哲能提出的现金不会很多。相关人士向本刊估计，李东哲与高山所提取的现金最多也就3亿元人民币，这包括黑龙江省社保局的1.8亿元和大庆市农业银行的1000万元。

　　“另外，李东哲伙同高山在哈尔滨虚假投资注册了20多家企业，主要功能是转账和提取现金。”据知情人透露。但他认为，这种方式提现也不会很多，因为“哈尔滨一家较大的支行，能动用的全部现金也就3亿-5亿，所以在不被觉察的情况下大量提现不可能”。

　　李东哲提现的另一个途径就是通过其经营的车行和其他销售业务“坐支”，不过三个月内“坐支”的数量同样有限。

　　事实上，在逃的李东哲在国内还是留下了大量的固定资产。

　　李东哲的世纪绿洲集团总部位于北京朝阳区麦子店西路3号新恒基国际大厦附楼，此处现为专案组在北京驻地。北京市工商局提供的工商注册登记资料显示，世纪绿洲集团注册资金为6000万元，法人代表、董事长、总经理是袁野，袁野个人以现金方式出资2000万元，是占股33%的第一大股东，其他三位自然人股东为金海珠、赵聪超、南虎，各自出资1400万元、1200万元、1400万元，分别担任公司董事、监事、董事。该公司于2002年8月20日由北京悦华投资发展有限公司变更名称而来，法人代表变更前为赵圣坤，原注册地点为北京密云县农机路7号渔阳商务会馆。

　　尽管一切公开资料中李东哲的名字并未露面，但据世纪绿洲的老员工讲，集团的大老板就是李东哲，李在新恒基国际大厦的办公室也是世纪绿洲集团内最大最讲究的。

　　“在国内很少见过这么豪华办公室。”一位曾去过李东哲办公室的人对记者介绍说，一进门首先映入眼前的是让罗马帝国的帝王们纷纷拜倒、心甘情愿地为其效劳卖命的“埃及艳后”克丽奥佩特拉雕像。走进办公室就能看到一幅埃及艳后的画像，书柜上还摆放着艳后镀金的“套娃”。宽大的办公室被划分为办公区、休闲区，并且连着一个茶水间、一个洗手间和两个套房。

　　在北京除集团总部外，李东哲还拥有10多家企业：北京世纪绿洲百康保健品有限公司、北京世纪绿洲百亿广告有限公司、北京世纪绿洲医药有限公司、北京世纪绿洲体育有限公司、北京世纪绿洲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等。另外，亚运村附近的北京联合世纪汽车销售公司也为李东哲所拥有。据说，奥迪A8在该车行属中低档车，其他大多为世界顶级名车。

　　不过这家联合世纪的销售并不好。“一年才卖出3辆车，还有一辆是低价卖给朋友了。”一位知情人说，“李东哲在北京的公司许多没有真实业务。”但世纪绿洲的资金却在各个账目频繁地转账。“这是李总让做的。目的就是增加‘流水’，让银行等相关部门看业务繁忙的假象。”世纪绿洲集团的财务总监此前对媒体透露。

　　李东哲在黑龙江的业务则较为活跃。据本刊调查，他在哈尔滨市就拥有近10家公司，包括5家汽车销售公司、1家房地产公司和3家医药领域的企业。目前，5家车行均被查封，理由是怀疑它们是李东哲的资金非法通道。

　　这些车行经营业绩都不错。在哈尔滨销售日产系列汽车只有速通和新纪元两家公司，表面看这两家为竞争对手，事实上，都是李东哲一个人垄断的。哈尔滨一位业内人士说，仅这两家公司每年的纯利润在700万-800万元之间。

　　除车行外，李东哲在黑龙江省还有黑龙江绿洲医药有限公司、哈尔滨绿洲药业厂、世纪绿洲大药房等产业。其中仅位于哈尔滨太平区十万锭附近的经济药业厂资产就有近亿元。案发前，李东哲正计划收购黑龙江省七台河市一家煤矿。李东哲在黑龙江省的房地产业务并不多，只曾在哈尔滨市道里区的繁华地段买过一块地，但后来又被转卖。

　　李东哲在国内其他城市的资产还包括在海南三亚的世纪绿洲物产投资有限公司和一家酒店，在成都的联合世纪汽车销售公司和成都世纪绿洲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在重庆的腾意汽车城，在深圳的世纪绿洲环保设备有限公司等。

　　据本刊了解，目前警方扣押的李东哲涉案资产近5亿元左右，这还不包括据说已升值超过1亿元的哈尔滨煤矿机械厂那块地。

　　系列报道：

　　商务周刊：河松街支行案放大银行业内患

　　商务周刊：黑龙江中行大案的震荡和责任争议

　　四年大改革背景下的大案 谁为高山打开方便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