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内蒙古日报
□本报记者 帅政
近年来,生态补水、人工增雨、河道清淤、矿井水补水、大口井封填、淤地坝疏通等措施的实施,让鄂尔多斯遗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湿地重现生机——
盛夏之际,鄂尔多斯遗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泊江海子波光粼粼,清风拂动。水面上,遗鸥、赤麻鸭、黑翅长脚鹬等鸟类,或在浅水处驻足享受安静,或在水中嬉戏觅食,为这片海子带来蓬勃生机。
听着海子上遗鸥叽叽喳喳的叫声,保护区东胜管理站站长魏军开心得很。这里栖息的3000多只遗鸥是他的“老朋友”,从数量一度急剧减少,到大量遗鸥再度选择回归“安家”,魏军是这番“蝶变”的见证者。
魏军告诉记者,高峰时这里的遗鸥超万只,如今有3000多只栖息,还没恢复到历史最高水平。
似水流年,见证着鸟儿“家”的变迁。鄂尔多斯遗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始建于1998年4月。2001年6月16日,该保护区晋升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2002年2月2日,被国际湿地公约组织认定为全球第1148号国际重要湿地,这里一度是遗鸥的理想家园。
“保护区属内陆湿地,总面积14770公顷,主要保护对象为遗鸥等80多种水禽候鸟及其栖息地,是全世界遗鸥鄂尔多斯种群最集中的分布区和最主要的繁殖地。”鄂尔多斯市生态环境局东胜分局的程杰说。
作为世界公认的濒危鸟类,遗鸥在我国被列为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直到1971年才被确定为一个独立的物种,是人类发现最晚的鸥类。动物学家与它相识恨晚,为它们取名“遗鸥”,意为被遗忘的鸥鸟。它们一般栖息于草原、沙漠和半荒漠的湖泊和沼泽地,对栖息地有着极高的要求,也被称为高原上“最脆弱的鸟类”。
遗憾的是,从上世纪90年代开始,煤炭资源富集的鄂尔多斯实施“资源转换”战略,煤矿的大开发导致地下水位下降。2012年前后,泊江海子干涸,失去乐园的遗鸥向天津的滨海湾、陕西的红碱淖尔方向,开始了悲壮的大逃亡。
魏军说,由于流域内连年干旱,连续几年平均降水量不足300毫米,没有形成有效供水补给,造成湿地面积逐渐缩小。尤其自2003年起,保护区水域面积逐年萎缩,湖心岛消失,主功能区湿地功能逐步退化,这也是导致遗鸥数量急剧减少的原因。
面对如此窘境,鄂尔多斯市痛定思痛,开始沿着“以生态优先、绿色发展为导向的高质量发展新路子”全面转型。开始实施引进大企业、关闭小矿井、“一矿一企治理一山一沟”等一系列措施。
其中,由中国中煤能源股份有限公司、中国石油化工股份有限公司等大企业组成的中天合创能源有限责任公司,把采煤产生的矿井疏干水循环再利用,通过近百公里的输水管道,源源不断地注入泊江海子湿地。
但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原来靠河流、降雨生成的泊江海子湿地曾因蒸发量、渗透量过大而消失,注入的矿井水能否留住?矿井水特殊的成分能否有利于水生动植物成长?鄂尔多斯市东胜区林业和草原事业发展中心及时成立基于矿井水利用的湿地生态环境修复课题组,针对矿井水水体含盐量上升、土壤盐碱化、不耐盐碱类植被退化的现状开展研究,并对水质进行长期跟踪监测。同时,在泊江海子湿地远离遗鸥繁殖的湖心岛,改造珍鸟栖息地1000平方米,为鸣禽和涉禽提供筑巢、产卵、觅食的场所。
为更好保护湿地,东胜区还专门编制了《鄂尔多斯遗鸥国家级自然保护区湿地修复方案》,通过实施系列工程措施对保护区湿地进行生态修复。
生态补水、人工增雨、河道清淤、矿井水补水、大口井封填、淤地坝疏通……一连串的措施让这片湿地重现生机。
与此同时,东胜区杜绝人为污染破坏,最大限度减少人类活动的干扰和影响,促进保护区生态自然恢复。“我们全面清理拆除保护区内各类生产经营设施,将核心区内的人工设施,缓冲区内的养殖场、围猎场、鱼塘,实验区内小型水泥预制板厂等进行彻底拆除。”程杰说。
一系列措施的实施,带来的是湿地的蝶变重生。目前,保护区湿地水域面积恢复到近8平方公里,湿地生态功能得到有效恢复。
“湿地生态逐步修复后,久违的遗鸥于2019年出现在泊江海上,不过当时只有10只。”魏军说,从2020年至今,这里的遗鸥年年都在增加,一直到现在的3000余只。“与遗鸥一同回归的还有丹顶鹤、白鹳等80余种水禽候鸟。”
生态环境好不好,遗鸥最知道。“现在是遗鸥的繁殖期,它们正忙着筑巢、孵卵,一大批小遗鸥也会在这里出生、长大,10月后陆续南迁。只要保护好这里的生态环境,每年春天它们都会乘风归来。” 程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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