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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杨洁 编辑 | 林文龙
来源:燃财经(ID:chaintruth)
进入北上广,对于共享电单车三巨头来说,希望越来越渺茫。
在北京街头,并不是没有共享电单车,仅在国贸商圈永安里地铁站旁边,燃财经就发现了小蜜单车、筋斗云出行等中小品牌的身影。其中,小蜜单车存在的时间最长。此前,还有人民出行等品牌,也曾短暂存在过。
但市场投放量最大的青桔、美团、哈啰等头部品牌,仍然难觅踪影。
12月15日,蜜步出行、筋斗云出行、小遛共享、芒果电单车等多家在京运营的共享电动自行车企业,被有关部门约谈,要求限期整改。此前,北京市交通委已针对多家企业的违规行为实施了行政处罚。
业内人士认为,北京此前明文规定“不发展电动自行车租赁”,相关监管会越来越严格。此前,已有多家共享电单车企业退出北京市场。
不过,在紧挨着北京的河北燕郊,一排排的青桔共享电单车,在今年11月底悄然亮相街头。与之一步之遥的北京是禁行区。因为系统提前设定了骑行范围,燕郊居民李青体验后发现,一旦跨过服务区,系统就会停电。
北京曾是共享出行两轮领域的发源地,共享单车的先行者ofo成立于2014年,最早的试验田是北大校园,然后走向大街小巷,再走向各大城市。2015年,摩拜成立,之后共享单车成为一个大风口,资本涌入,各种品牌林立,导致颜色都不够用了。
不过,由于过度烧钱,共享单车在2017年开始出现倒闭潮,2018年4月3日,美团作价27亿美元正式收购摩拜;ofo在苦苦支撑了几年后,终于消亡。只有背靠阿里的哈啰和背靠滴滴的青桔,坚持了下来。
此后,共享单车从ofo和摩拜各领风骚的双寡头时代,进入了哈啰、美团和青桔的三巨头时代。
早在2017年,摩拜、哈啰推出的共享电单车就被陆续投放市场,不过,那个时候,备受关注的还是共享单车。
从巨头们纷纷下场的角度来看,今年仍然可以被称之为共享电单车爆发的“元年”。4月以来,共享电单车业务持续增长。截至8月21日,天眼查专业版数据显示,今年共新增(全部企业状态)共享两轮相关企业近1200家,其中,上半年相关企业注册超过700家,是2019年上半年注册量的24倍。
和当初共享单车主要在一二线城市竞逐相比,这次的战场也发生了改变。由于北上广等城市,不鼓励发展共享电动单车,于是,共享电单车的投放地,是更多的二三线城市,甚至县镇的街头。
长沙、合肥、银川等城市,都曾是共享电单车的“血战”之地,更多更加下沉的县镇,则跳过了共享单车时代,直接骑上了共享电单车。
根据艾媒咨询的数据,在2020年共享电单车用户城市分布中,一线城市用户仅占1.8%,二线城市占了27.4%,三线城市占36.2%,四线城市及乡村的用户占据了34.6%。而在北京、上海、广州等一线城市,除了零散分布的部分中小品牌外,滴滴青桔、美团和哈啰等头部共享电单车品牌,却并没有拿到进入“许可证”。
共享电单车,不是不想进北上广,而是进不来。
近来,二线城市的政策管控力度也在加强。11月底前,长沙也开始对共享电单车进行整治。据报道,长沙原有的大约46万辆共享电单车,目前被保留在长沙市场内的只有不超过10万辆。而在广东的佛山、中山,以及合肥、大同等地,今年下半年开始也相继对共享电单车进行整治和清退。
临近年底,这场新的出行大战,踏着“农村包围城市”的节奏,战线也在向北上广的边缘延伸。但是,共享电单车不成主流的命运并没有被改变。一边是北上广深亟待被敲开的大门,一边是二三线城市们日益加强规范的监管,共享电单车的前景,依然阴云密布。
一线城市拥有的庞大用户量、出行需求和消费能力,以及对全国市场的带动作用,其重要性是毋庸置疑的。对于重资产和重运维的共享电单车而言,进入北上广,意味着更好的故事和更多的投资,否则,能否在下沉市场“养得起”自己,仍然是所有品牌都面临的问题。
北上广不欢迎共享电单车
“之前燕郊连共享单车都没有,但现在可以骑电单车了。”李青发现,从11月底起,在燕郊城区,一行行排列整齐的青桔共享电动车开始随处可见。在她居住小区附近的公交站旁边,就有两列滴滴青桔电单车,一列5辆,早上晚出门半个小时,10辆车就基本都被骑走了。
青桔等头部品牌的共享电单车都是免押金的。“骑15公里3元钱,感觉还是有些贵。”李青说。李青在北京市内工作,平时上下班靠公交车往来,但是最近在早晚接送孩子上学的高峰期,她开始选择了骑共享电单车出行,因为比公交车方便,速度也快。
李青在国庆回到湖南老家时,共享电单车也已占领了大街小巷,成为当地居民出行的助力,因此现在青桔电单车入驻燕郊,也难免会让她感觉到惊喜。“电单车在北京为什么这么难找?”她说。
但在北京居民杜洋看来,北京的街道上,共享电单车数量也比以前有所增加了。她在三环附近的主干道路和巷子里,都能不时看到它们。但是,在北京常见的主要是小蜜单车、筋斗云出行等二线品牌,目前仍然没有出现诸如青桔、美团和哈啰等一线品牌的身影。
杜洋打开手机上小蜜单车的App,在车辆使用时用户端会提示车辆的诸多分区,包括服务区域、还车区域、禁还区域与禁行区域,在用车时,用户必须在规定区域内使用和还车。“很多地方并不能还车,太不方便了。”她说。在筋斗云出行等App上,同样也规定了分区,杜洋认为,这对用户来说还是非常不便的。
而和头部共享电单车品牌相比,这些中小品牌基本采用的还是用户事先支付押金的模式。在北京,使用小蜜单车需缴纳199元“信用保证金”,筋斗云出行的押金要99元。杜洋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会出门办事,有时会选择骑共享电单车回家。毕竟有些地方乘坐公共交通不是那么方便,骑单车又花时间。但使用完毕,她总是谨慎地立刻申请退回押金。
“有ofo的前车之鉴,总是感觉不放心。”她说。
共享电单车的试水从三年前就已经开始,在2017年左右,在北京市部分区域,已经有小蜜单车、芒果单车、小鹿单车等品牌的共享电单车进行了布局。但在当年的10月,小鹿单车就宣布暂停运营,成为第一家退出北京市场的共享电单车品牌。之后,在北京运营的共享电单车企业们,也都基本没有进行过更进一步的规模化扩张。
摩拜、哈啰等品牌推出电单车产品也是在2017年;滴滴开始运营电单车,则在2018年1月。
各地城市管理政策的限制,成为共享电单车行业面对的一大门槛。在2017年,共享单车大战还如火如荼,但“不鼓励发展互联网租赁电动自行车”,被写进了交通运输部等10部委联合印发的《关于鼓励和规范互联网租赁自行车发展的指导意见》中。北京、上海等一线城市相继表态对共享电单车“不鼓励发展”或者“暂不发展”,包括天津、杭州、郑州等城市也直接“叫停”了共享电单车。
2019年4月,电动自行车新强制性国家标准《电动自行车安全技术规范》施行。这份新国标对电动自行车本身和出行规范等,都规定了多条规范化的严格条款,但它也推动行业走向了标准化,因此,共享出行企业们也迎来了一个新的时机。
共享电单车的“春风”吹起,但仍然被拦在了北上广之外。
由于北京市仍然未开放对共享电单车的准入,在今年3月,北京交通执法总队开出了对租赁电动自行车运营企业的第一张罚单。“人民出行”平台运营商因违规运营租赁自行车,被处以罚款5万元的行政处罚,并被责令项目合作方限期回收所有该品牌的租赁电动自行车。
在战火重新烧起的时候,这对所有的共享电动车企业来说,都可以算是被浇了一盆冷水,尤其是头部品牌们。
据一位业内人士介绍,这也是美团、哈啰、滴滴等没有入驻一线城市的原因。部分中小品牌,因为其早期已经入驻,知名度和覆盖率不高,还留存在北京运营。
在12月15日,北京市交通委再次表示,相关法律法规明确了北京市“不发展电动自行车租赁”的基本原则。北京市交通委会同市网信办、市市场监督管理局、市公安交管局、市消防救援总队等部门和朝阳区政府、海淀区政府于近日共同约谈多家在京运营的共享电动自行车企业,提出限期整改要求。逾期未能整改到位的企业及其运营平台,或将面临行政罚款、扣留车辆、下架App等多重处罚。
这次被约谈的包括了考拉出行、筋斗云出行、小遛共享、芒果电单车、蜜步出行等品牌。据界面新闻报道,今年5月,交通部门就约谈了小遛共享,该公司在京违规投放了1400余辆电单车。目前已有多家共享电单车企业退出了北京市场。
下沉市场是好生意吗?
一线城市不能进入,不得已将目光转向下沉市场的共享电单车,仍然是个好生意吗?
共享电单车和共享单车在满足出行需要方面有着明显的不同。“单车是公共出行的补足,高度依赖公共交通发展程度。而电单车应用场景更广泛,在一定程度上对公共交通存在替代关系。”易观分析出行行业分析师覃承萍说。
下沉市场是广袤的。我国有2700多个县,加上260个左右的地级市,大多数地区的公共交通系统还有待完善,居民对3-10公里的出行需求没有得到满足。而这正是电单车的用武之地。
今年年初的疫情也对地铁、公交等城市公共交通出行造成了一定影响,共享电单车和单车等出行方式,也再次开始受到重视。今年4月,据报道,美团向各电动车企业下了近百万辆的订单;根据美团二季度财报,美团在第二季度向市场投放了近30万辆电单车。
滴滴的“0188”出行战略也在今年4月公布,在3年内要实现全球每天服务1亿单的目标中,两轮车业务要承担其中4000万的日单量。今年4月,滴滴青桔融资超10亿美元,这将主要用于共享两轮车的扩大投放。8月,青桔发布了三款新车,其中两款是电单车。
哈啰出行对燃财经表示,在下沉市场,电单车是非常受欢迎的,这些地区的公交系统不像一线城市这么发达,居民出行时对电单车有着非常强烈的需求。今年10月9日,哈啰出行宣布电单车进驻新疆乌鲁木齐、阿克苏等地,完成了对全国超400个城市的覆盖。根据哈啰提供的数据,在2019年,在长沙,用户平均每次骑行里程能够达到2.7公里,骑行次数最多的用户一年骑行了2928次,平均每天8次。
共享单车当初曾遇到了盈利难题。但电单车却是块具有巨大开发潜力的市场。覃承萍认为,由于针对的需求不同,共享电单车和共享单车的商业模式也必然存在不同,“相比之下,共享电单车盈利性更高”。
在2019年下半年,据电商在线报道,哈啰出行方表示,哈啰助力车已经回本盈利,“在没有新投车辆的情况下,助力车是整个公司最赚钱的部门”。
滴滴青桔CEO张治东也曾表示,共享电单车订单的定价和订单规模更高,所以共享电单车的商业价值相比较于单车会高一些。
但共享电单车,仍然是重资产、重运维的生意。在运维方面,滴滴青桔告诉燃财经,从运营上来说,电单车通过高精度定位实现定点停放、入栏结算,对于线下运维的要求相比单车要低。但从整体而言,在前期投入的成本仍然是巨大的。张治东今年在接受媒体采访时也表示,如果共享单车每天成本在1.3元左右,共享电单车的成本接近4元。
根据申万宏源的研究,一辆共享单车制造成本在700-1100元之间,共享电单车则高达2000-2500元;运维成本方面,共享单车平均每天需要0.5元-1元左右,而电单车每天就需要3元;此外还有电池的成本、车辆维护和铺设等方面的投入等等。
这也意味着,共享电单车要实现独立商业运营,对于投放城市的人口密度、GDP水平、人口分布、城市对电单车的容纳量等,都必须要进行考察,保证用户的骑行距离和车辆的翻台率,来降低成本。
共享电单车的前期投入和推广,是只有巨头玩得起的“烧钱”游戏。要在下沉市场,单纯通过精细化运营来实现共享电单车的商业化,仍然难度不低。
也因此,一线城市拥有庞大的用户量和出行需求,同时也对其他区域市场,有着巨大的表率作用。如果能够进入一线城市布局,对共享电单车行业仍然有着举足轻重的意义。
哈啰出行对燃财经表示,现在哈啰单车也是覆盖城市从上到下最广纬度的,小城市的运营有很多大城市不能比拟的复杂性,如果运营效率不高,小城市的用户使用率就不足以支持其运营。
滴滴青桔也在根据不同城市的具体情况和需求,研发和投放产品。比如在三四线城市,考虑到当地的公共交通体系不是很发达,就选取助力车车型来满足出行需求;在更下沉区域,选择相对大电池、高续航的电单车来解决点到点的通行问题。在受相关政策管控要求严格的一二线城市,青桔只在部分政策允许的城市开展电单车业务,投放一些小电池的助力车,来作为公交接驳和中短距离出行的补充。
同时,青桔也表示,未来针对一线城市,将会根据当地需求与主管部门的意见,综合考虑是否开展电单车的运营,同时研发匹配不同类型城市出行特点的细分产品。
“共享电单车在一二线城市发展遇阻主要因为政策及安全问题,但未来随着新国标的推动落地,相关问题将有所缓解。”覃承萍说,“电单车的主要价值在于,它是网约车无法触及下沉市场的补充,但在大城市其实它和网约车有着一定的替代关系,因此能否进入一线城市,对未来的资本引入、增长潜力、顶层政策制定等均有影响。”
二三线城市变脸
林达发现,近期,长沙街头的共享电单车减少了许多。“仿佛是一夜之间就不见了。”
据湖南日报报道,11月23日,长沙市交通运输局、市公安局交警支队、市城市管理和综合执法局,集中约谈了包括哈啰出行、青桔、美团、小遛共享等6家共享电单车企业,要求它们在11月26日前清理回收无牌照电动自行车,整治不到位的,将限期整改直到下架。截至11月29日,大部分品牌已经基本完成回收任务。
长沙曾经是共享电单车竞争达到白热化的“血战”之地。据《长沙晚报》报道称,长沙在2019年底的共享电单车还不足10万辆,但在今年4月已经超过了20万辆,5月则超过了30万辆。
哈啰是最早进入长沙的共享出行品牌之一。据哈啰出行湖南品牌公关部张振表示,对互联网和新消费企业而言,在长沙拥有宽松的成长环境。在长沙,餐饮、娱乐行业都较发达,居民消费能力强,用户也更愿意去尝试新鲜事物,这都为共享电单车能够成长起来提供了土壤。
在去年新国标颁布后,更多的品牌嗅到了商机,也放开了胆子。
在去年下半年开始,小遛共享在长沙率先投放了脚踏板车型的电单车。当时哈啰等品牌使用的还是没有脚踏板的欧标车型,新车型的共享电单车更类似于家用摩托,更接近用户的普遍认知,也更容易被接受。因此,它的使用率一下子涨了上去。这时,大厂们还在谨慎地观望,但中小品牌显然没这么多顾虑,很快更多的跟风者也出现了。
车型的改变最终被证实是没有问题的。而更重要的是,在长沙这样的城市里,共享电单车的运营模式也被市场和用户证明是可行的,并不是个“伪命题”。
大厂们开始放开手脚。黄色的美团、绿色的青桔和蓝白色的哈啰,新的“彩虹大战”在二三线城市爆发。据悉,在整治前,仅长沙本地就有13家共享电单车品牌,总计共享电单车数量已然高达46万辆。
这样的战事,并不止在长沙一地出现。在宁夏银川,今年五一之后,也是在一夜之间,街头就出现了4万辆共享电单车。据宁夏日报报道,共享单车将逐步退出市场,更换为共享电单车。
根据中国城市公共交通协会发布的《全国共享电单车行业发展报告》显示,目前全国已投放共享电单车总量近500万辆,据估算,这些共享电单车服务覆盖了近5亿城镇人口,约占全国城镇人口的一半多。
然而,“混战”中乱象也不可避免。
一家共享电单车企业人员透露,在很多区域,除了同行的竞争之外,他们还必须面对当地其他出行行业的从业者的抵触情绪。对当地的摩的、出租车司机而言,这种共享电单车无疑是来抢走他们生意的竞争者,损坏、毁弃电单车的情况也时有发生。
“有人曾经偷着把电单车扔到我们县城中央的河里,运营者想办法才打捞出来。但是我们这里监控安装没有那么密,后来也不了了之了。”一位河北县城的出租车司机说。在今年年中,他所在的县城里,就被密集投放了几百辆共享电单车。在这里,巨头还没有进入,基本都是松果电单车等中小品牌在运营。
“还是挺贵的,起步价3元,含里程4公里,会员是2元4公里,可我们这大家一个月工资也就2000-4000元。”这位司机说。但是,这对于他的出租车生意,仍然是一个打击。“每月我的收入大概减少了20%。冬天和赶不上公交的时候,以前大家是会打车的,现在这部分生意就被抢走了不少。”他抱怨。
诸如当年共享单车堵塞道路、破坏车辆等情况,也在多地再次重现。据业内人士透露,在长沙,共享电单车数量增长快,乱停乱放的电单车一度也曾占领了马路中间,因此,整治也最终势在必行。
不少城市的管控力度也在加大。在广东,佛山、中山、东莞、江门等多个城市从今年6月开始,就纷纷出台通知,要求对共享电单车进行全面清理整治;大同、合肥等地也相继要求清退违规投放的共享电单车。
共享电单车战局中,不同的城市正各自为战。一边是巨头们在下沉市场的不断扩张,一边是二三线城市中,政府管控力度正在加强。而一线城市,仍然对共享电单车打出了禁行牌。
未来将是“生态”之战
但无论如何,电单车战火仍不能停。对于巨头们而言,它承载着更大的“生态”战略意义。
本地生活消费中,最后一公里的物流和出行是个无法忽略的话题。而电单车,在其中扮演着重要的角色。
根据中国自行车协会统计,2019年中国电动自行车保有量为3亿,过去三年增长超过50%。预计2020年中国共享电单车领域市场交易规模增长至124.10亿元,相比2019年增长近80亿元。
“共享电单车业务所具有的高频率消费场景,对美团而言具有长远的战略意义。”美团CEO王兴而今年二季度的财报电话会议上曾说。对于一直扎根出行领域的滴滴和哈啰而言,两轮车中,共享电单车也是一块不能放弃的市场。
中国的互联网生意,已经很久没有“收割流量”之外的新鲜事了。当年的共享单车,打出了共享经济的旗号,但实质上,仍然是走了以补贴换取流量的路线,而自身却缺乏盈利能力,只能靠收取押金“吸储”,带上了类金融服务的性质。
头部的共享出行企业们,开始思考新的发展思路。如果不能将流量变现作为唯一的商业手段,那么“生态平台”,将是巨头们在整个两轮市场乃至出行行业中卡位的最好战略。电单车连接起的,不仅是消费者端,还有电池、换电业务,乃至新基建中的智能化话题。
“如果它(共享电单车)变成纯粹的流量价值,长期发展的可能性就比较低,哪怕在一个大的生态里,纯粹用成本来支持流量,我觉得不是这个逻辑。”中国两轮出行产业高峰论坛上,哈啰出行执行总裁李开逐接受采访时说。而他也提到,更丰富的业务场景的交叉,会放大它的价值。
日前,哈啰出行宣布,将切入两轮电动车制造业务,预计哈啰电动车第一代智能化产品将于明年初面世。同时,哈啰换电业务还启用新品牌“小哈换电”。哈啰表示,将在共享两轮服务、换电、电动车三条业务线上持续加注,去撬动两轮出行的大市场。
美团配送也于去年宣布与铁塔能源合作,为美团配送骑手提供换电服务。
5月,青桔与国网电动汽车公司旗下国网什马签署战略合作协议,双方将围绕两轮出行能源服务展开深度合作,共同探索将大数据、人工智能、物联网等技术应用于绿色出行行业。
在今年8月,青桔发布新车的同时,也推出了解决电单车续航问题的青桔智能换电柜。青桔方面表示,目前,换电业务更多地是面向青桔电单车路面充换电,未来会延伸更多使用场景。但青桔的短期目标,是希望在交通出行领域,包括在共享电单车出行的领域里,做到从四轮到两轮、再到公交,打通整个出行生态。
据AI财经社报道,除了骑行外,青桔也在尝试包括自建商场、广告业务、充换电和智慧两轮交通解决方案等在内的其他商业化探索。此外,青桔也盯上了C端的私家电动车市场,并正在内部酝酿私家智能电单车业务。
“未来的市场竞争将是生态化平台竞争。”覃承萍说。“其一,平台化可以占据出行场景用户流量的主导权,实现体系内用户自循环;同时能够帮助平台提高战略防御,巩固市场竞争地位。其二,平台化可以实现多产品与服务的组合推广,降低获客成本,为用户提供适配的定制化服务体验,实现用户生命周期消费价值最大化。其三,可实现庞大底层数据的沉淀,为构建立体的用户画像、挖掘多元化的用户需求实现奠定良好基础。”
但这是个更大的命题。谁能做好这张答卷,在一二线城市严格管控、各地方政策和资本还处于摇摆期时,还都是个未知数。
也有共享电单车品牌在试水其他的商业模式。在北京的小蜜单车的App上,曾一度加载了不少广告,包括开屏广告,首页滑屏广告,甚至在扫码页面与支付页面也有广告的存在,内容也是五花八门,包括与出行场景相关的新车试驾、旅行,还有抖音、拼多多等诸多广告内容。
“影响我的使用体验,有时候一不小心便点到了广告页面。”当时一位北京用户表示。现在,广告页面已经清理,但仍保留了购物按钮,里面包括了衣物、百货、生鲜、骑行周边等,用户购物可以返券。
在哈啰App首页,今年也上线了本地生活频道。摩拜改名为美团单车后,也和美团的本地生活服务打通。
但一位分析师也表示,这种商业模式,对巨头们而言,只是个补充。在他看来,巨头们的共享电单车业务,更多地是担负起了为公司其他的业务导流的职能,它的“内部价值”已经可以实现,那么,它就没有更多的精力和动力,去试验其他的商业模式。“更多地还是在围绕着自己的运营效率在做文章”。
但大部分还在采用收取押金的商业模式的共享电单车小品牌们,正走在共享单车的老路上。在这种境况下,它们也将面临更大的压力。在下沉市场,和巨头们迎面撞上的中小共享电单车品牌们,留给它们的时间不多了。
李开逐在接受采访时曾表示,未来共享电单车行业发展也逐渐会像单车这样,集中在少数几家企业身上。“小的企业可能会因为规模限制,逐渐面临一些瓶颈。”
“市场向头部聚集是必然态势。”覃承萍说。
*应受访者要求,林达、李青、杜洋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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