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远之：中国的足球之路应该如何继续？

　　文/新浪财经意见领袖专栏作家 向远之

　　职业足球运动员的高收入已经不是一个秘密，那么国足的高薪是否合理？未来中国足球应该如何发展？

　　体育产业高薪的问题一直让人诟病，而最近的新闻让人吃惊，在国足输给叙利亚之后，国足守门员颜骏凌一次性7000万买下一套房子，同时，里皮辞职，里皮的年薪也刷爆了媒体。国足的世界杯预选赛征程，又剩下一地鸡毛，一时间引爆了吃瓜群众的关注，毕竟大部分人忙于搬砖，收入却很多只相当于顶尖球员年薪的百分之一。虽然这个新闻被证明是假消息，但是职业足球运动员的高收入已经不是一个秘密，那么国足的高薪是否合理？未来中国足球应该如何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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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济学视角看足球

　　一直有人认为国家足球队队员高薪的机制不合理，每当国足或者国篮队员比赛失利，就会有人说国家不应该发这么多钱给职业运动员，其实他们很多人可能并不一定知道一个常识，那就是国家队队员的收入都是俱乐部发的，体现的是市场经济的价值。而国足队员在中国踢球，其实收入的补贴是比较低的。因此，足球运动员收入完全符合市场规律，这无可厚非。

　　体育是一个非常大的产业，属于休闲产业和第三产业的范畴，从全世界来看，足球产业都会随着经济发展而发展，因此产业的发展和足球运动员收入提高，在一个大环境下，是完全符合规律的。

　　但是中国的俱乐部目前的盈利模式其实还很有限，主要就是球票、衍生品和直播等范畴，而在欧美，电视直播已经成为俱乐部最大的收入来源之一，商业模式比较比较多样化。而相对而言，中超俱乐部一直却属于亏损状态，需要大企业进行支持，这本身属于是一种不合理的状态。

　　以商业化最为成熟的英超俱乐部为例，大部分企业是可以盈利的，而且还可以通过上市获得收益，而某俱乐部在新三板上市以后，估价却一直处于一个很低的水平。这使得企业支持俱乐部，大部分都是为了商业以外的目的，这其实是有些畸形的，很多足球俱乐部的支持企业，大部分企业负责人对足球并没有什么热爱，可能采取急功近利的方式来推动足球产业的发展。因此，未来还需要推动俱乐部产业的发展，支持足球俱乐部能够独立盈利或者盈亏平衡。

　　目前的问题就是，中国足球球员收入由于供给需求不平衡，出现了爆发式增长，但是文化、教育和社会支持机制不配套，使得球员水平不够，也没有激励出国踢球。这个问题应该如何解决呢？除掉文化和教育方面，从产业角度来看，最重要还是政策和经济环境的改变。

　　国足队员入选国足，主要得益于几方面激励，一是满足了个人的荣誉感和价值感，为国征战有着巨大的荣誉感，这在欧美也是同样的道理，同时个人的身价也可以有着一定的提高，有利于职业运动员的长期发展。但是我们看到，由于过大的经济激励的作用，一部分人选国足的队员在比赛当中出工不出力，这不是由于思想道德教育就可以改变的问题。从国家队层面来看，要排除不合理因素干扰，国家队纯粹以水平来选拔人才，从而使得人才获得合理溢价，同时给予国足队员适当回报和俱乐部以及国家队之间的合理的补偿机制。

　　那么，任何一个运动，他的价值和价格，都遵循价值规律，足球运动员的价格和价值怎么计算呢？这需要看供需平衡以及信息不对称的程度，无疑中国有着巨大的球迷群体，足球也有着巨大的休闲和娱乐价值，而随着中国经济的发展，足球俱乐部也可能成为一个地方推动地方认同感的因素，因此足球俱乐部也是有需求的。

　　相对于英国等发达国家来看，也是在进入十九世纪末期经济发达之后，开始出现了足球俱乐部。而在中国也是市场经济发达之后，开始出现了足球俱乐部的大量发展。如果没有电视和足球俱乐部，足球可能只是一个比较小的体育产业，只有互相之间踢球来满足娱乐价值和社交价值，远远没有如今这样的发达程度。

　　但是一方面受国际影响，另外一方面球迷有着巨大的需求，因此中国在90年代初开始进行市场化改革，俱乐部因运而生，而各类媒体也开始对足球进行大量报道，足球产业开始蓬勃发展，供给和需求开始出现变化，足球运动员收入大量提高。但是由于国足比赛长期积弱不振，同时足坛打黑除恶的影响，足球运动的需求量开始减弱。

　　而随着一些企业的进入，大牌球星来到中国，刺激了球迷来到体育场，不管企业是出于什么目的，仍然是一件好事的，但是需求提升了，供给却没有有效提升，还使得价格偏离了合理的区间，我国的合格的运动员还是偏少，使得我国外援和本国球员收入畸形又缺乏竞争，使得收入没有有效提升，这点如果不改变，不排除对于职业足球的需求量减少，我国的足球产业要不就是重新回到低谷，足球运动员收入降低，球员选材面进一步减少，球场门可罗雀。要不就是我国继续重复着足球运动的轮回，国家队继续成为被人嘲笑的话题。

　　日本足球可以作为一个案例，当年日本足球不行的时候，也是国足可以虐菜的对象。但是随着政府出台了足球改革的方案，企业大力支持一大批外援加入日本联赛，使得日本联赛吸引了大量球迷，足球运动需求水涨船高，同时配套形成了足教合一的机制，这些年日本足球已经基本没有什么大牌外援，但是不管是国家队还是俱乐部队，战斗力都很强。原因就是一方面，形成了相应的文化氛围，可以理解为企业文化可以支持企业的发展，体育文化也可以支持体育运动的发展，另一方面，供需合理，选材面广泛，结合日本人的严谨努力精神，不管在国家队还是俱乐部队层面都发展很好。

　　同时，日本大力支持球员出国踢球，俱乐部也不设置障碍，这使得球员流动机制合理。一方面在国外踢球，球员可以得到更大的收入提升，或者至少不降低，因为日本联赛的收入没有中国这样畸形，因此日本人出国踢球可以得到水平的提升，促进双向的球员流动，而中国则不行，因为足球运动员收入畸形，对于出国踢球的动力不高，换位思考，能在家踢球拿着高收入不香吗？

　　那么，中国可能不踢球吗，可以回到计划经济体制吗？答案是不可以，改革不可以走回头路了，职业体育是大势所趋，也是足球运动的规律。而不踢球不看球，也是不可能的，球迷有着客观的对国家队和体育比赛的需求，只是球迷说说而已，所以还是要思考如何改进足球水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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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足球产业的国际比较

　　由于欧洲相对比较好的福利机制以及社会氛围，因此足球运动员在培养时，可以自行选择不同的发展模式，也有一个相对兜底的机制，风险相对比较小，再加上欧洲成熟的球探发展机制和俱乐部体系，大量的俱乐部只是社区社交价值和娱乐价值的体现，能够自给自足，真正做到了全民体育，可以保证最大限度的足球苗子的发现。

　　而在南美洲，由于经济发展不平衡，福利机制相对较弱，因此踢球更成为了一场赌博机制，拉美的社会氛围也和欧洲有一定区别，在那种情况下，由于巨大的传统的影响，形成了相应的足球氛围，当地的父母一般都对子女选择踢球也抱着支持态度。

　　在日韩等国，形成了独特的大学足球机制，可以保证运动员有着比较好的教育素养，日韩的社会压力也很大，但是一般父母都还是比较支持子女踢球，就是因为这样一个大学足球机制，可以保证有着比较有把握的未来。

　　而在中国，足球的文化积淀还是不够的，同时由于相对比较大的风险，没有形成完善的教育和体育衔接的机制，因此使得一部分潜在的足球人才可能不会选择足球这条道路，而选择足球的往往教育程度不够，首先在选材面上就小了，同时社区足球机制不够完善，因此整个的球员筛选机制不够完善，而流通机制又不够完善，能够沿着这条道路走出来的，大部分可能在一些教育上又不够，而踢球，其实也是需要一定的智力支撑的。

　　中国人的智力并不差，甚至可以说是世界排名比较高的，原因就是筛选出来的人，可能并不是潜在最合适的。同时，加上足球文化的积淀不够的因素，使得我国不能像欧美一样的做到一个合理的分流机制，也没有南美洲那样深厚的足球文化积淀支持以及由于冒险精神而使得选材面极大的情况。导致整个的选材和流通机制不行，这使得人力资本提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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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来

　　因此，从经济学来看，要提高足球水平，就应该提高供给程度，降低信息的不对称程度。

　　在需求方面，足球的需求可能还是会越来越大，因为随着经济的发展，对于休闲产业其实是需求量更大的，我国在改革开放以前，足球的影响力远没有现在大，而未来随着经济的发展，对足球的需求会更大，因此需求量还是会提高。另一方面，在供给上，一方面需要扩大选材面，畅通人才的发现渠道，另一方面，需要在短期合适人才不够的情况下，可以扩大外援的竞争数量，放开外援的限制，这样一方面可以降低外援的不合理估价，另外一方面可以提升国内球员的竞争压力，从而使得价值和价格更加回归合理。

　　在信息不对称程度上，目前我国对于国外足坛已经很了解，全球化程度已经很高，那么还是需要加强双向交流机制，在俱乐部、球员流通、足协交流等方面继续加强，鼓励我国球员出国踢球。同时在俱乐部和社区足球之间建立起更好的信息桥梁，通过互联网等技术手段，提升信息的匹配度，让足球从业人员和俱乐部之间建立起更大的产业。

　　在配套机制上，进一步完善足球产业和足球生态，随着经济的发展，这方面的产业链会更加的延长，可以吸收更多的从业人员，随着收入提高和足球文化的改善，在家庭支持上也有进一步提高，家庭就不会担忧职业运动员的长远发展问题。努力形成社会的体育文化积淀和氛围。

　　雄关漫道真如铁，而今迈步从头越。一方面，需要对足球有个合理的期望值，不可能一口吃成一个胖子，另一方面，需要在各方面做好培育工作，才有可能有好的战绩。

　　(本文作者介绍：经济学博士研究生 中国互联网协会青年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