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化中国行｜跟着作家游乌鲁木齐之四：遥想雪落人间的梦幻画卷|小渠子的雪_新浪财经

　　乌鲁木齐晚报全媒体记者蔡俊

　　立冬将至，然而街面仍有绿意，今年的冬天，来得稍稍迟些，人们对白雪皑皑的苍茫大地，似乎多了一些期冀，毕竟，冬日里，即使出行有诸多不便，但看雪花纷飞，赏银装素裹，才是真正贴近冬的气息。

　　冬天的乌鲁木齐，是美而不自知，无需刻意妆扮也风情万种。每到雪后，随意去水磨沟公园、红山公园、红光山走走，都能看到树挂银雨、寒雾氤氲的美景，而稍远些的达坂城、南山、小渠子，更是雪中风光，美不胜收。

　　在作家笔下，所有美景，都被赋予更充沛的感性色彩，通过他们的笔下表达，那些或许在当地人已见怪不怪的风景，处处有着独树一帜的迷人魅力，这便是文字的意义。

　　本期“跟着作家游乌鲁木齐”，继续推出作家郁笛、李敬阳、杜霞的美文。让我们在作家的文字中，去找寻独属于乌鲁木齐的冬日之美，为迎接冬日风情作好准备吧。

湿地苍茫，疾风劲草

　　冬日，在乌鲁木齐近郊绵延万亩的达坂城湿地里，草木尽枯，疾风千里，演绎着“疾风知劲草”的励志画卷。那些枯黄的草木也似有生命，错落在皑皑白雪之间，用好看的形状、精细的花纹，把缺少生机的冬日湿地装点成一个精致的工艺品，需要你像一个时间侦探一样，用目光细细描摹，去赏析它不同角度、不同时段下的苍茫之美。

　　达坂城湿地一景。杜霞摄

　　即便风冷，也敌不过这一刻的雪白。在这个远离熙攘的地方，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有种不被打扰的宁静和安心。也许会有一些人畏惧这种无人的空虚，却也有更多人越来越爱这份独享的快乐。迎风而立、自在独行，天苍苍、野茫茫、走四方，这是光顾这片土地的行者侠情。

　　杜霞散文《苍茫湿地，行者侠情》中的达坂城湿地是冬日里，一份惊喜，一个精致的工艺品，值得我们前去品味。

　　“总觉得上天异常地偏爱达坂城。它巧妙地在天空划了一道分割线，把与城市一线之隔的达坂城，圈在没有雾霾，更不会堵车的天空下。”杜霞是散文作家，达坂城，是她笔下最常见的描摩对象，长期生活在这里，对于达坂城，她有着无尽的爱与想象，而达坂城也从不辜负她的深情，无论春夏秋冬，总有“转角遇到爱”的惊喜，时不时出现于她眼前。

　　走在达坂城，那片万亩湿地，是所有到达的旅人必去的地方。“我在秋天，最爱去那片湿地，眼前被风吹动的芦苇荡，一眼望不到头，随风声沙沙作响。”杜霞说，每去那片湿地，她总会感叹，日日蓝天的达坂城，虽然有风沙透不过气的日子，但又靠着大自然的滋养，培育着这片辽阔的湿地，每每到此，心总是奇妙地被安抚，远比一味檀香、一杯清茶更能安抚人心。

　　初冬季节的达坂城湿地。杜霞摄

　　冬日里的达坂城湿地，同样被大自然富养出“天苍苍野茫茫”的湿地风光。“氧气满满的空气里，总是带着三分凛冽的清香，深呼吸之下，好像能清晰地感受到它游走在腹腔的脉络，令人浑身舒畅。那些雪兔、山鸡在雪地上留下的小脚印，是这些可爱的生灵贪玩的证据。行走的路上，每一步都是脚踩雪地的咯吱声，此起彼伏，却奇妙的和谐，这是属于达坂城湿地冬天的独特韵律。”她在文中这样写道。

　　“冬天里，即使很冷，但只要天晴，我都喜欢到这里走一走。”杜霞说，每每在湿地栈道上行走时，眼前一片苍茫，即便风冷，也敌不过大地雪白。那一刻，四周安静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有种不被打扰的宁静和安心。在这个远离熙攘的地方，迎风而立、自在独行，在天苍苍、野茫茫中行走间，行者侠情自然而然涌上心头。“在湿地行走，有一份独享的快乐。”杜霞说。

天山的雪，有深邃的力量

　　室外的寒冷如水般瞬间将我包围，然而奇怪的是那种寒冷却是柔和的，以柔软的方式将我一点点浸透，呼吸间，感受到的，是一丝丝的冰凉的清甜。那是一种纯粹的寒意，在整个世界中缓缓弥散。独自一人行走在雪夜的天山，万物俱寂，唯有脚下的一些碎雪在微风中起舞，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犹如冰雪魂魄的窃窃私语。

　　冬日里的天山一隅。李敬阳摄

　　我走到路灯的尽头，发现其实冬夜里的天山并不需要路灯。皎洁的月色和漫天的星斗已足以给这个世界提供恰到好处的光亮，那些河流般的星空，在冬夜中更像是晶莹的冰雪在天上的折射，而连绵的天山，在星夜下，显现出宽广的轮廓，神秘而磅礴。

　　李敬阳在散文《天山冬雪：简约而纯净的力量》中写出了天山冬雪的磅礴和浪漫。

　　作家李敬阳的写作朴实隽永，他笔下的风景，有一种扎实的代入感，读来总能身临其境。天山的雪，在他笔下，既有扑面而来的寒意，也有奇妙的温暖，两者相互映衬，令人神往。

　　“十多年前的一个冬天，那时候我还年轻。曾因为工作关系，在天山中的一个乡镇中住过几天。”李敬阳说到自己写这篇散文时的契机，至今难以忘怀：夜幕降临时，整个世界沉寂起来，小镇上除了一连串清冷的路灯，四外一片漆黑。他信步走在冬夜天山小镇的街道上，意外发现，室外的寒冷如水般瞬间将他包围，然而奇怪的是那种寒冷却是柔和的，以柔软的方式将他一点点浸透，而呼吸间，感受到的，是一丝丝冰凉的清甜。

　　壮美的冬日天山。李敬阳摄

　　自此以后，冬季里他每到天山小住，就会发现新的惊喜：“其实对一个生活在乌鲁木齐的人来说，冬天的天山反而要比城市里温暖。”天山中的阳光却是明媚的，是炽烈而肆意的，在山川大地间犹如无缰的野马，无羁地奔腾，一泻千里。这样的阳光使得整个天地变得刚健而昂扬，更使得那些积雪变得凝结而绵软，从而使其散发出温润的味道。

　　他将这些感受，都写进这篇散文，对冬天的天池，更是不吝笔墨：冬天的天池，因为冬雪的覆盖而变得分外雄浑苍茫，连绵的山峰仿如冰雪的雕刻，远处的博格达峰作为整个山脉的最高点，愈发显得冷峻与肃穆，仿如雄峙天际的武士，庄严地守护着群山的安宁。而那一池被群山围绕的碧水，此时则凝结成了巨大的冰面，平坦而寥廓，像是山峰怀抱中的一面玉镜。山水在这一刻变得简约，冰雪将一切都化繁为简，也许，越是简单，便越有了深邃的力量。

　　“也许，我们已经很久没有亲近那些冰雪了。”李敬阳说，对于所有人而言，即使到了冬日，也不要缺失与冰雪亲近的勇气，那是一股简约而纯净的力量。

小渠子的雪，定格在青春记忆

　　一场雪，又一场雪，这些漫无边际的雪，落满了整整一个冬天的荒野和山谷。这一条名叫庙尔沟的阔大山谷里，有时候静得只剩下了广阔的寂寞。

　　河谷里高大的胡杨和古老的榆树上，披挂着冰雪的盔甲。那些矮小的灌木，细碎的枝条上，也缀满了雪，和一些风的摇摆。河谷里这些老树和灌木在冰雪里的列阵，已经好久没有变换一下队形了。因为，巨大的天山还没有摇动，整个冬天的雪，还没有远去。

　　作家郁笛在散文《小渠子的雪》中讲述了一场和青春和梦想有关的雪中穿越。

　　小渠子景区位于乌鲁木齐市西南50多公里处的甘沟乡，南山菊花台和谢家沟之间，是著名的风景区，也是空灵小道的起点，平均海拔2200米左右，与南山西白杨沟相邻。这是一片长约6公里、宽约500米的森林草甸，每年的4月至10月间，这块草甸上开满了野菊花，芳香袭人。而初冬一场大雪，这里便会覆盖皑皑白雪，令人心旷神怡。

　　作家郁笛在他的散文《小渠子的雪》里，写下这里的美丽风光。全篇是以回忆形式写作，字里行间，流露出小渠子在大雪覆盖之下的神奇莫测与广阔壮美。

　　青年时的郁笛有一个诗人梦，他和好友一起入伍，并在小渠子驻守。青春热血的战友们假期相约会面，于是有了在小渠子巨大山沟里的冒险“一日游”：两个稚气未脱的新兵，在一个星期天的早上，默默出发了，军用挎包里塞满了早前胡乱写就的诗稿。

　　“如果不是这些巨大山谷的走向，从山上到山下的雪，几乎就要使我们丧失了方向。过了骆驼桥之后，山谷里一派澄明。而大雪设置的迷途中，突然出现了好几条通向山里的路。每一条山谷，都在大雪的覆盖下，敞开着一扇巨大的山门。我们一时间不知道往哪一条山谷里走去。”文中这样描述小渠子的山路。

　　冬季去过南山的游客都知道，如果没有山路，仅凭记忆，在茫茫一片雪原中，很容易迷失方向。因为大大小小的好几条山口，都是相似的，而冬季山中的白昼，也因为山势的原因，显得更为短暂：“似乎太阳的影子一斜，一天很快就要过去了。”郁笛和战友经历了一整天的长途跋涉，也经历了一次难得的长途步行，最终与另一个营地的战友胜利会和，开启了一场有关青春与梦想的人生畅谈。

　　青春的记忆，是短暂，也是永恒。“一直等到这个冬天的大雪融化，我们也没有机会再一次踏进小渠子的山野里去，甚至直到今天，我都快要将那片雪野和山谷给忘记了，也没有等来再一次走进她的机会。”郁笛说，前段时间，自己又去了一趟小渠子，那里仍然是一座阔大的山谷，和满目的秋色，“而我一个人，站在骆驼桥上极目远眺，却怎么也越不过小渠子，那些年代里堆积的雪，铺天盖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