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读 · 散文】梦里面香

转自：中国火箭军

曹鑫弯身下腰扶膝大喘气的时候，超了一圈的炊事班长王强跟着停下来，一拍他的肩膀：“不错，三公里提高了半分钟。”

曹鑫今年要留队，体能是横在前面的拦路虎。王强的鼓励并没有让他高兴起来——距离及格还有4个半分钟。俩人走进宿舍楼，在一楼大厅撞见教导员，也第一时间询问成绩，然后伸出大拇指：“进步不小，继续努力！”

曹鑫一直在默默努力，为了这半分钟的进步，他已经加班练了快俩月。可是次次都落在最后，超过他的人要么拍拍肩膀，要么直接喊他加油。越来越多的人鼓励他，他却觉得越来越多的人在说：“嘿，我比你快。曹鑫，你可是最慢的那一个！”

心里没了劲儿，曹鑫的成绩开始原地踏步。王强推着他在操场跑，一级上士窦文博拉着他去跑步机上练，队长要求他每天练完后打卡，都不见效果。

班务会上，班长觉得他不争气，告诉他“自己不努力，别人想帮你也没办法”；党小组会上，大家讨论起他的问题，认为他就是觉得留队无望自暴自弃，但具体该怎么办，没人说得出个一二三。

那几天早餐，曹鑫的馒头做得有些硬，官兵并没当回事，教导员却拉着他到操场转圈。言语间，可以听出曹鑫和家人都对他能否留队很上心。

器械训练场前，教导员突然转过身，一脸郑重，他想告诉曹鑫，不是有了机会才努力，而是努力了才有机会，就算留不下也要好好干，但他想到某年底自己一度因为评优无望，没法纳入次年调职晋升人选，工作状态急速下滑，快到嘴边的话一下又卡住了。

曹鑫被教导员叫着散步时，就已经猜到他要对自己说的话，但那份欲言又止的沉默，却出乎他的意料，也感到一种设身处地的理解。当晚，曹鑫在没有人督促的情况下，独自继续他的夜跑，没人知道他进步了十几秒，也没人知道这一次他跑得尤为轻松、舒畅。

几天后，队里开始利用周末请来地方大厨开展厨艺培训。曹鑫学会了手抓饼、烧饼、酱香饼的制作方法，慢慢地摸索出了门道，把主食做得有滋有味。有一天，他听见几个干部连声夸：“这肉夹馍做得真够味啊！”还有一天，教导员讲课时问大家，最近炊事班最受欢迎的主食是什么，官兵都异口同声地答：“手抓饼！”

那两天晚上，曹鑫夜跑时尤为快乐，跑步成绩在不觉中突破。回到宿舍时，王强在他脸上看到了久违的轻松。

“嘿，曹鑫！”这天早上，教导员把曹鑫叫住了。曹鑫以为要找自己谈心，便敞亮地回话：“教导员放心，我都想明白了，就算留不下来，走之前，我也要把每顿饭做好做香，您不用担心我啦！”

教导员有些愕然，瞬即竖起大拇指：“不错，曹鑫，有觉悟！”看着曹鑫腼腆地摸摸头，他接着说道：“我是想给你提个建议，能不能再学一学牛肉拉面，回头就在食堂中央摆个台子现场做，保准能得个‘主食大拿’的名号！”

“好嘞！”曹鑫挠挠头，笑了。当晚，曹鑫长跑完对着手表一看，提速足有一分钟。他睡得很香，在梦里还在研究牛肉拉面，之后，他收获了一张张勾着“优秀”的留队选票，还作为留队军士代表发言。

班长王强翻了个身，恍惚听见曹鑫含混不清的梦话：“牛肉拉面，香吧？”

文稿来源：火箭兵报

主管 | 火箭军政治工作部

主办 | 宣传文化中心

刊期 | 第 9213 期

监制：赵法胜

主编：苏长乐

责编：周玉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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