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上市公司岂能“利令智昏” ——欺诈上市背后是什么问题？

《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股市作为金融市场的组成部分，当然是建立在信誉与信用基础之上的市场。那交易所原本的身份应当是什么？第一，市场载体；第二，市场信誉与信誉的坚定捍卫者。正因这样的角色定位，审核公司是否达到上市标准，交易所责无旁贷，而整个审核过程中，交易所必须是坚定不移地坚守“捍卫市场信誉与信用”的初心、使命。

历史地看，英国股市上的“南海泡沫”事件，欺诈投资者，以致投资者血本无归。结果是什么？英国股市“沉寂”长达一个世纪之久。这是个极其典型而深刻的教训。它说明：股价“泡沫”与否绝非简单的价格高低，而真正的“泡沫”，真正对股市构成极大破坏的“泡沫”则是“因欺诈而引发的股价飞涨”。

A股市场的历史上，欺诈上市问题并不少见。刚刚设立不多年的科创板市场，目前已经发现紫晶存储和泽达易盛——两家公司存在欺诈上市的问题。而上市之后财务造假问题更是令人发指，江苏舜天（600287.SH）居然可以连续13年造假，从2009年至2021年，其年度报告总共虚增营业收入103.33亿元，虚增营业成本93.99亿元，虚增利润总额9.34亿元。

一般而言，如果连续财务造假三年，再想掩饰已经基本不可能了，但江苏舜天居然可以13年。诚如一些投资者提出的疑问：为什么我们散户投资者都能看出的问题，而专业机构看不到？无论如何，A股市场不能出现上市公司“利令智昏”的情况，历史已经无数次证明：对股市而言，基于造假、欺诈而导致的股价失真或“泡沫”，乃是最危险的“泡沫”。

为什么A股市场会频频出现类似事件？其实，这恰恰证明了A股市场尚未形成健康的生态。这些年，各类文件中常常提到“生态建设”，但我们是否充分理解生态建设的重要性？

什么是股市生态？其实就是股市系统论。按照中国古人的说法，就是市场各方主体必须构建起“制衡”的机制。说白了，就是一种“虎吃鸡、鸡吃虫、虫吃棒、棒打虎”的平衡机制。

中国股市是否构成了“市场主体制衡”的机制？应当说，差距甚大。所以，A股市场问题不是个别方面的问题，不是投资者提出什么缺陷然后修修补补的问题，而是系统性的问题，生态的问题，是应当使各方主体各归各位，在法治的威严之下回归规范利益机制的问题。一些A股市场争议事件背后是生态问题，在注册制改革之下，如果没有“监审分离”的市场机制，欺诈造假公司上市将由谁来问责？所以，A股市场亟待生态建设。

责编：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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