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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三亚·财经国际论坛”于12月16日-17日在三亚举办。香港交易所董事总经理及首席中国经济学家、中国银行业协会首席经济学家巴曙松出席并演讲。
为何需要金融开放？
“有人跟我反馈，过去四十年在中国要做国际化配置、做跨市场跨国家配置是个可选项，即可选可不选，因为中国是全世界发展最快的经济体，跟着市场一起跑就能发展的不错。但现在，跨市场跨国家做产业配置是个必选项，是个生存的需要”，巴曙松说。
在其看来，这种变化也是当前新形势的特征。“推动产业重新布局，既有中国主动的布局，因为劳动力成本提高了，也有欧美国家的策略”。
“从法国到日本、韩国有一个很重要的特点，因为老龄化导致本国金融资产回报下降，所以他们的金融机构开始进行海外大规模的配置”，巴曙松举例说，大家经常说日本的海外还有一个日本，因为日本在境外的投资资产规模非常大。“日本GNP的增长明显快，而GDP增长慢，背后就是海外配置在推动的”。
巴曙松说，金融开放就要支持我国企业、服务实体经济，而他们需要更多的跨境资金的自由调度，跨境的复杂并购、整合、投资、风险管理、投融资的需要，这和过去四十年主要吸引外资进入中国市场不同，需要更加灵活的金融开放。
“现在，我们确实资产回报慢慢在下降，海外的金融资产回报高，是不是可以以更大幅度鼓励这些金融机构做一些全球的优质资产配置？”，巴曙松说，三十年前，日本的很多金融机构有一部分还沉醉在当时高增长的迷雾里，只投日本本土资产，后来不断地净逆差、净息差出问题，被整合并购，也有一部分主动进行海外配置，维持的不错，度过了日本最艰难的调整的三十年。
“我们也需要去支持金融机构做全球的海外优质资产配置”，他说，从全球化到碎片化，从人口年轻到进入到老龄化的这关键十年，很可能是为未来配置优质资产的十年，这个时期讨论金融开放，要针对这样一个新的形势”。
金融开放往哪个方向走？
巴曙松说，互联互通至少有以下几个方面可以进一步进展。第一，互联互通到目前为止是闭环，只是资产的投资配置平台，并不是跨境资金流动平台，“比如我们现在在三亚用APP买了香港的股票，资金流出了，明年或者下周卖出资金原路返回，外资也一样，外资通过海外的金融机构买入我们上海、深圳的股票，资金流入，卖出的时候原路返回，它实际上是个闭环，我们不能把这个状态作为一个终点状态，人民币要国际化，比如美元、欧元、日元对外流出的时候就不可能要求它是闭环，我发现这个往往形成了路径依赖，很多其他领域的金融开放，大家本能的就是构思闭环逻辑，跨境理财通也闭环，其他的商品要模仿闭环，闭环是一个折中的产物，是又想保留外汇管制，又想推动跨境配置的折中产物，我们可不可以想办法把这个闭环打开？”
巴曙松说，明年就是沪港通启动十周年，应定出标准，比如投资满十年的投资者，有一定比例资金可以留在境外做配置。
“我担心的是，把闭环变成一个完美态来模仿，始终是一个一个的闭环，就像我们从酒店出去，一个一个封闭的天桥，走过去到那边看一眼接着又回来，这个显然不是新形势下的金融开放，也很难支持中国企业做海外国际化的配置”，他说。
第二，目前的开放只集中在二级市场以及上市的股票，始终没有触及到一级市场。巴曙松说，“无非就是发行的那一刻和已经发行完了之后的差距，但实际上背后蕴含着是真的注册制还是带有一定审批色彩的注册制，是对上市制度的认知”。
他指出，通过一级市场的联通才能把资金真正支持给实体企业，促进内地注册制的市场化，也可以使得内地市场在有压力的时候，把一部分发行的压力转移到境外，他认为，应把仅限于二级市场的互联互通延伸到一级市场，也给国内投资者一个更多的新股选择，这背后涉及到资本项目管制的放开，新股的筹资、跨境的筹资。
第三，上市公司交易的互联互通中，90%以上基本是内地企业为主，从资金流向看，互联互通覆盖的是国内的发行人和海外的资金之间的匹配渠道，但要真正做开放，应该还有另一端的金融活动，即国际优质发行人和国内投资者之间的匹配。
下一步怎么去加大国际优质公司的标的给投资者做投资呢？巴曙松说，要么国内开设国际版，要么加大在香港、深圳国际优秀公司的上市。“香港市场没有外汇管制也没有救市，它的上市公司绝大部分收入来自于中国内地，内地的任何一个风吹草动对市场反映都很灵敏，比如汇率和香港股市涨跌之间有非常清晰的关联关系，汇率一贬值从国内收的人民币收益在香港折算港币就减少，减少就影响它的估值，升值贬值都有清晰的影响，所以香港是过于灵敏的中国内地经济波动的晴雨表。来自全世界的优秀公司在美国上市，它的指数涨跌不仅仅只是美国一个国家的经济的优秀部分，可能下一步怎么扩大优质的境外的上市公司至少在香港，把香港放到港股通里让更多境内投资者去配置它，也是我们另外一个国际化的趋势和方向”。
第四，互联互通目前覆盖的产品非常单一。巴曙松建议，让内地投资者直接用人民币交易，如果交易活跃了，用人民币做增发、整合、结算，这可能是人民币国际化很重要的起步，互联互通从目前看成绩巨大，对开放作出了巨大的贡献，但是从新形势的变化看，从服务实体经济的新需求看，可能还有很多需要做的，还有很多需要推进的。
巴曙松分析说，自己做了各地交易所筹资排名发现，国际上，交易所的筹资功能正向头部集中，“正向美国集中，紧随其后的是香港，香港有六十多家公司已经不错了，伦敦来自IPO的收入只占总收入的4%，几乎没有什么筹资功能了”。
背后的逻辑是什么？巴曙松说，美国吸引了全球优秀的公司，美国和美元的强势还在保持，香港则是因为有中国和东南亚，其产业转移带来融资需求，而伦敦因为欧洲经济的衰退再加上脱欧导致自身的筹资功能基本上很有限，几乎可以忽略。
他提出，应创新、完善制度，保持资本市场的筹资功能和活跃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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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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