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澎湃新闻

  过去的一年不得不说是充满魔幻现实主义的。正在西方主流媒体极尽嘲讽之能事对中国、俄罗斯、印度、菲律宾等国贴上民族主义标签之时,却没能意识到自身民粹主义的暗流涌动。转眼间,经济民族主义在美国已成现实,欧元区因为民粹主义的大力反扑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

  有意思的是,自从20世纪末爆发危机以来,新兴市场的脆弱性广受关注。然而,当欧美需要动用二战前的那一股保护主义和民粹主义来拉动经济发展,由国际主义戏剧般反转至极端自我中心主义之时,亚洲小国们也在悄然间发生了变化。

  菲律宾、印尼表现亮眼  

  据世界银行的数据显示,亚洲仍旧是世界上增长最快的区域。南亚增长强劲,保持着GDP6.8%-7%的增速。在东亚和太平洋地区,尽管中国、印尼、马来西亚和蒙古的增速都在放缓,GDP增长由2014年的6.8%略微下降到6.5%,这个区域在2015年依旧为全球贡献了五分之二的增长,占全球的份额也呈扩大之势。与此同时,贫困率的下降也比任何区域都要快,已由1981年的80%下降到2012年的7.2%。世界银行预计,亚太地区的增长在未来三年中都会非常有韧性。

  其中表现亮眼的是菲律宾、印尼、越南等国,菲律宾的增长前景又最为强劲,2016年该国GDP增速为6.4%。越南也同样保持着6%以上的高速增长,2016年虽然受到干旱影响增速减慢,但世界银行预计其在2017年将恢复至6.3%。报告显示,印尼也将由于公共投资改善,继续保持平稳的增长,GDP增长率将从2015年的4.8%增长至2018年的5.5%。

  相较之下,全球贸易放缓,对依赖贸易的国家影响很大。由于全球对原油和制造业出口需求的减弱,马来西亚的增长放缓,从2015年的5%下降至2016年的4.2%。

  民粹主义的抬头在很大程度上是对资本和劳动力自由流动的反击,换句话说,与欧美国家联系较多的自由贸易国将受到最大影响,如经常账户赤字显著的马来西亚和以金融业、物流业为主的新加坡,相较之下,菲律宾、印尼、越南等国会受到的影响则没那么大。而这也可以解释,同为TPP的参与国,这三个国家并没有表现出像日澳新这些国家对TPP的热心。另外,根据菲律宾和印尼两国政府的统计数据显示,相较于欧美,中国和其他亚洲国家在其进出口贸易中占据着最重要的位置。

  彭博社1月初的调查显示,综合考虑特朗普贸易政策、国际油价波动等外部因素,在几个东南亚国家中,菲律宾在2017年面临的地缘政治风险最低,受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和欧洲政治经济外溢风险影响也最小,而印尼将受特朗普外交政策的影响也很低。

  低评级难挡经济增长势头

  据菲律宾统计局数据显示,2016年菲律宾全年经济增速为6.8%,其中制造业、贸易和房地产是经济发展的三大驱动力,制造业是其中最重要的经济部门,贸易次之。其进出口总额占全年GDP的比重为14.8%,贸易为逆差,而中国是其最大的进口国,在2016年11月的进口总额中占20.3%,日本和美国分别以11.1%和8.3%分列二三,其余的主要进口商皆为亚洲国家。主要出口产品为椰子油和矿产,而在木材、化学制品和机械设备上均依靠进口,中国香港和中国内地均为其重要出口目的地,出口总额超出日本和美国。

  而在印尼的GDP构成中,农林牧渔和批发零售行业为主要组成部分。在贸易方面,其主要的贸易合作方也为中国,在主要进口国中,中国以22.3%遥遥领先于其他国家,新加坡和日本分别占10.53%和9.7%;出口方面,主要出口产品为油气和采矿业,出口国(不含油气出口)中,美国和中国分别占11.9%和11.49%;在采矿业中,印尼的锡矿尤为抢手。全世界开采的锡中,大约三分之一来自印尼。由于所有的锡中几乎一半都用作电子产品行业的焊料,全球锡矿市场的决定力量就是世界各地消费者所购买的平板电脑和智能手机。据印尼政府,印尼所有的锡几乎都用于出口。那么只要电子产品行业持续火爆,其采矿业也将持续得到支撑。

  有意思的是,评级机构对这些国家的“评价”都不高。惠誉评级2016年4月份给予菲律宾“BBB-”投资级评级;9月,因为杜特尔特当选总统后不断出言不逊以及轰轰烈烈的禁毒运动,标普也对菲律宾发出警告;无独有偶,2016年11月,摩根大通也将印尼股市评级由“增持”下调为“减持”,印尼政府认为该评级将扰乱印尼金融系统稳定,即决定从2017年1月1日起结束与摩根大通的所有商业合作。值得一提的是,两个星期后摩根大通便上调了对印尼股市的评级至“中性”,并称在11月特朗普胜出大选后,新兴市场债券的波动应该已经消退。

  至今国际评级机构对这些国家的投资评级依旧没上A,但也没有阻挡住这些国家发展的步伐。虽然大宗商品和国际贸易低迷,但是固定投资和国内消费已成为长期的主要增长动力。

  对于菲律宾,在供给侧,第二产业和服务业是其增长的主要引擎,值得一提的是,在2016年上半年,其公共支出增长了10%,在税收减免上也进行了大刀阔斧的改革,而在需求端的私人消费也增长强劲。而印尼在90年代金融危机后一直保持着稳定的经济增长,目前正处于20年计划中的第三个阶段:大幅增加公共支出,将集中于基础设施和教育、医疗等社会援助项目,以及能源补贴的改革。

  应对之道

  尽管经济基本面向好,但2016年以来,这些国家仍有一个不可避免的威胁:如何维持币值和汇率的稳定。

  “美元走强”和美国货币政策正常化已是大势所趋,美元对一篮子货币升值,新兴市场货币承压。除了中国出手救市外,印度、马来西亚、菲律宾、印尼和泰国在内的多家央行纷纷选择入市干预。

  过去的12个月里,菲律宾比索兑美元汇率贬值4.6%,菲律宾央行一直强调,若菲律宾比索对美元过度波动,央行将毫不犹豫入市干预。大选后,印尼盾也一度急挫,2016年11月10日单日跌幅达5.3%,10年期国债收益率飙升,印尼央行次日即表示出手干预汇市和债市,并扩大购债规模,以抑制波动,维持印尼盾汇率反映印尼经济基本面。资本管制虽然“不中听”,但是在亚洲新兴市场却尤为实用。

  另一方面,相较于政治不确定性快达峰值的欧美国家,亚洲国家的政治却非常稳定,其中菲律宾和印尼领导人的民众支持率都高达80%以上。20世纪,政治上的不发达和经济上的落后,几乎都集中在亚非拉等国,而事实证明,时至今日,曾经极不发达的亚洲国家在经济和政治上的表现已越来越突出。

  过去的一年里,这些较小的经济体成功地在高压下保持了其汇率和经济基本面的相对稳定;而2017年还有很多的不确定性,若将灵活性和实用主义进行到底,其表现仍值得期待。

责任编辑:张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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