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名教授夫妇欺凌恐吓学生33年

■本报见习记者 杜珊妮

一份长达54页的内部调查报告显示，荷兰莱顿大学考古学系教授Corinne Hofman及其丈夫Menno Hoogland，因涉嫌违背学术诚信及长期滥用职权操纵他人搞学术不端，被该校停职。近日，校方宣布，已启动对两人的解雇程序。

Hofman被誉为“全世界最杰出的考古学家之一”，曾获荷兰学术界最高荣誉——斯宾诺莎奖。然而，就是这样一位享有崇高声望的女性科学家，却联合丈夫在1990年至2023年间滥用权力欺凌、恐吓、攻击和歧视学生及其他教职人员，营造了长达33年的“恐惧文化”。

举报人越来越多

2022年底，莱顿大学考古学院院长收到了3份口头报告，举报人来自教职工和学生，他们同时举报该学院一名教授有不当行为。2023年1月，该院长再次收到3份口头报告，但此次举报人却代表了一个超过10人的群体。

不断壮大的举报群体引起校方重视。2023年9月，莱顿大学执行委员会成立调查委员会，任命该校劳动法副教授Yvonne Erkens为委员会主席，负责调查这两名考古学院教职员工。

该调查小组通过36名线人的书面陈述和会议访谈，撰写了一份长达54页的调查报告，其中共有19名举报人。Erkens等人并未在报告中透露任何相关人员的姓名，仅用“A号人”和“B号人”分别代指受到指控的教授和高级讲师。

但据荷兰晨报NRC透露，被举报的正是著名考古学家Hofman及其丈夫Hoogland。

不择手段，无恶不作

自20世纪80年代末以来，Hofman和Hoogland一直在莱顿大学考古学院就职。

Hofman于2007年被任命为教授，并在2013年至2018年担任考古学院院长，专注于从加勒比印第安人的视角研究该地区的殖民化。Hoogland于2008年成为该校的高级讲师。

Hofman夫妇合作多年，在加勒比考古学研究领域有着突出的学术贡献和影响。

这份调查报告则揭露了Hofman夫妇在过去33年间所犯下的各种骇人听闻的恶行。

最引人注目的是2009年的臼齿盗窃案。当时，Hofman夫妇带领3名博士生前往加勒比海进行实地考察，为拿到存放在当地仓库的人类臼齿样本，他们策划了一场“声东击西”的偷窃行动：Hofman与当地政府人员交谈，转移其注意力，Hoogland借此机会带领两名学生偷偷潜入仓库，并命令他们将臼齿从头骨中拔出。出于道德原因，学生拒绝了Hoogland，并离开现场。

然而，当学生走到仓库外，目击了更加震惊的一幕：Hoogland完全无视考古学领域普遍适用的伦理和技术规则，用钳子、锤子和螺丝刀简单粗暴地从头骨里取出了牙齿。

调查报告指出，Hofman夫妇的行为是“非法的，相当于盗窃”，违背了学术诚信。此外，3名学生的声明称，上述事件发生后，他们还遭到了Hofman夫妇的威胁，勒令他们保持沉默。

暴力掠夺考古样本的疯狂行径只不过是Hofman夫妇违背学术道德的冰山一角。

举报人的声明指出，二人经常在没有实际学术贡献的情况下，要求博士生和博士后或想要独立出版的学者，将其列为出版物的共同作者。对于他们在其中有实质性贡献的出版物，Hofman和Hoogland通常要求将自己的署名位置安排在比其实际贡献更高的位置。

不仅如此，在进行考古实地考察时，Hofman夫妇未能为年轻女性提供充分的预防骚扰措施，反而强迫学生和其他教职工饮酒并参与当地的夜生活。二人甚至还公开诋毁和羞辱他人。例如，当面痛斥和嘲笑个人工作成果；讽刺他人肥胖；偏袒或贬低个人。更过分的是，他们还歧视孕妇，将怀孕描述为抑郁工作，无视甚至排斥已怀孕的研究人员及其伴侣。

不良学术风气盛行

Hofman夫妇的不当行为给受害者造成了巨大伤害。至今，部分受害者仍将这种影响描述为“创伤性的”。

举报人表示，他们之所以发声，是希望向公众曝光个人遭遇的不公正，同时避免Hofman夫妇继续伤害他人。此外，他们认为，现在的莱顿大学比以前更愿意解决问题。

该调查报告的结果震惊了莱顿大学执行委员会，他们没想到如此严重的不当行为竟然持续如此长的时间。同时也震惊了加勒比考古学界，再次引发了学术界对实地研究中容易发生的欺凌、酗酒和性骚扰问题的关注。

美国爱达荷大学考古学家Katrina Eichner表示，考古学在实地考察中培养学生的传统养成了一种“考古学牛仔心态”，他们白天非常努力地工作，晚上则尽情地酗酒玩乐。随着时间的推移，“考古学牛仔心态”会在学术界代代传承，由此形成了实地考古学研究中普遍存在的不良文化和风气。

莱顿大学执行委员会主席Annetje Ottow表示，大学不会容忍这样的行为，将会从这份报告中吸取教训，进一步推动考古学院的文化变革，并改善整个大学的行为纠正系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