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世清与虞洽卿

吴基民

前些日子,电视剧《追风者》正在热播。剧中操着一口浓浓宁波口音上海话的反派角色大银行家虞世清,引起了人们极大的兴趣。此人挂着江浙商会会长的头衔,自己有银行、有工厂等众多产业,从形式上看很像上世纪二十年代富甲一方的虞洽卿。因此,不少观众以为,电视上的虞世清就是以虞洽卿为蓝本创造的。只是他因循守旧,不思进取,处处与顺应时代潮流的银行家们为敌。而且一有摆不平的事就打电话到南京向“大姐”(经众多的剧情证实:此大姐就是宋家的大小姐宋霭龄)请示,用所谓“大姐”的话来压不同意见者。这以上种种又与真实的虞洽卿相差甚远!

虞洽卿,1867年生于浙江慈溪。他家境贫寒,十多岁就被母亲送到上海来学生意。学徒当得十分辛苦,他明白在上海这个地方想要混出头来,就要和洋人打交道。于是他将赚得的钱与别人睡觉的时间都用来自习英文。仅十余年工夫,他已经成为能熟练地与洋人打交道的买办。

在上海,善于经商的宁波人势力是很大的。1911年2月,宁波旅沪同乡会正式成立,首任会长由沈仲礼担任,虞洽卿、朱葆三为副会长,第二年虞洽卿就被推为会长。以后他一直担任这一职位。虞洽卿一生的成就与巨大威望,与他始终承担这一身份是分不开的。

虞洽卿兴办了四明银行与三北轮船公司,积累了巨大的财富。虞洽卿与蒋介石相识于1923年。当时他担任了上海物品交易所的理事长。当时上海交易所泛滥,市场败坏。一天他的手下告诉他,当时一个在他的交易所里任经纪人的累积亏空甚巨,濒临破产……问他怎么处置?虞洽卿问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手下回答他:叫蒋介石,奉化人。虞洽卿来兴趣了,因为他曾关照过,我是宁波同乡会会长,做生意起起落落,不要轻易处置宁波人。于是吩咐手下将蒋介石带来。虞洽卿见蒋介石一表人才,但又确实不是一个做经纪人的人才,于是主动拿出6万大洋,把他的所有债务都了断了,还给了他一笔盘缠,送他到广东孙中山的身边参加革命。虞洽卿这一豪举,让蒋介石心怀感激,日后把虞洽卿奉为身后最重要的金主。

1924年虞洽卿担任了上海总商会的会长。在这十分敏感的时期,他成了上海乃至全国都十分显赫的人物之一。因为各方势力都期待着与他合作,希望得到他代表的江浙财团的支持。1927年3月26日,蒋介石抵达上海,驻在枫林桥上海交涉公署。此刻他已不是当初从交易所落荒而逃的掮客,而是堂堂北伐军的总司令。最早见他的上海地方人士便是虞洽卿。蒋介石请他向上海租界当局表示,决不会用武力收回租界,改变上海的秩序,同时急切希望虞洽卿和他代表的财团为他筹措1000万元的军饷。第二天,虞洽卿就将1000万元的支票交付到蒋介石手里。4月18日,南京政府成立。从此起至1930年,通过募集、发债、搞各种国库劵,虞洽卿帮助蒋介石搞到的军饷等财产高达近3亿。同样为上海总商会头面人物的王晓赖就讲过:北伐军到上海,蒋要钱就找虞,虞想办法就是国库券。虞洽卿毫无疑问是蒋介石身后最大的金主。哪里像电视剧《追风者》里虞世清这种摆摆小架子,掼掼小派头的所谓银行家可以相提并论的。

顺便说一句,虞洽卿1867年生人。而宋霭龄为1889年生人。虞比宋足足要年长20多年,又何来“大姐”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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