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4年4月25日,葡萄牙经历了一场决定国运的军事政变——康乃馨革命,结束了自1933年起右翼专制政权新国家(Estado Novo)的统治,开启了该国民主化的新篇章。自那时起,一系列历史与社会因素限制了极右翼势力在葡萄牙的发展,尽管极右翼政党长期存在,但在政治舞台上未能成形。
但随着民众对专制政权的集体记忆逐渐淡化,民主理念的动员力量也开始逐渐消退。一方面,欧洲其他地区的极右翼政党纷纷崛起;另一方面,康乃馨革命和右翼威权主义的历史长期被视为葡萄牙极右翼例外论的根源,但随着2019年“够了”党成为自革命以来首个进入议会的极右翼政党,人们才意识到葡萄牙从未真正对极右翼政治免疫,只是以前缺乏合适的时机或领导者来发挥其政治潜力。
2024年恰逢葡萄牙民主化50周年,但葡萄牙的政治格局因3月10日的立法选举再次面临重大转折,葡萄牙在极右翼的崛起问题上“成功”证明了自己也是欧洲的一分子。纪念日当天,大批葡萄牙民众走上首都街头,手举康乃馨,挥舞国旗,高呼:“4月25日——到永远。法西斯主义——永不再来!”,可极右翼政党“够了”已然成为房间里的大象。
传统政党的衰败
自民主化以来,葡萄牙的政治体系逐渐形成了两党制,中左翼的社会党(PS)与中右翼的社会民主党(PSD)交替执政。这一体制在功能上巩固了民主机制,即便是在少数派政府的情况下,两大党也能够通过政治协议稳定领导国家。社会民主党曾通过与中央集团政府(社会党)或与温和右翼的社会民主中心党(CDS)合作,设立防线对抗葡萄牙的极左翼力量,如葡萄牙共产党(PCP)和左翼集团(BE)。
2015年大选成为这种政治平衡的转折点。由于受到前“三驾马车”时代政府(2011-2015年)紧缩政策的影响,社会党及其当时的盟友社会民主中心党力量大减,社会党在缺乏议会多数的情况下,选择与左翼集团和葡萄牙共产党联手,成功组建政府。这一合作被称为“精巧装置”(Geringonça),标志着社会党以一种全新的策略包容激进左翼,打破了传统的政治极化格局。
过去十年间的葡萄牙政治出现了三个重要现象,能够解释目前正在发生的变化。一方面,中左翼开始以集团的方式思考问题,打破了自1976年第一届宪法政府以来一直将激进左翼置于体制边缘的警戒线。另一方面,中右翼在国际“三驾马车”的阴影下疲于奔命,未能确定一条抗击左翼联盟的路线,从而引发了深刻的内部危机。最后,社会党和社会民主中心党无法扭转大批选民对葡萄牙民主运作日益不满的情绪。
尽管在2022年大选中,社会党失去了激进左翼的支持,但依然赢得了议会中的绝对多数。然而,接连不断的管理失误和腐败丑闻迅速侵蚀了社会党的公众形象和支持率,引发2024年的政治危机。
葡萄牙于2024年3月10日举行的立法选举中,中右翼民主联盟得票率为29.5%,位列第一;中左翼社会党得票率为28.7%(2022年超过41%),位列第二;极右翼“够了”党得票率为18%(2022年为7%),位列第三,领先于自由倡议党和左翼激进党约10个百分点,一举打破了葡萄牙两党制的核心。
尽管社会党在执政期间的经济表现相对强劲,但一连串的腐败丑闻严重损害了社会党的公共形象,削弱了选民的信任。社会党曾希望利用极右翼势力崛起的威胁来吸引中间派选民,正如他们在2022年成功做到的那样,但此次选举中,该策略未能再次奏效,这次选举结果彻底改变了葡萄牙的政治版图,还让全世界都注意到了葡萄牙极右翼势力的凶猛崛起。
文图拉的机会与“够了”党的崛起之路
在2019年大选之前,人们理所当然地认为,葡萄牙选民对民粹主义有所需求,但不会去选择民粹主义政党。当时的葡萄牙社会缺乏民粹主义的基石,所谓的葡萄牙例外论第一时间被指责成萨拉查独裁统治同路人,移民等问题则被认为与当时的政治局势无关,极右翼势力在这种情况下无计可施。但在2019年,机会之窗被一位自2017年以来一直在寻求个人肯定的年轻社民党政治家抓住了,他就是安德烈·文图拉(André Ventura)。
文图拉的政治生涯始于社会民主党,他在2017年的里斯本郊区市长选举中因对罗姆人社区的严厉批评而引发大量争议,他把罗姆人称为“罪犯”,并批评他们过度依赖政府福利。这些争议性言论尽管招致批评,却也为他赢得了一部分极右翼选民的支持。在2018年竞选失败后,文图拉离开社会民主党,更加明确了自己的政治路线。
他迅速成为了自己所在政党的象征和代名词,以直言不讳的风格和反精英、反传统政治结构的新式政治话语,吸引了民众的广泛关注。这种民粹主义右翼策略不仅限于政治领域,其作为职业足球评论员的身份也提升了他的知名度。里斯本大学社会科学研究所的政治学家安东尼奥·科斯塔·平托(Antonio Costa Pinto)评价道:“文图拉本身就是党派的化身。”
在2018年9月,安德烈·文图拉在社会民主党(PSD)内部推动了名为“够了运动”的政治潮流,企图使该党转向更为右翼的方向。然而,面对来自党内的强烈阻力,他在2018年10月将“Chega”(“够了”党)转变为一个独立政党。这一转变并非来自于社民党的分裂,而是文图拉个人的倡议,得到了一小群政治圈朋友的支持。
“够了”党在2019年4月9日被葡萄牙宪法法院批准注册为正式政党,随后在4月12日提交了参加欧洲议会选举的成员名单,安德烈·文图拉位居名单前列。在2019年5月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文图拉首次参与竞选,展示了他的右翼自由保守主义政策方案。他的主要提议包括大幅削减国民议会议员人数,对重罪犯实行终身监禁,并对恋童癖者实行化学阉割。在欧盟政策上,文图拉保持葡萄牙右翼的反联邦主义立场,拒绝接受欧洲激进右翼的极端反欧观点。尽管如此,1.49%的得票率和不到50000张选票的结果并未使“够了”党赢得任何欧洲议会席位。
“够了”党在2019年9月的马德拉地区选举中也未获成功,仅获得600票,占比0.43%。该党的结构在2019年6月的第一次代表大会上显得相当脆弱,仅700名成员注册。尽管准备仓促,该党在2019年的立法选举中推出了一份强烈的反体制、价值观保守、经济上极端自由市场的政纲。政纲中提出的主要政策包括实行纯粹的总统制,减少议员人数,打击党派腐败,加强国家安全和法律政策,反对所谓的政治正确及左翼的后物质主义议程(包括性别意识形态、LGBTQ+议程、文化非殖民化等)。在经济政策上,该党主张将关键部门如卫生和教育私有化,并大幅减税。虽然选举结果仅为1.3%的得票率和66448张选票,但这足以让安德烈·文图拉以历史性的身份进入国民议会,为他在政治舞台上的未来奠定了基础。
在2022年的选举中,“够了”党取得了显著成绩,赢得了12个议席和7.2%的选票,这一成绩显著高于之前的选举,引起了全国范围内越来越多的关注。此次选举后,安德烈·文图拉及其领导的“够了”党开始吸引那些对葡萄牙政治体系持不满态度的选民,尤其是年轻人和许多之前未参与投票的民众。
近年来的移民潮加剧了公众对移民政策的关注,自2022年起,居住在葡萄牙的外籍人口连续第七年增加,这一现象使文图拉和“够了”党将焦点转向了长期以来在葡萄牙政治中处于边缘的议题。文图拉提出了对非法移民实施更严厉惩罚的主张,他声称这些移民“破坏了欧洲的秩序”,并且强烈呼吁“大幅消减欧盟内的伊斯兰存在”,这一立场得到了一部分民众的支持。
“够了”党承诺要“终结”葡萄牙政治精英中的“腐败现象”,这一口号在竞选中起到了核心作用,并在里斯本四处张贴的竞选海报上随处可见。去年11月,葡萄牙总理科斯塔的幕僚长被警方逮捕,总理住所及政府大楼被突袭,涉嫌在葡萄牙锂矿开采业中操纵影响力。尽管科斯塔本人并未受到指控,此事引发了葡萄牙民众对政府腐败的极大关注。社会党前总理若泽·索克拉特斯因另一起腐败丑闻也即将接受审判。
在主流左右翼政党普遍不满、住房危机、公共服务压力加大以及工资偏低等问题的背景下,众多选民转向了承诺进行“政治清洗”的极右翼政党“够了”党。葡萄牙民主历史上首次当选的极右翼议员使“够了”党迅速成为媒体和政治对手的关注焦点。社交媒体上的广泛曝光进一步推动了该党在随后两年内的显著发展。安德烈·文图拉的一系列有争议的言论,包括他对罗姆人社区的封锁措施和对一名非洲裔议员的种族主义言论,让他迅速全网闻名。
在短短两年内,“够了”党的党员人数从700人激增至25000人,其投票意向在各大政党中排名第三,仅次于社会党(PS)和社会民主党(PSD)。党员人数的快速增加引发了来自不同背景党员之间的内部矛盾加剧,文图拉为了维持党内稳定和维护对外形象,选择将权力集中在少数核心党员手中,并在接下来几年坚持这一策略。
选民画像
“够了”党的选民群体在性别、年龄、教育背景以及媒体使用习惯等方面具有明显的特征。首先对该党的选民调研显示,其中三分之二都是男性,这些男性选民主要集中在35-54岁年龄段,他们的教育水平通常是中等教育,这一水平高于全国平均水平,表明“够了”党的支持者在某种程度上具备较好的信息解读和处理能力。
这些选民的宗教信仰较为浓厚,主要居住在农村地区,他们对葡萄牙历史上的右翼独裁统治并没有复杂的情感,更多是出于对现实政治的不满。这种不满来源于对现行政治体系的失望,他们通过小报和社交网络平台了解政治信息,这反映了一种较为边缘的信息获取方式,可能影响他们的政治观点和选举行为。
3月份的民调显示,“够了”党在青年选民中也开始获得支持,尤其是在18-25岁年龄组中,有20-25%的青年表示支持“够了”党。我们可以看出,作为一位风格独特、不拘一格的政治人物,文图拉的公众形象可能对年轻选民具有一定的吸引力。此外,“够了”党在社交媒体上的活跃表现,特别是在TikTok等年轻人频繁使用的平台上的投入,也可能是吸引年轻选民的一个因素。通过这些平台,党派的政策、理念及其候选人的形象能直接传达给年轻群体,这样的策略可能正逐渐转化为年轻选民的支持。
总的来说,“够了”党的选民基础显示了其在特定社会群体中的聚集特性:中等教育水平的中年男性、宗教信仰浓厚的农村居民,以及对传统媒体和政治表达方式持批评态度的年轻人。这些特征反映了该党在策略上对不同社会群体的具体呼应,尤其是通过社交媒体平台来强化与年轻选民的联系和影响力。
选举策略的转变
“够了”党在意识形态明确化和党纲修订方面取得了进展,确认其核心价值观为:价值观上保守、经济上主张自由、外交政策上亲西方(支持北约、亲以色列、倡导欧洲主义但反对联邦主义)。此外,该党调整了其最初党纲中的一些有争议内容,特别是撤销了对公共服务完全私有化的提议,改为支持公共与私营部门之间的合作模式。
街头动员方面,“够了”党在葡萄牙右翼党派中尤为突出,积极参与反对社会党政府政策的抗议活动,并支持执法部门。它还推动了反对所谓结构性种族主义的左翼议程的示威活动,与西班牙极右翼政党Vox及欧洲极右翼政党身份与民主政党团体(ID)建立了联系,并于2020年7月正式加入该团体。
通过持续关注反建制言论、法律与秩序的强化措施以及在处理少数民族等敏感议题上摒弃政治正确,“够了”党显著地巩固了其政治地位,并对2021年的两次重要选举产生了深远影响。在1月的总统选举中,文图拉以12%的得票率紧随现任总统之后位列第二。到了10月的地方选举,该党在某些地区的得票率超过了10%,虽然有数名议员叛逃,但仍有数十名议员成功当选,增强了该党的组织结构和政治专业化水平。
到了2022年1月的立法选举,这一增长趋势得到了进一步证实。在这次选举中,“够了”党赢得了7.2%的选票,约相当于40万选民,议员人数从区区一人飙升至12人。在一个中右翼政治格局发生巨大变化的背景下,包括传统的基民盟(CDS-PP)未能进入议会,而新兴的自由倡议党(Liberal Initiative)的得票率翻了一番多,赢得了8席,“够了”党显著地成为了仅次于社会党和社会民主党的第三大政治力量。
这些结果再次印证了葡萄牙选民中普遍存在的不满和怨气。“够了”党在里斯本大都会区、中南部和内陆地区展示了强大的竞争力,成功动员了通常不参与投票的选民,并从传统属于社会民主党和社民党的选民中赢得了支持。需要指出的是,左翼的选票并未显著转向“够了”党;该党的最佳成绩并不是在葡萄牙共产党票源大幅减少的地区取得的,在罗姆人聚居区,“够了”党同样取得了良好的成绩,关于打击小规模犯罪和减少对社会补贴依赖的政策论述比移民问题更具吸引力,后者在葡萄牙的选民动员中影响力确实有限。
与欧洲极右翼的不谋而合
随着“够了”党在2022年选举中显著扩张,葡萄牙极右翼曾经孱弱无力的地位开始逐步发生变化。类似的现象也出现在其他历史上未见极端主义影响显著的国家,例如德国的选择党(Alternative für Deutschland, AfD)在2017年首次获得议会席位,紧接着西班牙的Vox党在2019年也获得了议席。这些政党的崛起,使得它们迅速加入了奥地利、法国、荷兰、瑞典等国有长远极右翼传统的国家行列,稳固了自己在各自国家政治版图上的位置。
法国国民联盟党(National Rally)主席若尔丹·巴尔代拉(Jordan Bardella)对“够了”党的在议会选举中的成功表示赞赏,他认为这是葡萄牙人民“在捍卫自己的身份和繁荣,清除社会主义腐败”上的一次“伟大突破”。匈牙利的青年民主联盟(Fidesz)国际秘书处负责人阿达姆·萨姆·巴拉兹(Ádám Samu Balázs)同样称赞了“够了”党的成就,认为该党党魁安德烈·文图拉在“反抗全球左翼、保护国家主权及捍卫欧洲的斗争中,是一个优秀典范”。
文图拉自视为国际极右运动的一部分,他在哈维尔·米莱(Javier Milei)赢得2023年阿根廷总统大选后,在社交平台X上发帖称,全球正处于“保护社会的斗争”,并认为阿根廷的胜利是该斗争的一个开始。文图拉还表示他与意大利的极右翼领导人马泰奥·萨尔维尼(Matteo Salvini)以及荷兰政治家盖尔特·威尔德斯(Geert Wilders)关系密切,后者的党派在荷兰最近的议会选举中取得了优异成绩,这进一步证明了极右翼政党之间的国际大联盟趋势。
这种右翼政党的兴起,特别是刚刚结束的欧洲议会选举中,极右翼政党在多个国家中取得重大进展,欧洲大国比如法国德国的执政党都遭遇了惨败。这一切都预示着欧洲政治趋势的一个重要转折点。约克大学比较政治学教授达芙妮·哈利基奥普洛(Daphne Halikiopoulou)指出,极右翼势力的增强不仅是葡萄牙的现象,而是全球性的趋势。极右翼政党在反移民、反建制以及应对生活成本危机的主张上找到了共鸣,这不仅增强了它们在国内的影响力,也使它们在欧洲大陆的政治格局中占据了越来越重要的位置。
哈利基奥普洛还强调了极右翼政党的合理化现象,这种现象使得支持极右翼政策的选民感到在道德和政治上得到了掩护,从而更加坦然地表达自己的政治倾向。“很多人持有某种态度,不想被污名化——而现在他们觉得自己自由了。”她的分析指出,这种正常化趋势可能导致未来欧洲政治的更多极化,极右翼势力的增强将在很大程度上重塑欧洲各国甚至整个欧盟的政治版图。
展望未来
根据里斯本大学政治学研究员卢卡·马努奇(Luca Manucci)的观点,葡萄牙长期接纳来自巴西、佛得角、安哥拉等前殖民地的移民,相比于其他许多欧洲国家,移民问题较少引起社会分裂。与他合作的莱亚·海恩(Lea Heyne)指出,这些移民问题在葡萄牙几乎没有被政治化,这限制了“够了”党等极右翼民粹主义政党的活动空间,阻碍了它们利用类似问题煽动公众情绪的能力。
而当下的“够了”党已经开始以一种中右翼执政党的形象示人,显示出其参与政府的意愿。为了吸引更广泛的选民支持,安德烈·文图拉明显减少了其争议性较高的公开言论,并对党的政治纲领进行了调整,使之更符合公众的期待。
这些调整包括重点提出打击腐败、对银行和石油公司征收特别税以增加家庭、年轻人、养老金领取者和最低工资工人的收入。同时,该党减少了但并未完全取消一些有争议的提案,如化学阉割和终身监禁等。文图拉也调整了关于移民的论述,更多地强调打击非法移民、加强边境控制、根据葡萄牙的经济需求制定移民配额,以及反对左翼的开放边界政策。
为此,社会民主党(PSD)和葡萄牙社会民主中心党(CDS)重启了民主联盟(Aliança Democrática, AD),这是一个中间偏右的政治联盟,目的是联合反对极右翼势力,回应社会上对于极右翼政策的担忧。这一策略旨在复制1980年击败社会党的成功模式,同时在当下希望脱离与“够了”党的可能联盟。
然而根据民意调查,“够了”党进入执政联盟的情况却极有可能发生,并已在2024年2月的亚速尔群岛选举中实现:民主联盟以相对多数获胜,但只有靠“够了”党在地区议会中的五名代表能保证右翼政府的绝对多数。鉴于预期的结果,安德烈·文图拉的态度清楚地表明,只有在“够了”党获得明确权力共享的官方协议基础上,他才会支持中右翼政府的形成。如果这一政治配置成为现实,葡萄牙的政治版图将经历一场由右翼引领的结构性变化。
虽然在刚刚落幕的欧洲议会大选中“够了”党的支持率跌落至9.8%,但在布鲁塞尔的欧洲议会大楼多了两位“够了”党的代表,这是该党有史以来第一次杀入欧洲议会,同时与当前欧洲其他各国情况相似,极左翼政党和绿党在葡萄牙失去了大量支持,相比2019年,国家逐步转向保守主义,大大增加了文图拉合法化自己极右翼政党的机会。无论如何,人们都不能对这种政党潜在的极端主义立场和社会破坏性放松警惕。
参考文章:
Riccardo MarchiThe Rise of Chega and Portugal’s Looming Political Earthquake,https://www.illiberalism.org/the-rise-of-chega-and-portugals-looming-political-earthquake/
Sandrine Morel ,Portugal's far right on the rise as country returns to polls,https://www.lemonde.fr/en/international/article/2024/03/10/portugal-s-far-right-on-the-rise-as-country-votes-in-legislative-elections_6602897_4.html#
Jon Henley,Portugal’s far right on rise as election campaign begins,https://www.theguardian.com/world/2024/feb/26/portugal-far-right-rise-election-campaign-chega
Sergio Goncalves and Miguel Pereira,Portugal's democracy turns 50: big crowd commemorates Carnation Revolution,https://www.reuters.com/world/europe/portugals-democracy-turns-50-thousands-commemorate-carnation-revolution-2024-04-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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