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永海
秋天又来了,地里的庄稼渐渐成熟,南瓜也开始由黑青慢慢变成了金黄。看到黄里略透红的南瓜,不由地想起外婆的南瓜粥。
外婆家在太阳升起的方向,我家在外婆家的正西方,约八十多里的路程。每当母亲站在田间向着东方凝望时,父亲就知道母亲又想外婆了。这时父亲会关心地问:“又想娘了?”这一问不当紧,母亲眼里的泪“簌簌”掉了下来。
那时候交通不方便,去外婆家不通汽车,自行车在农村还是个传说中的稀罕物。所以母亲想回娘家时,只能徒步走这八十多里的路程,也因此母亲一年难得回去一趟。后来有了我,母亲就更难能有空回去了。
秋后农闲,父亲会用手拉车拉着我们母子俩去外婆家住上一阵子。好久不见闺女的外婆,看见我们到了,赶紧上前来拉住母亲的手,哭了又笑,笑了又哭:“闺女啊——娘可想死你了!”话没说完,外婆的泪又流了下来,母亲听了也哇哇大哭。在一旁的外公用责备的口气说:“你看看你,孩子大老远来看你,老是把孩子给弄哭。”母女俩听见,忍不住破涕为笑。
常言道,闺女是娘的心头肉。这时外婆会说:“菊(母亲的乳名)啊——想吃啥?娘给你做去。”母亲的回答总是“南瓜粥”。
外婆扎上围裙,搬来两个黄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黄熟透的南瓜。外婆用菜刀把老皮削去,露出里面杏红的瓜肉来。去掉瓤,切成块,放在大锅里,加上适量的水。上面腾上馒头,大火烧开,再用小火慢炖。不一会儿,热蒸汽慢慢升腾,浓浓的南瓜香顿时飘满整个院子。
大约个把小时,外婆掀开锅盖,用勺子将熟透的南瓜捣烂,再略炖一小会儿,就可以出锅了。
我捧起散发着南瓜香的大碗就要喝。一旁的母亲赶紧说:“慢点,慢点,小心烫着。”
外婆做的南瓜粥,黄澄澄、黏糊糊,好像是加了白糖,似蜂蜜一样甜。看着就有想喝的冲动,真要是喝上一口,一下子就会甜到心窝子里去。难怪母亲常常说外婆做的南瓜粥好喝。
几年后,外婆离开了我们,母亲好像一下子老了许多。我不敢同母亲说想喝南瓜粥了,因为一提南瓜粥,母亲就会掉泪。可外婆的南瓜粥,一直在我的记忆里飘香。那种香、那种甜,早已深入到我的心里、我的记忆里。
外婆的南瓜粥,永远的南瓜粥……
(本文作者现供职于北京某护卫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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