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口小镇之美

转自:邯郸日报

孙建东

在大海之南的海南岛,退休后去安个家,静享温暖的冬季,一直是我的一个人生理想。经过曲折的买房和安家故事,终于落脚在海口正南略偏东三十多公里的一个叫红旗镇旁边的小区。

红旗镇不大,隶属于海口市琼山区,223国道纵贯南北,是小镇主要的街道,另一条主街是新建的一条商业街。每天早上,许多人聚集在早茶店,围在一个个圆桌前,一排排电车横排在门口,人们操着方言侃天说地。街市上各种商业网点也是星罗棋布,人们从容淡定地生活着,看不到一丝城市里的匆忙和慌乱。

我居住的小区南距小镇只有几百米,北面则是一个烟波浩渺的大湖,小区沿湖的南岸而建,湖边是成排成行的椰子树,环湖的步道边火焰树花正在盛开,粉红色的三角梅绽放在枝头,我在北方看惯了长在花盆里的鲜花外,乍一看到整树的花朵,着实有些新鲜。

从北纬36度的古城,南移到北纬20度的海口,从冬季的瑟瑟寒风冰天雪地,到鲜花盛开、和风扑面,一下子感觉整个人舒展了很多,每天穿着短袖衫或者长袖衬衣,仿佛一下子抹掉了冬季缩手缩脚的诸多记忆。于是,我脚踏单车,大口呼吸着清新湿润的空气,穿行在乡间的小道上,静下心来感受海南的美,感受海南人与中原人的种种不同。

环境之美

海口地区的地名,人们最爱用“美”字打头。美兰机场的由来是源于一个叫“美兰”的小村庄。2003年元旦,海口市挂牌成立了美兰区,总面积达381平方公里,于是美兰成了海口半个旧城和整个东北部的首席地名。随着国际旅游岛知名度的上升,美兰已经成为国际性地名。

骑车穿行在乡村间平坦柏油路面上,道路两侧是青翠的各种植物,或是成排的椰树林,或是枝叶宽大的香蕉树,更多的不知名的绿植在微风中摇曳,经常可以看到盛开的鲜花,有粉红的,有橘红的,有青紫色的,并且有的是草本的,也有是木本的,道路上很少有车辆通过,只有阵阵花香和着青草的清新气息迎面扑来,让人陶醉其中。

星罗棋布的大小湖泊是这里的又一大景观。海南粮食作物很难看到,基本上都是水果蔬菜等经济作物,产品附加值也比较高。这里时常能够看到类似沼泽地的地貌,茂密的水草和成片的小水洼,于是,大大小小的水库、水塘、水坑星罗棋布在乡野田间,这些水面点缀在绿野中,似明镜,如绸缎,将海南的大地描绘得像一片片充满生机的锦绣水彩画。我时常走近这些水塘边,仔细观察,往往清澈的水体里,游动着一群群的小鱼小虾,细细端详,小鱼五颜六色,加之蓝天白云映照在水面上,让人流连忘返。

这里的土地是红色的。初来感觉这里的水果是那样的甜,甚至是所有的蔬菜都带着丝丝的甜意,以至于炒菜都要多放一些盐,不然就少了咸味。在早市上时常看到,同样的蔬菜跟北方的有了大不同,大白菜成了一把就能掐住的小白菜,红薯变成了小手指粗的小萝卜头,外观不同了,口味也有少许差异,最大的不同还是甜了不少。在北方吃到的热带水果,诸如芒果、木瓜、菠萝蜜,这里时常都能看到这些果树的身影。如果说,这里是一片甜蜜的土地,确是恰如其分。

清新湿润的空气是这里最贵重的资产,茂密的植被和随处可见的水面,使这里负氧离子含量很高,每天鼻孔里干干净净,没有北方的常见的大风,甚至大太阳天的晚上,依然和风习习,温润可人。

人文之美

海南人有其独特的气质,做事认死理,甚至到了执拗的程度。

我的小区门前不远处,有一个一间门面的洗车房,日常就是两个四十多岁的女性在干活,两人个子都不高,精瘦,一天到晚总是带着宽檐的遮阳帽埋头干活。洗车的生意还算不错,几乎每天都有几辆车在排队,两个人从早忙到晚。洗车收费40元,这个价格在北方也是比较偏高的。第一次去洗车,就赶上前面有几辆车在等候,我心想这几辆车等不了多大一会儿,于是从下午三点开始排队,一个多小时后依然没有排上,两个女人在按部就班地擦洗,都有些慢条斯理,我忍不住催促她们,其中一个女工朝我抱歉地笑笑,进屋给我拿了几个桔子,然后依然回去慢条斯理地干活,看着她们也没闲着,我只好耐下心来吃着桔子接着等。五点多钟后终于洗完了,我仔细检查了一下洗的效果,感觉这是少有的仔细,里里外外清洁一新,这相当于精细洗车。我试探地问她们,洗的效果不错,能不能价格优惠一些,洗的快些挣钱更多,她们笑笑说,她们每天也就干这些车,把活干好就行了。

这里的物价整体上比北方要高,各行各业几乎都没有讲价的习惯,甚至打折促销也并不多见。

有一家快递代收点是在药店里取货的,取货的人很多,但是很少见有买药的顾客。一次,我想买两盒西药,一个个子不高的小妹妹给我拿了药,然后仔细看了看说明书后说:阿叔,这个药的失效期是今年11月份,距现在还有半年多,担心你半年用不完,这样吧,原价18元一盒,你给我15元就好了,她还仔细地给我讲了服药的注意事项。听了这些话,我有些诧异,这里的商家几乎都会回绝讲价,甚至许多卖菜的小贩抹零都不会同意,而她主动提出给我降价,而且是因为药品有效期的问题,让我由衷地敬佩她的人性之美。

小镇外地人并不多,他们之间讲的海南话,我几乎一句都听不懂。这里的人们,嚼着槟榔,聊着天,悠闲慢节奏地生活是日常的常态。

阿龙临街开了一小间渔具门市,他经常在门前嚼着槟榔,跟朋友聊着天。因为笔者也爱钓鱼,很快就和他热聊起来,我加了他的微信,希望他给提供几个好的钓鱼场所,他马上就给介绍了几个钓点,并介绍了每个钓场的大概情况。临走,我买了一套钓罗非鱼的冷冻饵,这套饵料三袋一共25元,我看也没看就扫码付了款。转身要走时,他喊住了我,要退给我几块钱。他说,25元一袋的已经卖完了,给我拿的是另一种,要便宜几块钱。我不由得心生感慨,许多渔具店的老板是不太愿意给陌生钓友介绍钓场的,一是嫌麻烦,二是如果钓不好容易找后账,阿龙的热情和质朴让我对这里的人心生好感。

小镇上人们每日按照自己的节奏生活,对外来的人,既不冷落,也不过份热情,不卑不亢,既没有乡村小地方人对城市来客的自卑,也没有对外来客的消费表现出丝毫的谄媚。这里,不用担心东西被盗,打架斗殴更是见不到,民风淳朴,做事仔细到执拗,这就是小镇风格。

生命之美

笔者在钓鱼中经常钓到一些北方难以看到的鱼种,甚至钓常见的罗非鱼时,也能钓到了种类繁多的不同品种。

在红旗水库,钓不同的鱼种是一种享受。这个水库里的罗非鱼漂亮得可以用惊艳来形容,首先是红罗非鱼,那种红色是鲜艳的粉红,身上还有类似地图的图案,美轮美奂,简直就是观赏鱼中的上品。其次,还能钓到棕褐色的尼罗罗非鱼,身上红黑褐色相间,配上黑色眼球,很是漂亮。钓到这样的鱼,我总是小心地把它们放掉,生怕这美丽的生灵受到伤害。钓到不认识的鱼种也是常事,曾钓到一条背鳍长着刺、大嘴的管道跟身体粗细一样的红色鱼,有钓友告诉我这叫红老虎,是攻击性的食肉类鱼,专吃小鱼小虾。有时,还能钓到一种灰色黑斑的鱼,这种鱼叫淡水石斑,也是攻击性食肉鱼类,肉质鲜美,市场上售价要十几元一斤。

小镇上众多的湖泊,有着极其丰富的淡水鱼资源,罗非鱼是水域里最丰富资源。在北方常见的鲫鱼鲤鱼倒是并不常见。

小镇的冬季温度一般都在二十多度左右,有寒潮到来,也就是飘下针尖般的小雨,平常也感觉不到特别的潮湿。

春节前后,小镇上的三角梅基地搞了一场三角梅会展。我兴致盎然地进去参观,入门处用最为常见的粉红色三角梅编织成一个环形的拱门。三角梅是一种藤状灌木,因其花朵色彩绚丽,株形优美,加之丰富的文化内涵深得海南人民的喜爱,被确定为海南省“省花”。在红旗镇以“乡村的花园生活”为主题的花展,持续了近三个月,共展出26万株、156个品种的三角梅,花园中特别种植了36棵一树一景的三角梅,打造了未来的自然文化遗产。参展的三角梅色彩异常的丰富,有粉红、桃红、金黄,也有白中带红,神奇的是花朵中心还有一个白色的蕊芯。更神奇的是一个花枝上盛开着红、粉、白几种颜色的花朵,有的甚至还有七八种颜色的鲜花,美不胜收。这里三角梅色彩之丰富,造型之奇特,让游客流连忘返。

这片土地是富有生命力的土地,孕育了人间种种的甜蜜,也滋养了世间最美的花朵。三角花完美地诠释了海南人民追求美好的精神风貌。

红旗镇周边的村庄一般都很小,很多只是几户人家,大多是两层或是三层的小楼,尽管生活已经现代化,但时常还能看到村庄还有宗族祠堂的存在,并且修建得都很规整,笔者曾经饶有兴致进去参观,祠堂里有家族的牌位,香案香炉一应俱全,并且能看到族人在这里议事的痕迹。想想在我的中原古城的故乡已经少有宗族祠堂了。我与村中的老者聊天,这里家族的祖训,大都是礼义廉耻等等传统文化,而且,人们还在坚守着这些传统文化。民风之淳朴,也是有源有流。

骑车穿行在整洁漂亮的乡间道路上,笔者仅在红旗镇附近,就发现用“美”字命名村庄就有美崖村、道美村、美进村、美楠村、美瑞村等等,地名寄托了这里的百姓追求美好生活的愿望。但愿这些美好寄托,正在变为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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