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部环境已然剧变的背景下,人民币国际化的挑战之一,便是“人民币汇率逐渐浮动和‘最后一公里’资本帐户的开放”所带来的考验。
经济观察报评论员 欧阳晓红
那个特别的日子,指日可待。
还有两个多月,人民币将以10.92%的权重成为SDR(特别提款权)储备货币篮子的新成员。届时,人民币将有一个“官方身份”——被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认定为“可自由使用货币”。
10月之前,中国还将发行SDR计价的债券。有报道称,世界银行和中国国家开发银行均准备在中国银行间市场发SDR债券。中国正努力让全球接受人民币,尽管SDR债券的流动性可能存忧。
也许是巧合,此间,无论是在岸还离岸的人民币均企稳止跌。7月29日,人民币对美元中间报6.6511,四连升,走出近一个月高位。
内忧外困之下,某些时候,人民币试图强势,其加速通往国际货币的步伐显得尤为沉重。
硬币的另一面是,“官方身份”未必自然产生国际货币的“市场地位”。“入篮”并不代表人民币国际化目标已实现,其最终目标是要获得与中国经济和贸易地位相匹配的货币地位,注定要经历一个漫长的历史过程。人民币能否成为主要国际货币之一,还取决于国际市场使用和持有人民币的实际情况。
而外部环境已然剧变的背景下,人民币国际化的挑战之一,便是“人民币汇率逐渐浮动和‘最后一公里’资本帐户的开放”所带来的考验。
甚至在人民币国际化、汇率利率市场化、资本项目开放等金融改革的秩序上,有别过去,目前国际环境下,不宜同步推进,需循序渐进,“安内才能攘外”;尤其资本项目开放问题上,应慎重推进。
逻辑上,主要国际货币的发行国应当满足这样几个条件:综合经济实力、贸易地位、币值稳定、资本自由流动以及宏观管理能力。
很多时候,在币值稳定(汇率制度与管理)和资本项目开放上,在“保增长还是保货币?如何兼顾经济增长+金融稳定?短中长期目标怎样权衡?”的选择中,我们或会举棋不定,原因之一是货币政策目标太多。
现在,这个特别的时刻,上述考量会不断诘问——我们要什么?
或许我们已别无选择,因为在不确定的世界,当某个经济体用时间换空间的压力与成本越来越大时,当其经济增长的新动能不及下行坠力时,当这个经济体的系统性金融风险隐患乍现时,我们的招数或是“中医配方——加一味再减一味”,或只能在各种政策拿捏中,审慎支招前行。
人民币国际化问题上,当下的汇率制度改革需与资本账户开放相互配合,秉承“渐进、可控、协调”原则,适应中国经济金融发展和国际经济形势变化的需要。潜台词或许是,国际化不妨走得慢一点、稳一些。
还好,被称为中国家底的外汇储备,6月增了134亿美元。尽管七月如何尚是未知数。
要知道,稳汇率、防风险等系列诉求背后都因为可以把“宝”押在3.2万亿美元(截止2016年6月)的家底上。过去一年,为稳汇率,外储恐耗费数千亿美元。眼下国际金融形势日趋复杂,英国脱欧背景下,欧元长期偏弱的态势,将对人民币汇率构成压力。此时,或许中国需抓紧有限的时间窗口,尽快建立“以市场供求为基础、双向浮动、有弹性”的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也许不能再像从前那样耗外储稳汇率了。
通常看,汇率与外储、跨境资本流动的变化呈同向。即“汇率贬—资本外流—外储减少”。我们注意到,6月美元兑人民币贬值0.9%,人民币汇率指数贬值2.7%,外汇储备不跌反增;而且,这已是第二个月出现人民币汇率“价”和跨境资本流动“量”背离的现象。包括外储的上升并非资本外流的终止,更可能是“结售汇制度的收紧+海外并购趋严”所致。换言之,汇率也好,外储也罢,7月的考验还在。
既然考验还在,在回答“人民币在全球市场扮演的角色”与“保增长稳汇率”的问题上,孰轻孰重?也许决策层自有考量。
进入【新浪财经股吧】讨论
责任编辑:邹枫 SF1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