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周展宏

　　很多A股的玩家只是用趋势和技术分析来包装自己而已，他们做的其实是十几年前就大行其道的坐庄，或者说在玩价格操纵的游戏。散户应该记住巴菲特这句话，“如果你看牌桌上没有谁像那个输钱的傻瓜，那你可能就是那个人!”

　　 还在觉得自己是股神吗？一个零和游戏玩成所有人都赚钱的时候，该冷静一下了。统计今年第一季度两市股票涨跌排行，数据如下：1.交易中的2327只股票，第一季度只有33只下跌，跌幅从-0.15%至-17.82%。即几乎全部的股票都在上涨；2.涨幅超过10%的股票超过2000只。即随便买一只股票放着不动第一季度都可以赚10%以上；3.涨幅超过20%的股票有2004只。即87%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股神，第一季度赚钱20%以上；4.涨幅超过30%的股票有1700只。即73%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超级股神，第一季度赚30%以上；5.涨幅超过40%的股票有1315只。即57%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超级股神中的股神，在第一季度赚40%；6.涨幅超过50%的股票近1000只。即50%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超级股神中的超级股神，买入后在第一季度赚50%；7.涨幅超过60%的股票有705只。即30%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无敌级股神，买入后第一季度赚60%；8.涨幅超过70%的有525只。即23%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神仙级股神，买入后第一季度赚70%；9.涨幅超过80%的股票近400只。即17%的股票能够让你成为神仙级股神中的超级股神，买入后第一季度赚80%；10.涨幅超过100%（包括100%-672%）的股票有235只。即10%的股票能够让你飘飘然找不到北，自认为是天下无敌神仙级股神中的神仙。

　　 这个时代说票票好的，都作不得数，完全可能是站在风口的猪。这个年代不兴股神，新词叫——股市神猪！

　　 以上是一位天使投资人发在朋友圈的一段话，我觉得是醒世之言，特录于此。坊间将二级市场投资者称为“炒股的”，我个人非常不喜欢这个称谓。不过，不仅中国人瞧不起炒股的，美国人也差不多。比尔·盖茨和巴菲特是好朋友，但对关键的第一次会面，用如今时髦的话讲，盖茨“是抵触的”。他说，我为什么要见一个炒股的人？但在母亲的强烈要求下，世界首富还是拨冗跟巴菲特见了一面，相谈甚欢。我相信老巴肯定不是说我前天买了哪家公司涨了多少，就赢得了首富的青睐。老巴应该会向盖茨解释他为什么能赚钱，因为盖茨也向老巴解释高科技行业。

　　 老巴会怎么解释在股市中如何赚钱呢？我觉得道理已经蕴含在上面引用的那段话里了。从证券市场赚钱无非两个办法，一个是从企业估值水平的变化中赚钱，另一个就是从企业的成长中赚钱。企业短期内当然谈不上什么成长，只能从估值变化中赚钱，因此才有零和博弈之说。事实上，短期内股市甚至不是零和博弈，而是负和博弈，因为有交易成本。

　　 在过去这个季度里，我们看到大量上市公司的估值有了大幅的提升。我认为估值水平上升本身是中性的，但对于投资者而言，需要先做一个功课，即目前的估值水平是不是可以维持，与无风险利率水平相比是否合理。

　　 读者可参考香港交易所官方网站上提供的市场估值水平对比。哪怕经过4月8日的大幅上涨，香港主板的平均市盈率仍然不足12倍，对比香港市场基本为零的无风险利率，这个估值水平应该属于比较低。而上海A股的平均市盈率约20倍，深圳A股的平均市盈率约50倍。深圳A股又可细分为主板、中小板和创业板，根据深交所[微博]官网提供的数据，截至4月9日，深圳A股主板平均市盈率约33倍，中小板平均市盈率约60倍，创业板平均市盈率约94倍。而中国大陆的无风险利率比香港高得多，银行理财产品的利率能够达到5%。

　　 如果合理的市盈率是无风险利率的倒数，那A股合理的市盈率水平应该在20倍，即上海A股的水平，深圳A股的估值水平过高。中国投资者会争辩，深圳A股包含了大量代表未来方向、创新型的公司，这些创新型的公司能够支撑中小板和创业板的高估值。事实是什么呢？中小板最近两年的利润增速仅为6.2%和15.4%；创业板最近两年的利润增速仅为11.3%和22.5%。

　　 上述数据似乎证明上海A股估值水平比较合理，至少与深圳A股相比是如此。但我们细究一下就会发现这个结论并不成立。我们知道，中国上市银行的净利润占到了上市公司总利润的约一半，而正如你所知道的，银行的估值水平却比较低，只有不到10倍的市盈率。简单做一下算术，我们大概能够得出除去银行后，其他上海A股的平均市盈率应该也超过了30倍。

　　 银行估值水平低是因为大家对实体经济前景不看好，而我们别忘了除了银行之外的企业正是实体经济本身，凭什么一方面看空银行，另一方面又给实体经济高估值呢？仅仅从基本面看，这是非理性的。

　　 不过，A股自有另一套逻辑，即投资完全不看基本面，只看趋势和技术分析。但我认为有很多A股的玩家只是用趋势和技术分析来包装自己而已，他们做的其实是十几年前就大行其道的坐庄，或者说得直接点就是在玩价格操纵的游戏。因为A股是一个由散户交易为主的市场，而这些庄家有比较高的概率将拉高后的股票卖给散户套现。注意，我这里说的只是散户交易为主的市场，而不是散户主导的市场，区别在于市场上究竟是谁在玩弄谁。应该说，A股玩家已经把零和博弈的游戏玩到了极致的境界。巴菲特喜欢说一句话，“如果你看牌桌上没有谁像那个输钱的傻瓜，那你可能就是那个人!”散户都能记住这一条，坐庄大概就不会这么流行了。

　　 我显然不是零和博弈或负和博弈的拥趸。但赚企业成长的钱谈何容易。巴菲特的故事大家很熟悉，但不仅成为他不可能，学习他也相当艰难，我就见过几位学习巴菲特而不得的人最终把他描述成一个骗子。比如，老巴有个深入人心的投资理念，即长期投资。但是，长期投资不是一件一劳永逸的事，伟大的公司非常罕见，平庸的公司则比比皆是，更有大量垃圾公司等着你去识别。如果投资者认识到这一点，对一个公司给哪怕是15倍的市盈率都会非常慎重，因为可以肯定的是，大多数公司并不能在接下来的15年里持续为投资者赚今年一样多或者更多的钱。

　　 巴菲特非常看重一家公司的股东权益收益率，因为公司每年在分红之外会将大量的利润留存，这部分留存收益会以股东权益收益率为复利为股东增值。芒格曾经说过类似下面这样的话，即无论你用什么价格购买，最终一家股东权益收益率为15%的公司给投资者的回报也会趋近于15%。从这个指标来看，A股可选择的标的其实少得可怜。我几年前曾做过一个研究，以5年的平均股东权益收益率计，超过15%的上市公司A股只有100来家。从这个角度看，目前过高的估值给A股投资者留下的只可能是伤心的泪水。

　　 我并不排除A股会出现伟大的公司，特别是去年推出的新三板使得注册制已经在中国部分实现的情境下，我对此更加有信心。但是，投资者时刻得记住，一家伟大的公司诞生，背后经常是1000家垃圾公司的倒下。因此，投资务必慎重，要做股神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