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大私营医院集团破产，“抛售”31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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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日前，美国最大的私营医院运营商Steward Health Care（以下简称“SMC”）宣布，其原计划于夏季进行的资产出售程序将有所延迟。

　　据悉，该公司由于数亿美元的债务堆积，已经陷入了经营困境，目前正处于第11章破产重组阶段，计划出售其在八个州内的31家医院。此外，公司近3万名员工也受到破产影响，这些员工的工资在破产申请后被推迟发放。

　　最初，公司计划在夏季结束之前完成所有的出售交易。而根据近期提交给美国德克萨斯州南区破产法院的文件，SMC位于亚利桑那州和马萨诸塞州的医院，以及位于德克萨斯州的圣约瑟夫医疗中心和Stewardship Health医生网络的投标截止日期将从6月24日推迟至7月15日。

　　相关资产的拍卖日期定于7月18日，出售听证会则安排在7月31日。此前，这些日期分别定为6月27日和7月2日。而第二轮资产出售的竞标截止日期仍保持在8月12日，涉及佛罗里达州的八家医院、德克萨斯州的四家医院以及其他资产。

　　对此文件，SMC尚未发表任何评论。

　　据路透社报道称，SMC的负债总额已超过90亿美元。其中包括2.9亿美元的未支付员工工资和福利、近10亿美元的未支付供应商账单、12亿美元的贷款，以及66亿美元的长期租金义务（租期至2041年）。

　　这66亿美元的未付租金是造成SMC走向破产的关键。那么，这笔钱究竟是怎么来的？

　　巨人的“倒下”

　　SMC的财务困境可以追溯到2010年，当时私募股权公司Cerberus Capital以8.95亿美元收购了位于波士顿地区的六家医院组成的天主教医疗系统Caritas Christi Health Care，并将其重组为现在的SMC。

　　“售后回租”融资

　　2016年，Medical Properties Trust（以下简称“MPT”）以12.5亿美元从Cerberus手中购买了SMC的房地产资产，进行了一笔“售后回租”交易。也就是说SMC的地产被卖出后，再被租回。

　　这笔交易不仅为Cerberus带来了投资回报，还为Steward的医院收购和全国扩展计划筹集了10亿美元。此外，作为协议的一部分，MPT对Steward进行了5000万美元的股权投资。

　　而SMC需要支付数亿美元的租金，且每年增长3%。

　　一年后，SMC的扩张正式开始。公司斥资19亿美元从IASIS Healthcare手中收购了亚利桑那州、阿肯色州、科罗拉多州、路易斯安那州和德克萨斯州的18家医院。

　　2020年，Cerberus将医院的所有权卖回给公司的医生，在十年内获得了8亿美元的巨额利润。这些医生拥有Steward 90%的股份，而MPT拥有10%的股份。

　　也就是说，Cerberus出售了SMC的资产并带走了数亿美元。

　　营收435亿，入不敷出

　　2020年，SMC报告了 4.07 亿美元的亏损，此后公司就一直没有公开提交财务报告。

　　直至破产申请后，公司负责人表示称，在破产申请提交前，公司的年收入为60亿美元（折合人民币约435亿元）。

　　2024年，MPT公开了SMC未支付的5000万美元租金，马萨诸塞州政府则要求SMC退出该州。

　　破产与出售计划

　　今年3月，该公司宣布已与美国乃至全球最大的商业健康险公司——OptumCare（联合健康集团UnitedHealth Group旗下子公司）达成协议，向其出售旗下的影像专科集团Steward Medical Group和医生网络Stewardship Health。

　　公司希望利用出售资产的收入，抵消破产危机，但由于Steward Medical Group的规模十分庞大，两家大型医疗机构的合并，很快引起了马萨诸塞州当局的高度关注，宣布对这笔交易进行严格审查。

　　由此造成的交易拖延，成为压垮SMC的最后一根稻草，为了维持经营SMC于5月申请第11章破产，这意味着医院仍会继续保持日常运营，但需受到受托人（trustee）的监管，所有的关键决策全部需要有破产法庭通过才能执行。

　　据悉，Optum近期也深陷“裁员风波”，该公司在5月底宣布，将关闭其位于俄亥俄州托莱多的工厂，并裁减129名员工。另据消息人士透露，Optum还暂停了除四个州以外的所有州的IE-SNP业务。

　　在此之前，4月份有报道称Optum将关闭其远程医疗业务（Optum Virtual Care）。【相关阅读】

　　陷入资金困局

　　此前，SMC曾表示，它正在“敲定”来自房东MPT的7500万美元新融资的条款，如果满足医院房东可接受的未指定条件，预计将再获得2.25亿美元。

　　但随后，MPT在一份新闻稿中表示，它批准了7500万美元的债务人占有融资，但尚未承诺提供额外资金。光速“打脸”Steward的说法。

　　在SMC宣布破当天，MPT作为房东和债主，其股价在盘前交易中下跌了11.91%，至4.29美元。目前公司仍欠MPT数百万美元的租金，同时还被至少二十几家供应商起诉，称没有获得服务报酬。

　　可以预测的“命运”

　　康奈尔大学女性与工作教授Rosemary Batt评论表示，SMC的失败主要归因于其将自身物业出售后再租回的模式。尽管出售可以为企业提供扩展资金，但也迫使公司支付不断增加的租金。

　　Batt指出，“与其他企业不同，医疗系统无法随意提高价格以应对租金上涨。医疗保险和医疗补助的报销率不会像租金一样每年上涨3%。他们必须每年与更强大的保险公司谈判报销率，这一过程往往是公开化的。”

　　因此，当MPT每年提高租金时，像SMC这样的系统只能承受市场力量和其卖地决策带来的后果。

　　与此同时，即使企业无法支付租金而倒闭，私募股权公司可以通过坐等土地价格上涨而赚钱。

　　2017年SMC的一笔交易描绘了这些私募股权交易的价值所在。在将其物业出售给MPT后，Steward的首次跨州扩展是以3.11亿美元从社区卫生系统公司购买了八家医院。这些医院的房地产随后以3.013亿美元出售给MPT，这意味着这八家医院只值1000万美元。

　　价值在于土地，对于一家由股东做主的私募股权公司来说，当有更多有利可图的机会等待时，没有太多动力来压低租金并保留运营商。“房地产更有价值，而运营公司几乎一文不值，”Batt说。“这些交易的75%到95%的价值在于房地产和建筑。”

　　随后，Batt揭示了这一现象背后的逻辑：这些私募股权公司在金融领域受过训练，他们有一套通过资本投资赚取最多利润的逻辑，虽然更多的是买卖和提取股息，而不是投资于业务。他们唯一的视角是财务回报。他们知道自己将在五年内退出，并希望回到其资助者那里筹集另一支后续基金。这是PE筹资的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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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实上，其他公司也有类似的情况。破产的服装零售商Mervyn’s在2008年售后回租后起诉了Cerberus和另一家私募股权公司，称其被迫破产。养老巨头HCR ManorCare也在售后回租后遭遇同样的命运。J． Crew和Nine West也在售后回租和私募股权收购后破产。

　　SMC只不过是掉入“售后租回”陷阱的又一例证。

　　值得注意的是，其他行业提高租金可能会导致租户破产倒闭，但医疗设施往往对当地社区至关重要。如果运营商不购买这些陷入困境的医院，州政府可能会介入购买，以确保社区不会失去医疗服务。此外，许多医院的地段极佳，可以改建为豪华住宅或零售空间。

　　因此，SMC的资产出售并不难，并且破产重组对其来说并不是坏事——据《波士顿环球报》报道，“公司首席执行官Ralph de la Torre一直在从苦苦挣扎的SMC那里获得巨额资金，使他能够拥有两艘游艇和两架私人飞机。”

　　市场更加关注的是，公司与OptumCare的交易最终能否完成？对此，器械之家也将持续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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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