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经济学界最“热”的人非郎咸平莫属。这位公开质疑国资流失的香港学者,受到90%网民的狂热支持。
他所引发的这场国企产权改革的学术大讨论,至今没有平息。正是这个人,使中国经济学界的流派纷争第一次呈现在公众面前。
一边大致可以划定为以周其仁、张维迎等为代表的制度经济学者,学术信仰更偏于新自由主义,他们曾为国企产权改革出谋划策,认为竞争优势来源于交易成本的最低化。欲达此目的,就要对产权进行有效的制度安排。
另一边是支持郎咸平的“新左派”,强调实践,主张政府看得见的“手”去调控经济、强调要重振国有企业。
郎咸平引发了两个学术阵营的争锋,但此事从一开始情绪化的热闹批判,随即演变为理性的学术争鸣。
真理会越辩越明。因而,这场学界大争论,意义并不在于谁说服了谁,谁向谁臣服——双方都有道理,双方也都将得到修正。以它对中国公众的观念造成重大冲击看,这是一场思想启蒙运动的开始。
“郎顾公案”引发的争鸣,是经济思想信仰者的流派之争。
政府干预还是市场自主调节,这历来是纷争的焦点:凯恩斯主义的国家干预经济理论,帮助美国顺利走出了大萧条,但在常规状态下,这个被事实验证的成功理论则造成了美国后来的经济滞涨。
中国上个世纪80年代在西方求学的“新自由主义学派”秉承的则是在否定凯恩斯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自由经济理论,以此为主导思想的是“华盛顿共识”。不过,这种私有化与自由化在东欧的实践也正在被西方经济学家所检讨。
今年5月,乔舒亚·库珀·拉莫提出著名的“北京共识”。它肯定结合本国经济特点,在不具备最优发展方案实现条件时,选取次优方案发展的渐进式改革。
不同文化背景的经济学思想走向往往会带来观点的悖论。“郎顾公案”所引发的学术大讨论正是这两种分歧所决定的。
现在,问题也许又面临一个新的轮回,而中国国企产权改革到底向何处去?是效法欧洲大陆、靠政府扶持国有企业实现产业升级,还是效法美、英,以完全市场化制度安排决定企业命运?是选择“北京共识”,还是选择“华盛顿共识”?
这场学界争论的贡献就在于,它即使没有答案,也在向答案走近。 裴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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