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以上的营收最终都来自苹果客户。
作者丨摩斯姐
5月21日，苏州威达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威达智”）正式终止上市。公司自2023年6月30日递交上市申请以来，交易所先后发出了两轮问询。然而，威达智仅回复了第一轮问询，并且在上市终止之前未能披露2023年的财报数据。公司保荐机构为华泰联合。
威达智属于果链公司，此前一些排队的果链公司也出现陆续终止的情况。比如苏州杰锐思智能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杰锐思”）于2024年4月11日终止IPO。苏州新大陆精密科技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新陆精密”）于2023年11月21日终止。而深圳市兴禾自动化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兴禾股份”）在上会时被否决。
这些企业都具有业绩高度依赖果链，营收规模小的特点，同时兴禾股份更是因为苹果公司让其自查等原因，营收出现骤降的问题。想必监管对果链公司担心的也是这个问题。
相比这些企业，威达智的营收更是高度依赖苹果公司，其90%以上的营收最终都来自苹果客户。而且威达智仅做MacBook触控板的检测和组装，产品类型单一且该类产品市场规模2022年仅为20亿元多，公司几乎全部的营收来自前五大客户，这就导致其抗风险能力更弱。
1 对终端苹果客户高度依赖
威达智专注于触控交互模组行业，主要从事消费电子行业自动化设备的研发、生产和销售。公司的产品主要应用于触控交互模组领域，尤其集中在笔记本电脑触控板的检测和组装。威达智的产品包括功能测试设备、视觉量测设备和精密组装设备三大类。
威达智实际控制人为汪静晴、刘曜轩夫妇，二人通过直接和间接方式合计控制公司92.17%表决权。
触控交互模组是实现触控功能的关键组件，其下游应用主要包括笔记本电脑、智能手机、平板电脑和智能手表等设备。这些模组由盖板玻璃、触控感应器、控制IC（包括触控IC和显示IC）等零部件组成，经过邦定、贴合等工艺和检测环节后形成完整的触控交互模组。
具体到笔记本电脑触控板的生产，工序主要分为控制板组装测试、触控传感器组装测试、压力传感组装测试和模组总装测试四个主要工段。
产业链的下游端为触控交互模组检测和组装设备的使用方，主要包括有触控交互模组的代工厂商，比如比亚迪、领益智造、捷普科技、精元电脑、致伸科技等，或消费电子产品品牌商，比如苹果、联想、华为、戴尔等。
威达智在进入苹果产业链后，主营业务聚焦于为苹果公司及其合作EMS厂商提供精密零部件智能检测设备和精密组装设备。
2020年至2023年上半年（报告期内），威达智主营业务收入分别为1.01亿元、1.68亿元、2.79亿元和1.41亿元，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534.80万元、7362.86万元、9716.69万元和5120.49万元。
然而，随着营收的增长，公司应收账款也在迅速增加。公司应收账款占营收的比例逐年提高，从2020年的5.83%增长至2023年上半年的38.71%。这种应收账款的增长速度和比例对公司也造成很大的回款压力。
报告期内，威达智最终用于苹果公司产品的智能检测设备和精密组装设备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100.00%、100.00%、99.63%和93.87%，均超过九成。
并且，威达智不属于苹果一级供应商，仅为二级供应商。威达智在回复问询时也表示，苹果公司会定期引进新供应商。
近年来全球“逆全球化”趋势和中美贸易紧张局势加剧，制造业特别是电子制造业有向东南亚等地区转移的趋势。
随着全球消费电子市场竞争的加剧，“果链”企业面临的市场环境愈发复杂。目前全球消费电子市场依旧未能走出寒冬，市场竞争日益激烈，像立讯精密、歌尔股份等传统“果链”企业那样，靠苹果获得亮丽业绩的时代，已经很难存在了。
这样的案例不是没有过。2020年7月，美国商务部将欧菲光列入“实体清单”，次年3月，欧菲光发布公告终止与苹果的合作。欧菲光暴跌。
在当前市场环境下，威达智并非唯一一家面临挑战的“果链”企业。目前苏州佳祺仕科技股份有限公司（简称佳祺仕）正在冲刺上交所主板，目前因财报更新而中止，看来也有点凶多吉少。
与威达智类似，佳祺仕对苹果产业链的依赖度也较高，占比80%以上，不过还是低于威达智的。广东汇成真空科技股份有限公司已经注册生效，其对苹果产业链的销售占比较低，而且营收规模更大，产品类型更丰富。
据了解，佳祺仕既直接与苹果公司签订订单，也与其EMS厂商签订订单。2020-2022年，佳祺仕向苹果公司销售收入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为44.71%、23.48%和18.41%，各期最终用于苹果产品的销售收入占当期营业收入的比例在80%以上。
2 主营产品市场规模小
威达智不仅对终端苹果公司依赖，其也高度依赖直接的前五大客户。报告期内，威达智对前五大客户的销售收入占营业收入的比例分别100.00%、100.00%、99.45%和95.15%。这些客户包括全球领先的电子制造商如捷普集团、比亚迪和领益智造。
高客户集中度意味着，如果主要客户的经营状况或业务结构发生重大变化，或者公司未能持续满足客户要求，将可能对公司经营业绩的稳定性造成不利影响，甚至导致公司亏损。
同时，威达智的主营业务毛利率水平较高，但呈现下降趋势。报告期内，公司主营业务毛利率分别为75.66%、73.46%、67.52%和61.81%，均高于同行可比公司。
然而，与全球笔记本电脑检测和组装设备市场相比，威达智所处的触控模组设备市场属于更细分的行业，这个行业的市场规模相对较小。威达智在这个更小的行业中，营收又都集中在苹果笔记本的电脑触控板智能检测设备和精密组装设备。
同时，触控模组在笔记本电脑中的价值量占比较低，这也反映了威达智在这一细分市场中面临的市场空间有限的风险。
问询函中披露，根据公开数据进行测算，2022年全球笔记本电脑触控板自动化设备市场规模约为56.2亿元，据此推算威达智市场占有率为4.96%；2022年苹果Macbook触控板自动化设备市场规模约为20.5亿元，据此推算威达智市场占有率为13.61%。
聚焦到威达智所在的MacBook笔记本电脑领域，2017年至2022年间的苹果MacBook产品出货量的复合增长率为7.04%。受到全球整体笔记本电脑出货量下滑的影响，2022年苹果MacBook出货量为2220万台，同比下降9.0%。
交易所要求威达智说明，报告期内营业收入高度集中于苹果产业链、笔记本电脑触控领域的原因，营业收入相较于全球笔记本电脑检测和组装设备市场规模占比较小的原因，威达智面临的市场空间有限的具体原因；结合所处细分行业市场空间、竞争状况、客户需求及合作方式变化趋势，威达智的市场地位、具体的竞争优劣势等，说明威达智的成长性。
威达智承认，公司主力产品触控模组智能检测设备和精密组装设备的市场容量有限，自己已经在向光学显示和半导体行业拓展，并进行技术储备和客户积累。
2022年和2023年上半年，公司新领域业务收入分别为70.77万元和816.48万元。同时，截至2023年11月30日，公司新领域在手订单为8776.59万元。但威达智并未披露新领域业务和在手订单其他更具体的信息，新领域业务还有待考察，毕竟体量太小。
交易所继续要求其结合光学显示行业、半导体行业已有量测设备企业、竞争状况、技术特点、行业进入壁垒等，说明公司拓展至该两类行业的可行性。
3 内控多处不规范
除了业务依赖果链、客户高度集中等关于公司业绩成长性、稳定性的问题，威达智在经营过程中还存在多处内控不规范的问题。
报告期各年度，威达智与实际控制人汪静晴相互存在资金拆借。威达智实际控制人、关联人控制或投资的多家企业于报告期内注销或转让，部分企业名称包含“智能设备”“电子科技”等。
交易所要求公司说明，汪静晴与公司拆借资金往来的背景，相关资金的具体用途、流向，是否存在协助威达智体外资金循环、代垫成本费用的情形。说明注销、转让的7家关联方与威达智客户、供应商是否存在重合，是否存在业务、资金往来，其注销、转让的原因，转让行为的真实性，注销前经营的合法合规性。
这里注意，威达智第四大客户苏州亚力盛电子科技有限公司贡献了销售额114.7万元，占公司当年营收的0.41%。而亚力盛成立于2012年6月4日，是实控人之一汪静晴实际控制的，目前该公司也被注销了。
同时，实际控制人汪静晴及其父母与姜芳等存在较多资金往来。交易所问询，汪静晴及其父母与姜芳等存在较多资金往来的原因、资金流向，是否流向威达智客户、供应商。
威达智2021年及2022年现金分红金额分别为3000.00万元及2800.00万元，且2021年只向汪静晴进行分红。
交易所要求，说明2021年只向汪静晴进行分红的原因、合规性，报告期内现金分红的必要性、恰当性，对新老股东利益可能产生的影响，资金流向及用途，程序是否合规，是否存在体外资金循环形成销售回款、承担成本费用的情形。
同时，交易所要求公司结合货币资金、现金分红情况，说明上市募资的必要性和合理性，募投项目产能消化的可行性，补充流动资金项目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并进一步说明，公司内部控制不规范情形的信息披露是否符合相关规定。
研发人员方面，交易所要求公司说明核心技术人员李华、高龙入职时间较短即认定为核心技术人员的合理性；李华在无锡安速的任职情况，其入职威达智是否涉嫌违反无锡安速的竞业禁止规定，其他主要技术人员是否涉嫌违反以往任职单位竞业禁止约定、侵犯其知识产权的情况。
在股权交易方面，交易所要求公司说明，孟小清与蒋瑞翔的关系，蒋瑞翔为威达智提供指导的具体内容，其以0元对价取得威达智股份的合理性，对其股份支付的具体会计处理及合规性，蒋瑞翔所持威达智股份权属是否清晰。
（首图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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