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8号楼工作室刘娜

　　企业家、CEO与小商贩都在摆地摊，甚至有可能彼此相邻。以前会是天方夜谭，可如今成为现实。

　　6月1日上午，国务院总理李克强在山东烟台考察时表示，地摊经济、小店经济是就业岗位的重要来源，是人间的烟火，是中国的生机。随着“地摊经济”话题热度进一步升温，企业家、互联网公司运营团队纷纷开始“出摊”，原本摆地摊的小商贩也在疫情缓和后逐渐恢复摆摊。

　　“把其他人谋生的最后生存底线作为一个行为艺术表达，实在看着不舒服。”对于企业家“出摊”的新闻，有投资人表示，“各位生活无忧的朋友们玩够了以后还是把摊位和流量都还给那些需要那个摊位养家糊口的人吧。”

　　据了解，多数摆摊的企业家、CEO摆摊时并不在乎营收，而是“跟潮流”、“试水”心态：或者玩票性质，或者以此为机会亲近用户，或者测试路过的人对某款产品的兴趣度。

　　而以摆摊为生的人，则有的失业了；有的摆摊一天只赚了十几元；有的月收入5000元至7000元，还要寄回家里一部分。

　　“生活能力较强的人不应该去抢摆摊的机会，而是应该把摆摊的机会提供给需要收入的人。”对此，唱吧CEO陈华对8号楼表示，对于企业来说，更多的是给小商家提供可以赚钱的产品和赚钱方法。

　　唱吧CEO街头卖唱，水滴筹CEO地摊答疑

　　“摆地摊”在几天之内迅速成为舆论中心，这也意味着“地摊”成为流量的中心，身在浪潮中的互联网人纷纷凑热闹，将产品从线上搬到了线下、从写字楼里搬出到地摊上。

　　“只是把这个当做一个教育市场的机会，没有特别高的期待。”

　　6月3日水滴筹创始人沈鹏在东湖渠附近地铁站摆摊，水滴筹员工张文（化名）表示，“主要还是以宣传科普保险为主。毕竟买保险不像买个头饰发卡，决策流程和决策周期还是不一样。”

　　图：水滴筹创始人沈鹏

　　在太阳宫地铁站出口附近，唱吧创始人兼CEO陈华也摆起了地摊，售卖公司的麦克风产品。地摊上，陈华在地摊献唱《一场游戏一场梦》，引来大量围观群众。

　　图：唱吧CFO于明 、唱吧音乐集团创始人兼CEO陈华、智能硬件副总裁叶志伟（从左至右）

　　“重点还是在体验和宣传上，我们没有摆摊摆很久，也就一个小时左右。”陈华对8号楼表示，“一共大概也就卖出去六七个麦克风。卖货是其次，主要是体验一下摆地摊，包括什么产品更吸引人等等。”

　　相似的是，水滴筹对摆地摊的收入也没有过高预期，也是摆了一个小时左右。张文表示，“尽管相比于水滴筹平时能够覆盖的用户基数，线下摆摊能够覆盖的用户还是少数，不过本身也当做教育市场的机会，因此没有统计转化率，也没有什么特别高的期待。”

　　据了解，水滴筹的地摊在下班高峰期的地铁口摆了一个小时左右，唱吧的地摊摆在上班时间段的地铁口，也是一个小时左右。

　　“有调侃的，说你们反应真快，紧跟潮流。”一位水滴筹员工对8号楼表示。

　　真实的地摊商家：5000元收入掰成四份，一份寄回老家

　　相较于互联网公司“玩票”、“试一试”心态，真实的地摊商贩的生活没有那么轻松，摆地摊是他们中大多数人的唯一收入来源。

　　“半年没有工作了，”在潘家园摆摊卖旧书的乔菊表示，摆摊售卖旧书、怀旧徽章是自己的唯一收入来源，由于疫情期间大多数市场不开，已经很久没有收入了，“过去半年都在吃老底”。

　　过去，乔菊在北京各个地方摆摊，月收入大约5000元至7000元，收入交过房租之后，乔菊会把一部分钱存起来，一部分钱汇给家里，剩下一部分用来生活。

　　“昨天没什么生意，今天稍微有一点起色，就希望周末能好一点。”乔菊昨日对8号楼表示，由于潘家园地区搞“忆童年老北京地坛文化展”，自己可以合法合规的出摊。这是她出摊的第二天，从早上到下午四点大约一共有七、八个顾客，销售额在100多元。乔菊寄希望于周末能够多卖一点，赚回租金，她说，“总会慢慢变好的吧。”

　　“过去总担心东西被没收，潘家园这种活动的比较好。”她说，“就是时间比较短，450元租金，可以摆一周。时间到了再去别的地方找找机会。”

　　相较于乔菊，卖电视遥控器的陈阿姨就没这么幸运，她被城管驱逐了好几次，每次被驱逐，陈阿姨就换一个地方摆。“不让摆摊，没听说让摆，城管就是会走过来挥挥手让你走，我从地铁站门口开始摆，换好几个地方了。”

　　陈阿姨以前是一家餐厅的保洁阿姨，餐厅停业了，陈阿姨也就没了收入。陈阿姨的丈夫上门修空调、通下水，有微薄的收入，但不能维持两人的生活。

　　于是陈阿姨开始在小区附近摆摊卖遥控器。尝试了一段时间后，她觉得卖遥控器不是门好生意，“一整天也就（卖出去）一两个，赚十几块钱，还不如批发点水果赚钱，过几天试试别的。”

　　听说有很多上门家政平台保洁员每小时收费50元左右，陈阿姨抬头，两眼放光地说，“还能这么多呢？在哪里报名，在哪里应聘？我去试试。”

　　相比之下，在夜市烧烤摊的生意会更加高一些。劲松地区江边烧烤的老板表示，自己租了大约两平米的店铺，夏天下午5点开始摆夜市，冬天给隔壁兰州拉面卖烤翅，虽然存在淡季旺季，能够维持稳定生活。

　　“将摊位留需要养家糊口的人”

　　随着“地摊经济”话题热度进一步升温，更多的地区也逐步明确鼓励发展地摊经济。

　　据中国新闻网不完全统计，截至目前，已经有上海、济南、南宁、郑州、南京、成都、合肥、厦门、陕西、辽宁、江西、甘肃、长春、杭州、长沙、石家庄、南宁、青岛、宜昌、黄冈、德阳、攀枝花、广安、南充、资阳、遂宁、彭州等27地表明支持地摊经济。

　　地摊经济成为热点话题的同时，有关企业家、互联网公司摆地摊的质疑声也随之而来。

　　“把其他人谋生，过去一些年有些人为了谋生以至于和城管发生搏斗死伤的最后生存底线作为一个行为艺术表达，实在看着不舒服。各位生活无忧的朋友们玩够了以后还是把摊位和流量都还给那些需要那个摊位养家糊口的人吧。”创世伙伴合伙人周炜在朋友圈写道。

　　“这一波热点蹭的极其无聊。”互联网评论人王冠雄也表达了他对企业家摆地摊的看法，“说明大家闲的蛋疼，又或者行业多么冷清以及缺乏创意啊。我也看不惯了。”

　　对此，摆地摊的企业家认为，摆地摊只是一次试水，尝试产品是否能够卖的出去，哪一批产品在地摊更受欢迎，最终还是会将机会让给那些真正需要摆地摊来生活的人们。

　　陈华表示，生活能力比较强的人不应该去抢摆摊的机会，而是应该把摆摊的机会提供给城市里面最需要收入的那批人。那么对于企业来说，尤其是互联网企业，更重要的是给小商家提供地摊经济下赚钱的方式和方法。“像是唱吧在尝试过后，提供的就是一个很适合在夜市、地摊上卖的上卖的商品。发现商机并提供给下游，我觉得这是企业家应该做的事情。”

责任编辑：鲍一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