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化债转股及僵尸企业出清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微信公众号kopleader）专栏作家 唐建伟

　　我们认为工作要点的发布，意味着以市场化债转股及僵尸企业出清为重点的国有企业降杠杆工作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

　　《2018年降低企业杠杆率工作要点》点评

　　近日，国家发展改革委、人民银行、财政部、银保监会、国资委等五部门联合印发《2018年降低企业杠杆率工作要点》（以下简称工作要点）的通知，从建立健全企业债务风险防控机制、深入推进市场化法治化债转股、加快推动“僵尸企业”债务处置、协调推动兼并重组等其他降杠杆措施、完善降杠杆配套政策、做好降杠杆工作的组织协调和服务监督等6方面提出27条工作要点，部署加快推进降低企业杠杆率各项工作。我们认为工作要点的发布，意味着以市场化债转股及僵尸企业出清为重点的国有企业降杠杆工作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

　　1、去杠杆方向不变，但注重把握力度和节奏，结构性去杠杆是基本思路。工作要点的出台是落实7月31号中央政治局会议提出的：“坚定做好去杠杆工作，把握好力度和节奏，协调好各项政策出台时机”的会议精神的体现。工作要点提出了降低企业杠杆率的6个方面27项重点工作，在完成时间上大部分都要求是“持续推进”，但其中有关完善转股资产交易机制、加强转股股东权益保障和完善“僵尸企业”债务处置政策体系这三项重点工作要求在2018年底前完成。表明中央坚持去杠杆的决心没变，但去杠杆的策略上更注重把握力度和节奏，同时强调相关部委之间的分工协作，未来监管部门会更注重政策的协调性。同时结构性去杠杆是基本思路，此次工作要点再次强调了国企降杠杆是降低企业杠杆率的关键的思路，且明确提出要充分发挥国有企业资产负债约束机制作用。

　　2、存量化解与增量控制相结合，切实降低企业杠杆率。降低企业杠杆率必须标本兼治，存量债务化解只能治标，控制债务增量才能治本。此次工作要点做到了二者兼顾：其中市场化债转股、僵尸企业债务处置以及推动兼并重组等工作都是化解存量债务的治标之策；而有关建立健全企业债务风险防控机制、积极发展股权融资以及稳妥给予资本市场监管支持等则是控制债务增量的治标之策。而只有中国企业的存量债务得到充分化解，增量债务被有效约束，也才能使我国的宏观杠杆率真正得到有效控制。

　　3、市场化债转股将是降低企业杠杆率的重中之重。这一点从工作要点中的占比可以看出：此次提出的27项工作要点中，专门针对市场化债转股的工作有7项，占比超过四分之一。如果算上最后做好降杠杆的组织协调和服务监督中与市场化债转股相关的3项工作要点，则27条工作要点中市场化债转股的工作占到10条，占比超过三分之一，可见中央对于市场化债转股在降低企业杠杆率中的重视程度。而这10条工作要点分别从壮大市场化债转股的实施机构队伍、拓宽实施机构融资渠道、完善转股资产交易机制、加强转股股东权益保障、做好组织协调和服务监督等方面对市场化债转股工作做了详细的布置和安排。其中完善转股资产交易机制和加强转股股东权益保障这两项工作要求在2018年年底前完成。根据此前国家发改委公布的数据，截至今年6月底，市场化债转股签约金额达到17220亿元，到位资金3469亿元，涉及109家具有发展前景的高负债优质企业。从已签约的项目看，银行及所属实施机构签约的项目占比超过了80%，资金到位占比也超过70%。此前制约商业银行推进债转股积极性的主要是资金来源、退出渠道和企业治理机制完善程度等问题，此次工作要点中对这些问题都做了较好的布置和安排，预计工作要点公布之后，市场化债转股将进入实质性推进阶段，签约和到位资金数量将有明显提升。

　　4、僵尸企业出清进程加快，破产法修订提上日程。“僵尸企业”出清是企业降杠杆的重要环节，因为僵尸企业一般都是高负债企业，且因为经营陷入困境，偿债能力基本丧失，僵尸企业不出清不但企业整体杠杆率难降，而且会造成资源的占用和浪费。但僵尸企业出清牵一发而动全身，不单单是一个企业倒闭这么简单，其中还涉及到债务清偿、员工安置等多方面问题，配套政策不完善是阻碍我国多年来企业破产进展缓慢的主要原因。工作要点再次强调要加快推动“僵尸企业”出清的配套政策落地。具体来说：一是完善“僵尸企业”债务处置政策体系。落实好有利于“僵尸企业”出清的税收政策，通过推动债务处置加快“僵尸企业”出清。二是破除依法破产实施障碍。推动各地建立政府与法院之间关于企业破产工作沟通协调机制，研究解决破产启动费用问题，协调解决破产程序启动难实施难、人员安置难等问题。三是完善依法破产体制机制。研究总结依法破产实践中遇到的问题，建立关联企业破产制度，研究完善庭外重组制度和建立预重整制度，探索建立破产案件快速审理机制，推动破产案件繁简分流；完善重整企业的信用修复机制；开展破产法规修订前期研究，适时提出修改企业破产法。其中，破产法的修订是市场一直呼吁的，如果借助僵尸企业出清相关工作的推进加快破产法的修订进程，将有助于建立促使我国企业真正参与市场化竞争、实现优胜劣汰的法律制度。

　　5、资本市场在支持企业降杠杆方面将发挥重要作用。工作要点指出要积极发展股权融资，稳步推进股票发行制度改革，积极发展私募股权投资基金，发展债券市场，稳步发展优先股和可转债等股债结合产品，优化上市再融资结构。同时还指出要稳妥给予资本市场监管支持。对降杠杆及市场化债转股所涉的IPO、定向增发、可转债、重大资产重组等资本市场操作，在坚持市场“三公”原则前提下，提供适当监管政策支持。工作要点还提出要积极推动企业兼并重组，深化产融结合，充分发挥资本市场在并购重组中的主渠道作用，加大对产业整合的并购重组的支持力度。以上措施的推出，表明政府将充分借助资本市场的力量来推动降低企业杠杆率的相关工作。而资本市场相关制度的完善，也将明显提升直接融资的占比，根本上改变我国间接融资为主导的融资结构，从制度上消除企业杠杆率持续上升的土壤。

　　(本文作者介绍：经济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