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地产商的高规礼遇

文/乐居财经 许淑敏

杭州亚运会，这场展示着全亚洲体育精神的盛会，不仅吸引了运动健儿的关注，也成为亚洲各国招商引资的契机。

出席杭州亚运开幕式的东帝汶总理夏纳纳，便是其中之一。趁此机会，他在杭州会见了多弗集团董事长胡兴荣，双方握手合影。

向来低调的多弗集团，再次出现于大众眼前。而他们所谈及的合作范围，是关于能源开发、产业振兴等领域。

不难发现，胡兴荣近来忙碌的方向，就是到各地交流新能源产业的合作。国庆期间，胡兴荣也去了新疆，就石墨烯矿和石墨烯产业园项目合作与当地政府进行深入交流。

多弗集团明显已经转变舵向。这家奉行“多元致胜”的企业，从此前的地产、文旅、航空等板块，重点转向了新能源、现代智造、贸易等方面。

对于前两年，大肆铺排的多弗地产业务，鲜少提及。

无论是新能源、航空，抑或是文旅、地产的业务，前期都需要大规模资金投入。毕竟这些大规模的新项目，回报周期较长。

外界依然在疑惑，多弗集团的资金来源到底出于何处？

2022年，多弗集团以2068亿元的营收，进入中国民企500强，位列28名，而胡兴荣本人，则以135亿财富位列胡润百富榜第457位。

追逐风口

翻开多弗集团的官网，关于业务板块，涵盖实业、投资、贸易、地产、文旅、航空等，当中，实业已被摆在首位。

根据介绍，多弗实业涵盖资源与新能源、循环经济与海洋经济、现代智能制造等多个范畴。官网展示的相关项目，已有9个，其中包括上海金陵智能电表、江苏友富薄板科技、温州兴荣环保产业园等等，甚至还有位于国外的印尼Bumanik红土镍矿。

虽然多弗集团试水新能源产业已有四五年，但实际上，真正形成规模化发展仅仅一年多时间。2022年，多弗新能源集团才正式成立，但布局迅速，目前已形成风能、光伏、储能、综合能源利用解决及传统能源升级等五大产业。

多弗集团正在迎合市场趋势。在对外口径上，也不断提及“加快绿色低碳化和数字化转型步伐，布局新能源、新通航、元宇宙、数字资产等方向”。

加快布局的方式，是通过与其他企业合作。比如，多弗集团与韵达、中车等专业光伏生产企业组成新能源战略联盟。

多弗集团披上了实业、新能源的外壳。今年3月，它成立温州多弗新能源集团有限公司，6月，又成立杭州多弗讯扬科技有限公司，聚焦科技服务、人工智能等方面。

显然，胡兴荣打算在新能源等方面大展身脚。

与此同时，多弗集团持续对外输出的内容，还有航空业务的发展进度。最近，多弗航空通航产品已多次亮相，据称，其自主研发涡轴发动机、飞行汽车、轻型直升机无人机、固定翼飞机等产品，并在上海、米兰、温哥华设有全球研发中心。

这些多元业务，大多处于研发、投入等阶段，看似不断推进，实际仍未有太多回报。多弗集团，所走的多元化路线，很多是追风口、追概念。

大抵可以从多弗国际控股集团有限公司这一主体公司来观察。该公司成立于2009年，注册资本100亿，由董事长胡兴荣持股99%，涂金连持股1%。

该公司共对外投资了42家企业，投资版图遍布浙江、北京、陕西、天津、重庆等地。从对外投资的路径可以看出，多弗集团多元化路线的变化。

2020年9月-2021年9月，它陆续设立了温州多弗实业集团、温州多弗文旅产业集团、温州多弗科技集团、温州多弗航空产业集团、温州多弗酒店集团、北京多弗商管等诸多业务主体平台。

胡兴荣的打法，是“全方位覆盖”，总归有一个板块能发展起来。当时的重点，还是在文旅、商管、航空等业务。

但可以看到，布局了十余个大型文旅康养项目的多弗文旅，并未出圈，而多弗航空此前大肆宣传的空中“飞行汽车”也鲜少提及。

更早之前，2018年，多弗集团还曾成立浙江多弗汽车有限公司，经营范围包括汽车制造、电动汽车电机、电池、电控设备的研发、制造、销售等。

但此后该公司负责人由胡兴荣变更为胡晓慧，今年9月，负责人又变更为周扬。胡氏家族的人员，渐渐退出这家汽车公司。

地产起落

多弗集团的企业愿景为“多元共赢百年辉煌”，也始终强调“多元致胜”。这一多元版图当中，地产业务原本是重点发展的业务。

2017年，多弗地产正式成立。一开始，多弗地产快速扩张，于一二线城市开发了数十个城市地标项目及高端住宅，十分迅猛。

胡兴荣也舍得砸钱。2017年，多弗集团响应“温商回归”政策，开始涉足温州房产圈，合作开发多弗绿城·翠湖里等多个项目。彼时，多弗还出钱注资“江心明月”项目，光是土地成本及财务成本支出就高达28亿元。

此后，多弗地产先后进入云南、山西、江苏、湖南、广东等区域，进击全国。到了2020年底，多弗地产总资产突破1000亿元，投资项目遍布全国十多个省市，包括商业、住宅、文化旅游、田园综合体等。

尤其在文旅板块，多弗地产凭借奥特莱斯IP，拿下多个大型文旅项目。

多弗地产鲜少在公开招拍挂市场露面，其拿地的方式，是通过股权重整、合作入股等方式，像是2020年，多弗集团通过股权重整，接手烂尾项目三水奥特莱斯小镇项目。

当时，地产业务扩张正猛。多弗地产也引入几员“大将”，要将地产规模做大。2021年，原三盛地产集团常务副总裁冯辉明加盟多弗集团，担任多弗国际控股集团副总裁，兼任多弗地产总裁。

在此之前，多弗地产也引入原中梁中部大区总裁张志坚、原为中梁助理总裁李汉平等人，均是经验丰富的地产职业经理人。

冯辉明加入不久，多弗集团便成立了杭州多弗地产集团有限公司，梳理股权结构。包括温州多弗地产集团、温州多弗文旅产业集团、青海多弗置业、广东多弗文旅产业发展等相关公司，均装入了该主体。

但遇上地产行业陷入流动性困境，多弗地产也难以迈开脚步。任职刚满一年，冯辉明已于2022年8月离开了多弗地产。

多弗集团旗下的温州多弗地产集团也出现限制消费令、被执行等记录。去年3月，温州多弗地产集团被法院颁布限制消费令，今年7月，被温州市中级人民法院列为被执行人，执行标的为3035.8万元。

而该公司，对外投资的7家地产相关公司，大部分都是2017-2019年成立，此后鲜少继续扩张。

2021年，多弗集团还在官网上公布过，多弗地产累计建筑面积超过2000万平方米，年均复合增长率达50%以上。

但眼下，其仅仅提及，多弗地产布局浙皖、沪苏、大湾区、中部、成渝、山西六大战略区域，形成“6+X”的战略布局，已布局的20余城市中已开发、待开发项目超30个。

多弗地产整体的规模以及近两年的扩张情况，已闭口不提。

复杂的金融操作

无论是新能源、航空，抑或是文旅、地产的业务，前期都需要大规模资金投入。像是佛山三水芦苞镇的奥特莱斯项目，预计投入成本136.5亿元，建设开发周期10年，耗费资金量巨大。

多弗集团各项业务扩张迅猛，但外界对于其资金来源，却不甚清晰。

只知道胡兴荣，于2000年开始自主创业，起初在温州经营卫浴五金，后赴北京闯荡，靠收购烂尾楼发家。经过整合资源，他搭建了各地金融机构和温商合作的通道，投资版图才不断扩展。

胡兴荣此前曾改过一次名字，其本名为胡风云。关于改名的缘由，网上众多纷纭，比较多的消息指向是，胡氏家族很早开启民间借贷业务，还曾产生过相关纠纷，而改名大概是为了告别过去。

2016年底，胡氏家族陆续注销了原有的多家公司，并注册成立数十家公司，开展多元化布局。根据天眼查，胡兴荣本人便曾在2017年注册成立了24家公司。

截止目前，胡兴荣担任了温州福大投资管理合伙企业（普通合伙）法定代表人，并成为50家公司的股东，在57家企业有所任职。

不过，胡兴荣开始真正“出名”，要回溯到其在资本市场上收购了恒天海龙、民生国际两家上市公司。

2018年，胡兴荣从华南城创始人郑松兴手中买下民生国际21.76%的股权，后来继续加仓，成为民生国际实控人；2019年，胡兴荣旗下温州康南科技，以5.81亿元拍下了恒天海龙股2亿股，自此成为恒天海龙实控人。

当时深交所曾对于康南科技的收购发出问询函。关于收购背后的资金来源，其提到，5.81亿元股权转让款中，自有资金5000万元，自筹资金5.31亿元。

而该等自筹资金，均来自于康南科技的12家关联企业，包括胡兴荣控制的多弗国际控股集团、安徽多弗置业、温州一凯资产管理、中保世纪资产管理(北京)、温州市中保世纪投资管理合伙企业、福建中保世纪融资担保等。

值得关注的是，提供资金的公司之一，中保世纪资产管理(北京)已涉及超过100条法律诉讼，不少金融借款合同纠纷、金融不良资产转让纠纷，其均为申请执行人。

而胡兴荣于2016年进入中保世纪资产管理(北京)，持股99%。与此同时，该公司注册资本从5亿元增至15亿元。

可见，胡兴荣背后的金融操作，颇为复杂。

不管如何，胡兴荣刚开始也对这两个收购的平台寄予厚望。那几年，民生国际成功收购晖永物业及北辰装修，注入物管服务及装修业务，而恒天海龙的净利润也从几百万升到了几千万。

但如今，恒天海龙盈利不断下滑，上半年归母净利润同比下降了17.25%，而民生国际则为亏损状态，截至2023年3月31日止财政年度，股东应占亏损同比增30%至4.83亿港元，每股亏损0.75港元。

温州商人圈

多弗集团背后隐现的资金来源，大致可以看到三个方向：锦州银行、安邦系、温州商人圈子。

在多弗集团的工商页面上，可以查到几笔股权出质记录。2019年至2020年，多弗集团曾将旗下3家贸易公司的股权质押出去，获取现金流，质权人皆为锦州银行。其历史股权出质记录共有9条，其中7条质权人为锦州银行。

而锦州银行早已“爆雷”，原因之一正是利益关系错乱，随意给民企信贷资源。曾有锦州银行的民企股东称，"锦州银行像自己家开的一样，想贷多少贷多少"。

多弗集团与锦州银行背后有何种关系，无从得知。

不过，多弗集团与安邦系人员有所关联，早已有媒体报道。陈怡为安邦创始元老，早于2003年进入安邦，直到2021年才基本退出全部安邦系公司。但前些年，陈怡已多次以多弗国际控股集团副总裁的身份，对外亮相。

天眼查显示，陈怡目前所属集团为多弗国际集团、青海省粮食集团，担任恒天海龙的监事一职。

与此同时，其仍担任邦付宝支付科技有限公司广州分公司的法定代表人，而邦付宝正是安邦旗下的支付公司。

早于2018年，安邦保险便出现“爆雷”事件，原董事长吴小晖因涉嫌经济犯罪被提起公诉，安邦保险开始破产清算，如今安邦保险已改名为大家保险。

胡兴荣背后隐现的锦州银行、安邦系，均陆续出现危机。但多弗集团，似乎未曾受到影响。

深究其背后的圈子，是温州商人圈。

多弗集团股权链条中众多资产管理、地产、商贸、工程建设等公司，也浮现出了许多自然人的名字。

比如，温州黎民房地产的大股东涂锋火、温州市隆北商贸的法人胡北俊、温州市美利国际贸易的法人涂秀钗，都与多弗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前，多弗集团扩张的时候，胡兴荣旗下两家公司温州永天资产管理、温州华地资产管理发生了股权变更。

于2020年12月，温州永天、温州华地，原股东胡兴荣、涂金连均退出，新增股东王祥海、王祥爱，法定代表人亦由涂金连变更为王祥海。而王祥海为温州中宁贸易的实控人。

2023年，浙江省百强企业榜中，多弗国际控股集团列第8位。

也不止于温州，胡兴荣还与青海省粮食集团、西藏中茵集团有所关联。另外，经营金融、珠宝、房地产、中医药等业务的中企发展控股集团，其联系方式也与多弗集团相同，互为关联方。

海量资讯、精准解读，尽在新浪财经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