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鸭苗太贵了，我们不做，专卖鸡苗。”四川成都某禽业有限公司总经理双先生3月21日告诉红星资本局。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随着春天的到来，鸭货上游也迎来回暖。鸭苗价格在经历了三年低谷期后，正在翻倍增长。据山东种鸭信息平台报价，3月23日，鸭苗指导价格为7.3元/羽，相比于2022年12月23日的指导价0.3元/羽，涨超23倍。
“万物复苏，好事正酿，我们都会如愿以偿。”拥有近十万只种鸭的湖南衡阳某禽业负责人王女士（化名）在社交媒体上表示。
资料图 据视觉中国01
鸭苗价格暴涨
种鸭养殖户一天接上万只的订单
“现在太忙了，12点过才有空。前两年，啥时候都有空。”王女士表示。电话那头，轰鸣的机器声中夹杂着鸡鸭苗的“叽叽”声，小却清脆。3月22日，王女士告诉红星资本局，最近一天能接到上万只鸭苗的订单。
市场的回暖是从去年下半年开始的。
山东畜牧协会种鸭联盟理事长、山东临朐昌盛禽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刘长胜告诉红星资本局，2022年7月，市场逐渐恢复，鸭苗的供应就开始紧张了，“是需求量的60%”，因此鸭苗价格在去年下半年开始上涨。
上海钢联农产品事业部鸭业分析师贺丽明表示，鸭苗供应紧缺自2022年10月开始，2022年鸭苗上涨0.71元/羽，涨幅27.73%。
卓创资讯肉鸭分析师冯筱程告诉红星资本局，2022年下半年鸭苗价格上涨，国内樱桃谷肉鸭鸭苗均价3.24元/羽，同比涨幅35.00%。
2023年开年，鸭苗的价格更是“狂飙”。
据山东种鸭信息平台报价，3月23日，鸭苗指导价格为7.3元/羽，相比于2023年开年第一天的指导价1.7元/羽，涨超329%；相比于2022年12月23日的指导价0.3元/羽，更是涨超23倍。
红星资本局注意到，鸭苗价格涨速过快，鸭业各板块还出现过“内斗”“压价”的情况。
据北京商报报道，山东种鸭联盟2023年2月在其官方微信公众号“山东种鸭信息平台”发布了一则倡议书。倡议书表示，目前行业各板块的利益追求点不同，对现实的情况认识不充分，出现了各板块的激烈搏杀，内斗严重，严重影响终端市场产品价格上涨幅度，给整个产业造成不应有的损失，不利于行业健康发展。
图自北京商报但红星资本局3月22日查阅“山东种鸭信息平台”微信公众号文章，未见该倡议书。
对于倡议书提到的乱象，刘长胜向红星资本局解释称，鸭苗供需缺口大，价格上涨快，但终端产品价格还没上去。
冯筱程向红星资本局提供的数据佐证了这一价格趋势，2022年国内樱桃谷肉鸭鸭苗均价同比涨幅35.00%；毛鸭均价4.91元/斤，同比涨幅11.59%。鸭苗价格上涨幅度高过毛鸭。
贺丽明提供的数据也显示出这一现象：2022年鸭苗价格涨幅27.73%；毛鸭上涨0.07元/斤，涨幅1.62%。
“屠宰端及下游端感到有压力，就采取了一些措施限制鸭苗价格上涨。”刘长胜表示。其曾向北京商报举例称，上午说好6元/羽，下午付款的时候却压价到5.7-5.8元/羽。
3月20日，红星资本局咨询刘长胜压价事宜，其表示，目前这一问题已解决。一方面是因为鸭产品的价格涨起来了，“屠宰端的压力没了”，另一方面则是因为有关部门的介入疏通了各方面的关系。
02
杀种鸭、扔鸭苗、包皮蛋
有人2020年一年亏损超1000万
“行情还不太稳定，今年能够把员工工资发出来，不亏本就好。”面对鸭苗价格的疯涨，王女士显得格外冷静。
养鸭几十年的她经历过数次鸭价“过山车”，也见证过周围鸭厂的大起大落。
“2019年行情好的时候，有个厂一年就赚了一千多万。但在2020年，这个厂子又亏了一千多万，之后厂长去借了500多万元，还是亏了。”王女士告诉红星资本局。
据了解，2018、2019年，鸭货市场行情好，鸭苗需求量大，大部分厂家选择扩产。2020年后，种蛋、鸭苗供应超量，继而导致毛鸭出栏增量，再叠加疫情带来的消费下降影响，毛鸭、鸭苗需求量受到打击，价格也随之下降。
贺丽明表示，鸭苗价格在2019年12月开始明显下降，从7.77元/羽直降至0.30元/羽。
“价格最低的时候，鸭苗1毛钱1只，严重时1毛钱都卖不出去。"刘长胜表示。
2021年，是王女士认为最难的时候。疫情影响，鸭苗卖不出去，王女士称，“如果卖不出去，只能套袋，再挖坑埋了。”王女士表示，过去三年扔了不下五六十万只鸭苗。
刘长胜表示，过去三年，鸭苗平均价格是1块多一只，但鸭苗成本就有两块多一只。鸭苗不能库存，每天还有饲料成本，有些厂家支撑不了就倒闭了。倒闭的厂会杀掉种鸭，将其作为淘汰鸭卖掉。“成本150-160元/只的种鸭，按淘汰鸭20-30元/只的价格卖出，亏得一塌糊涂。”
有上千只产蛋鸭的李女士在2021年关掉了自己的鸭厂。当时因为水源地保护的要求，他们不得不搬迁，但因为市场行情不好，他们索性卖了鸭、关了厂。
2021年也是李女士认为的最艰难的时刻。“当时很少有人收蛋了，几个厂家拼一单运费把蛋寄到异地。3.5元1斤的蛋，能赚回运费已经很不错了。”
李女士表示，自己厂因为有零售渠道，所以亏得不算多。但即便如此，每天上千只蛋仍然难以消化。“2021年9月份，实在没得法了，我就请人把蛋包成皮蛋，放的时间长一些，也能随时卖一点。”据李女士描述，皮蛋满满存放在两个合计40平左右的小房间，预估能有好几万个。
03
“原材料上涨”是亏损原因之一
卤味三巨头恐将持续承压
不久前，周黑鸭（01458.HK）发布业绩预告称，预计2022年净利润不少于2000万元，2021年同期净利润为3.424亿元，同比下降超94%，一时引起轩然大波。
这可谓周黑鸭上市以来净利润同比下滑最严重的一次。而与周黑鸭同一赛道的绝味食品（603517.SH）、煌上煌（002695.SZ）也同样不乐观。绝味食品预计2022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73.49%至77.57%；煌上煌预计2022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滑79.25%至72.33%，扣非净利润同比下滑98.3%至89.78%。
对于业绩下降，卤味三巨头均将疫情影响、原材料成本上涨列为重要原因。
绝味食品在2022年还对产品进行了多次提价：2022年初，绝味食品宣布部分产品提价5%，2022年7月再次提价，涉及鸭掌、鱿鱼、凤爪等产品，提价平均幅度为7%至10%，并表示公司产品价格政策受到诸如原材料价格波动、经济环境等多方面因素影响。
从分析师、业内人士对鸭业上游的分析来看，2023年，卤味三巨头大概率还会因原材料价格上涨承压。
贺丽明表示，其关注到鸭苗供应目前仍相对紧缺。
“现在鸭苗量略有增加，但可能只满足需求量的65%- 70%。价格应该还会在高位上运行一段时间。”刘长胜表示。
益客食品（301116.SZ）在2023年3月8日回复投资者问题时也提到，鸭苗供给的“常规状态是日1200万羽左右，目前没有恢复到常规状态，在日800万羽左右”。
在本就被大部分消费者认为价高的背景下，卤味三巨头将如何破局？会不会把原材料压力转移到销售端？红星资本局将持续关注。
红星新闻记者 俞瑶 张露曦
编辑 余冬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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