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辉：面对新冠肺炎疫情 保险可以帮助企业做什么？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 陈辉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能做什么？保险能做的，不因传染病而起，而因传染病而立。对于企业而言，我们要清醒知道标准的企业财产保险、企业综合责任保险甚至环境污染责任保险都不承保传染病，针对这个问题除了需要保险公司的社会责任之外，我们更需要“专业保险”，而不是“保险”。

　　保险业应该做什么？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业应该做什么？》一文谈到：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业应该做什么？对于监管部门来说，要积极配合和支持疫情防控工作，更要维护金融市场稳定；对于保险机构来说，要积极配合和支持疫情防控工作，更要做好理赔工作；对于保险业来说，要思考赔了多少，而不是盯着捐了多少。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业要做什么？》一文谈到：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业要做什么？“做好理赔，读懂数据，看清趋势！”是我们的本职工作，基于此要思考“如何参与国家现代治理体系建设，如何助力构架国家安全网，如何助力‘人民的获得感、幸福感、安全感’！”。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可以帮助个人做什么？》一文谈到：

　　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能做什么？保险能做的，不因传染病而起，而因传染病而立。正如佛所说：“一切有为法，尽是因缘合和，缘起时起，缘尽还无，不外如是。”对于个人而言，无非医疗和责任；医疗是个人有能力对于自己的救治，责任是个人有能力对于他人的救治。

　　对于企业来说，面对未来的传染病和流行病（Diseases and Epidemics），我们要思考如何通过保险化解这些风险，要思考如何通过保险化解营业中断和企业责任。

　　企业如何通过保险应对传染病

　　1918年至1919年间，所谓的西班牙流感大流行（Spanish Flu）在全世界造成至少5000万人死亡，约5亿人感染，约占当时全世界人口的1/3。

　　注：首次有记录的病例发生在美国，它之所以被称为西班牙流感，是因为中立的西班牙没有在战时对媒体进行审查，所以西班牙媒体能够报道这场大流行。

　　虽然西班牙流感的破坏性在过去一百年是个例外，但规模较小的传染和传染病却不断发生（SARS、禽流感、猪流感、埃博拉、新冠肺炎等，具体参见《面对新冠肺炎疫情，保险业要做什么？》）。

　　传染病爆发，对于企业的影响，具体到保险主要包括企业财产保险（营业中断险/利润损失险）和企业综合责任保险（商业综合责任保险）。

　　企业财产保险（附加营业中断险）

　　企业财产保险险虽然具有很多扩展条款，但是标准的企业财产保险不承担因传染病爆发导致的损失。

　　（1）营业中断险（Business Interruption Coverage）：

　　除了生命的悲剧性损失以外，传染病还可能造成巨大的经济损失，包括供应链中断损失，因员工和顾客感染传染病所导致的商业损失，因实施隔离政策所导致的经济损失。企业财产保险（财产一切险）通常包括营业中断险，但不幸的是，营业中断险一般不包括因传染病爆发导致的损失。

　　营业中断险，又称“利润损失保险”，主要保障企业因物质财产遭受损失而导致企业营业受到干扰或暂时中断而遭受损失的风险。它是依附于财产保险或机器损坏险等险种上的一种附加险。

　　（2）或有营业中断险（Contingent Business Interruption Coverage）：

　　必要时也可以增加第三者受灾原因造成的中断损失（或有营业中断业务），如供货人、电厂、水厂等。再次重申，或有营业中断险一般也不包括因传染病爆发导致的损失。

　　或有营业中断险，又称意外营业中断险，是指承保因供应商等与被保险人有密切业务关系的厂商，发生营业中断保险责任范围内的损失，而使被保险人原料、零件、水，电、气等供应中断、或暂时停止接受产品、或进口通道堵塞，造成停产、减产或营业中断的经济损失的保险。

　　或有营业中断险与营业中断险不同，前者承保的不是被保险人本身出险遭受的直接经济损失，而是与其有密切业务关系的企业出险，而间接产生被保险人的经济损失。

　　（3）传染病是“污染物”吗？

　　令人惊讶的是，一场传染病的爆发是否会造成财产损失，实际上还有待讨论。一些人认为，只要传染病出现在承保财产上就已经出现了直接身体损失。即使这样，我们发现大多数企业财产险都有污染除外责任条款，其中包括病毒、细菌和传染病。在这种情况下，由传染病引起的任何身体损害都不包括在内。

　　话虽如此，法院对污染除外的解释差异很大，因此只要提起诉讼，任何事情都可能发生。

　　（4）供应链保险（Supply Chain Insurance）：

　　标准的企业财产险（财产基本险、财产综合险、财产一切险、营业中断险）并不是市场上唯一的产品。例如，有一种更为专业的保险，通常被称为“供应链风险保险”，只承保由于供应链中断而导致的营业中断，不要求有任何有形财产损失。有了这个保障，如果一家企业的供应商因为传染病爆发而关闭，企业就可以得到收入损失补偿，不管是否有财产损失导致营业中断。

　　（5）民事保险（Civil Authority Coverage）：

　　保险公司以在保险单上进行批改或加特别约定（背书），扩展因传染病爆发造成的损失。例如，2014年埃博拉疫情爆发期间，美国保险服务所（ISO）发布了与埃博拉相关的企业财产保险扩展条款，其中包括因疫情政府下令关闭业务后提供营业中断保险。这将扩大传统营业中断险的民事责任范围，使之包括并非因财产受损而造成的损失（与营业中断险一样，传统的民事保险通常仅限于财产的实际损失或损害）。

　　例如，我们看到的一些好莱坞电影，一般都会投保民事保险，承担电影遇到民事权利问题时的损失，比如抄袭、侵权等。

　　企业综合责任保险

　　标准的企业综合责任保险（商业综合责任保险）在其对人身伤害的定义中包括“传染病”。除非保险单上有其他特别约定，如果被保险人发现其对因意外导致传染病传播负有责任，则可以获得保险赔偿。例如，某餐厅、酒店等场所因没有采取足够的预防措施，导致传染病在其场所内传播所应付的责任。

　　正如企业财产保险一样，责任保险通常也包括污染除外责任。污染是如何定义的以及法院对除外责任范围的解释有多广泛，都将影响到传染病爆发引起的责任是否包括在内。

　　针对新冠肺炎，我们看到一些保险公司的雇主责任保险扩展了新冠肺炎责任，这是保险公司承担社会责任的表现，而不要以为这是雇主责任保险的承保范围。

　　此外，企业综合责任保险还可能包括传染病引起的任何责任的除外责任，就像个人伞形责任保险中的除外责任一样。

　　环境保险（Environmental Insurance）

　　保险市场上还有一类环境保险，其承保标准财产和责任保险所不承保的污染物风险。

　　环境保险（环境责任保险），又被称为绿色保险，其在各个国家的具体的名称有所不同，如英国称之为环境损害责任保险（Environmental Impairment Liability Insurance）和属地清除责任保险（Own sit clean-up insurance），美国称之为污染法律责任保险（Pollution Legal Liability Insurance），我国称之为环境污染责任保险（Environmental Pollution Liability Insurance），一般认为环境保险是以被保险人因玷污或污染水、土地或空气，依法应承担的赔偿责任作为保险对象的保险。当然，这种玷污和污染是有严格限制的；保险公司只对突然的、意外的污染事故承担保险责任；而将故意的，恶意的污染视为除外责任。

　　环境保险，是指以被保险人因污染环境而应当承担的环境赔偿或治理责任为标的的责任保险；通常会为被保险人的人身伤害和财产损失责任提供保险，以及为清理和业务中断等提供保险。

　　环境保险是否扩展因传染病所造成的损失，取决于保险单及保险条款关于“污染物”的定义。如果环境保险扩展传染病，需要对“污染物”进行足够宽泛的定义，以包括病毒或细菌等致病因子。

　　情况可能并非总是如此。例如，一些环境保险肯定为军团菌（一种广泛存在于自然界中的机会致病菌，能引起以发热和呼吸道症状为主的疾病）引起的损失提供保障——但仅此而已。所以，具体到环境保险，保险单的细节非常重要。

　　综上，我们看到标准的企业财产保险和企业综合责任保险都不包括因传染病暴发造成的损失。当然，这些保险都可以扩展承保传染病风险，所以针对传染病风险，保险单的具体约定和细节非常重要。另外，我们也看到了一些专业保险，如供应链风险保险、环境污染责任保险，同样需要关注这些保险是否包括因传染病导致的损失。

　　显然，对于企业而言，我们要清醒的知道标准的企业财产保险、企业综合责任保险甚至环境污染责任保险都不承保传染病，针对这个问题我们需要“专业保险”，而不是“保险”。

　　(本文作者介绍：央财国际研究院院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