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硕：欧洲商用车发展浅析与思考

专题：2024中国商用车论坛

　　2024年3月26-28日，2024中国商用车论坛在湖北省十堰市举办。本届论坛由中国汽车工业协会主办，以“新步伐•新成效•新提高，助力商用车产业高质量发展”为主题，基于行业高质量发展要求、国家“双碳”目标实现、汽车产业转型和创新需要，以创新促改革、促转型、促发展，助力商用车产业高质量发展。其中，在3月27日下午举办的“开幕式暨大会论坛”上，欧洲汽车工业协会北京代表处首席代表张硕先生发表了精彩演讲。以下内容为现场发言实录：

　　谢谢叶秘书长的介绍，谢谢付会长对我们协会的邀请，能够给我们欧洲汽车工业协会一个机会，向各位领导和参会嘉宾汇报一下欧洲商用车发展的现状和思考。

　　开始之前，我想用几分钟钟时间给各位介绍一下欧洲汽车工业协会，我们虽然叫做欧洲汽车工业协会，但我们成员公司也来自欧、美、日、韩、英的企业。只要有企业在欧盟有生产、有研发和销售，都可以加入欧洲汽车工业协会。随着中国汽车工业国际化的步伐不断增大，在过去两年里面，有很多国内高级别代表团访问我们协会的总部，询问加入ACEA的程序。我相信在不远的将来会有中国的汽车企业成为我们欧洲汽车工业协会中的一员。在欧洲，我们协会的主要的工作是代表行业跟欧盟的各个主要机构交流，传达汽车行业的意见和声音。我们欧洲汽车工业协会北京代表处在中国已经成立了20年，在国内我们主要的工作简单概括就是两条，第一个是帮助国际企业在中国的本土化发展，第二个是协助中国产业更加的国际化。

　　简单跟大家汇报一下欧洲商用车发展的现状。这张图徐主任已经做了介绍，橙色线是欧盟商用车的注册量，蓝色是欧盟的GDP，大家可以看到商用车的注册量和经济发展是息息相关，基本上商用车注册量和GDP的走势是一致的。在经历了过去的三年，基本上全世界不利于工业发展的负面因素，在过去的三年里在欧盟都发生了，从疫情，俄乌冲突到能源危机，通货膨胀，欧盟面临了特别大的冲击。好在2023年终于看到了整个行业的触底反弹，在商用车领域，欧盟27国一共销售注册了185万辆左右的规模，增长了15%。

　　据我们协会统计，欧盟范围内轻型商用车、重型卡车和客车在2023年的销量与2022年相比分别增了14%，16%，19%左右。一组数据帮助大家更深入了解一下商用车在欧盟汽车工业的地位，欧盟每年出口的重型商用车为欧盟创造56亿欧元的贸易顺差。据交通部门统计，欧盟73%的公路运输距离小于150公里，这些都是由重型商用车来完成的，而且美国在2022年销售和制造的重型商用车中有50%来自欧洲企业或利用了欧洲技术。在欧洲虽然新能源汽车发展比较快，但在目前为止还是柴油车据主导地位，2023年的市场份额达到了96.6%，欧盟的重型车的车龄平均是14.2年。客车每年出口量为8亿欧元，占陆地客运的7%左右，公路交通的55.7%是由长途客车完成的，柴油客车的占比略低些约占67.3%，车龄平均大概为12.7年。

　　下面向各位嘉宾简单介绍一下欧盟当前商用车领域重要的政策法规，第一个是欧盟重型商用车的二氧化碳排放法规。2019年，欧盟发布实施了全世界最为严格的商用车能耗法规，按照这个法规要求，2025年的排放目标要比2020年的平均CO2排放降低15%，到2030年这个目标要降低到30%。值得强调的是，2019年版的法规已经是世界最严苛的了，按照我的理解，2019版法规涵盖的商用车车型的温室气体放量约占欧盟商用车温室气体排放总量的73%左右。但是在这一届欧盟委员会上台之后，调整了整个欧盟2030年的温室气体减排的大目标，在这个大背景下，欧盟的CO2排放法规在发布了一年多之后，马上就进入了修改和调整的阶段。

　　首先是扩大了车型适用的范围。旧版标准适用范围车型排放量占商用车总排放的73%，新版的草案里新纳入的车型排放量又增加了25%，也就意味着欧盟商用车的98%的温室气体排放车型都已经纳入到新的法规草案之中。这张图是我们做的一个总结，标准草案不单是加大了车型适用范围，最重要是把减排目标又大规模的加严了，2025年的目标没有改， 2030年的减排目标从过去30%加严到45%，2035年增加到了60%，2040年减排目标达到90%，这个法规的要求可谓是非常的雄心勃勃。同时，在客车方面，标准草案对于零排放客车设立了注册比例要求，即到2030年新注册零排放客车占比要达到有90%，2035年要达到100%。按照草案要求，2027年欧盟要对这个法规的实施效果和影响重新做一个评估，同时也需要与能源法相协调。此外，这个法规也包含了鼓励低排放车辆的措施，对于排放不达标的企业实施每车每克罚款4250欧元的处罚措施。

　　在2023年2月14号欧盟委员会提出了标准修订的草案，到今年2月份标准的内容基本上不会再变了，我理解应该过不了多长时间这个法规就会正式发布实施了。我想简单说一点，最近网上有很多的讨论说欧盟重新调整了自己的温室气体排放法规，怀疑欧洲不想做新能源汽车电动化了，我认为这些都是不正确的。事实是欧盟正在修订的法规，依然是全世界最严格的温室气体排放法规，促使欧洲汽车企业向电动化和零排放方向发展。

　　为了促进商用车在新能源化方面的发展，欧盟最近正在修订其汽车的尺寸与重量法规。举一个例子，以一个传统的卡车作为基准，如果要完成2000公里的运输任务，根据我们协会的测算，如果同样的任务由一个纯电的商用车来完成，首先需要每四小时充一次电，车辆因为电池的重量也要增加4吨左右的重量。为此欧盟正在修订96/53/EC法案，对于新能源商用车的尺寸、轴荷和重量都考虑有所增加以利于新能源的普及和发展。

　　目前大家对于欧7标准的关注和讨论非常多，欧7草案在今年3月12号已经在欧盟议会和欧盟委员会投票通过了，很快就要正式发布。在欧洲有很多争议，质疑为什么在给汽车行业设定严格的能耗法规的同时，还要对传统内燃机制定这么严格的尾气排放法规，而且目标时间点是2029年。欧盟的法规是到2030年温室气体排放降低45%，如果在2029年还要投产欧7的车，也就意味着所有的欧洲车企都要双线作战，也许还有三线，给汽车行业的压力非常大。

　　欧盟新能源车的发展和挑战，这是我们总结的，这个柱状图是市场占有率，分轻商车、卡车和客车，大家可以看到零排放车的增长率非常快，尤其是纯电卡车增长95.5%，但是市场占有率依然非常低，从去年的0.8%增长到今年的1.5%，客车比例稍微高一点，但是我们知道新能源客车相当一部分来自中国的产品。

　　今天上午各位专家也提到了商用车面临的低碳化技术非常的多元，但我理解这是一个非常客气的说法，简单的说到底什么才是未来商用车低碳化技术路线，到目前为止仍没有一个明确的定论。制造商要花大量的经费用于研发，到底是选择氢燃料发动机、生物燃料发动机、燃料电池还是纯电卡车？ 制造商一边要投很多的精力和费用在研发上面，同时还面临着非常大的不确定性。

　　这是我们协会做的一个测算，如果实现欧盟的目标即减排30%，40%，50%需要投放多少辆零排放卡车以及需要多少充电基础设施。按照我们测算，如果实现欧盟现有的法规，2030年减排45%，在未来五年半时间，至少需要40万辆零排放卡车投放市场。大家知道今年欧盟的零排放卡车的注册量是5361辆，如果每年10万辆的增长需求，将比今年增长20倍以上，这个每年的增长量占欧盟新卡车注册量的1/3以上。所以减排目标是非常严苛的，另外也需要欧盟部署大量的充电基础设施。

　　从欧洲商用车发展现状分享一下我的思考。

　　第一个，欧盟商用车的市场销量起稳回暖，电动车或者零排放商用车的增速很快但是市场份额的绝对值还是比较低的。商用车法规雄心勃勃，没有最严，只有更严，不停在加严。但是对于我们制造商来说，低碳化技术路线尚在探索之中，充电基础设施的发展非常关键。但是商用车是运输工具，所以只有用电比用油便宜，物流运营商才愿意将油车换成电车，这样才能促进迅速向电动化的转型。商用车是生产资料，因此商用车实现低碳绿色发展的路径和乘用车可能不能完全一样。我有一点小小建议，因商用车在低碳化发展还需要一些时间，我认为在这个时间点不易过早的推出过于严苛法规，同时我也认为，在这一点上我们国家比欧盟做得稳妥。第二点，引导供应端，给企业制定法规非常重要，同时引导需求端的发展也同样重要。

　　最后，跟各位汇报一下我们ACEA做的部分工作。第一个，国际贸易非常复杂，但是我们认为作为协会就应该保证无论国际关系和国际贸易发生什么情况，我们都应该保证行业的交流是平稳和畅通，所以我们今年会就不同的热点话题组织中欧和中外之间的交流，例如欧7和国7/VII标准，欧盟的96/53/EC指令和我们国家的1589标准以及目前为止欧洲的电动化和绿色发展遇到一些问题等开展交流。

　　我们也在呼吁，最起码中国和欧盟政府，在汽车领域应加强沟通。比较欣喜的是，今年2月23号，工信部和欧盟企业总司两位部长已经确定重启中欧汽车领域的交流，这对我们汽车行业，尤其走向国际化的汽车行业来说是非常好的消息。

　　不可否认，现在有一些国际争端，比如说欧盟对中国的反补贴调查，我们也在协助中国汽车工协会，机电商会，商务部各级领导，促进和各相关方的交流，避免误判，把有可能给汽车行业带来的一些麻烦降到最低。

　　我们也正在做一些促进数据跨境传输的工作，我理解目前大部分的数据跨境在汽车领域是外资企业向境外总部传输数据，但随着中国企业在海外建立更多的研发中心，从国内的企业迈向国外之后，有可能在未来会有很多数据从世界各地传回中国总部，这个趋势也许现在没发生，但我理解很快就会到来，所以我们也在做这个领域的相关工作。

　　最后，我也希望在我们付会长的指导下，我们能够一起做一些事情，能够为帮助我们中国企业更多的了解欧洲汽车工业和欧洲汽车市场做一些工作。

　　我的分享就是这样，非常感谢大家的聆听，谢谢各位。

　　（注：本文根据现场速记整理，未经演讲嘉宾审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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