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宏观经济论坛(2015年中期)”于6月20日在北京召开。图为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姚景源。（新浪财经 魏钦涛/摄）

　　新浪财经讯 由中国人民大学国家发展与战略研究院、中国人民大学经济学院、中国诚信信用管理有限公司共同主办的“中国宏观经济论坛(2015年中期)”于6月20日在北京召开。国务院参事室特约研究员姚景源在演讲中表示，我们可能是低估了结构性调整对短期经济造成的撞击。在阵痛期我们还是得研究怎么去减少阵痛，能忍痛并不是好事。

　　以下是姚景源演讲全文：

　　姚景源：我资格比较老，我是从2006年开始就参加这个论坛，每一届从来没有缺席，我和元春和振华都讲过几次，我说我在参与一些重要文件的起草工作，包括写一些报告的时候我是经常大量地来引用我们人大研究的成果，我觉得它学术严谨，而且对现实指导性非常之强。那么今天我听了元春刚才的介绍以后，我是特别地赞成我们这个团队对整个宏观经济运行的判断，我这里主要就增长速度问题再来谈一下我的看法。

　　我特别赞成刚才元春讲我们还是要高度地关注中国经济增长下行的状态，我们要做到减速、不失速。中国经济下行元春刚才已经做了一个介绍了，我想大家都很清楚，比如说我们到了5月份，我们规模以上工业的增长速度只有6.1，6.1什么概念呢？如果我们要从经验数据讲得话，同经验数据上讲，经济要是增长达到7%，工业应该达到8%左右，如果后几个季度还是在6这么一个状态的话，我觉得我们今年7%这个增长目标恐怕就会困难要大。

　　元春刚才也讲到了一些其他重要的指标，比如说我们的用电量，尽管现在有的同志讲到用电量由于结构的变化，它已经不能够完整地表述整个宏观经济的状态，但我还是赞成元春刚才讲的，用电量还是个重要指标，1到5月份全国用电量同比增长仅仅是1.1%。看用电量最主要还是看工业，因为工业用电占我们整个用电的70%，第三产业用电量才占12.8%，所以工业用电量占70%，我们现在用电量这种状态说明目前中国经济的困难还是集中在工业领域。

　　还有一个指标就是进出口，大家知道我们今年进出口目标就是今年我们确定的进出口要同比增长6%，但是一季度可能各位知道，我们可能是负6%，而且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到5月份，刚才元春也讲了这个数据，我们进口负的17.3%，进口负到这样一个状态告诉我们什么呢？还是我们国内需求不足。我特别地赞同刚才元春同志和培勇讲的，我们现在经济这种状况应当说是趋势性和周期性叠加的一个成果，我认为说到根本上，还是我们的增长方式和结构问题所导致的。大家知道我们过去增长方式一个是我们更多的是靠外需，靠出口，然后我们在内需上又更多地是依赖投资，所以我们现在的问题第一我们出口受阻，出口受阻的原因，我也赞同我们没有必要过度地解读我们人口红利等等各种红利的消失，但是我觉得还是很重要的，比如说人口，我们现在劳动年龄人口去年净减少370万，劳动人口年龄每年都以二三百的速度在减少，我们看其他劳动力成本急剧上涨，如果看数据2010年全国农民工平均工资一个月1960元，去年2864元，志强曾经跟我讲过你怎么办呢？他们跟我讲现在农村请个小工一天就得百八十，还得给发包烟。所以我觉得这种状态，我们讲我们经济工作的目的是改善民生，城乡居民收入的增加是好事，但是你注意，如果劳动力价格的上涨，因为劳动力素质提高、进而劳动生产率提高，创造的财富增加，这是良性的。如果就是因为我们人口红利消失了，那它就直接形成我们企业生产成本上涨。

　　我刚才说到出口大幅度往下掉，如果分析一下中国出口往下掉，不是所有的出口都往下掉，现在中国掉得最厉害的是劳动密集型出口产品，我们国家有七大劳动密集型劳动产品，纺织、服装、箱包、玩具、家具、鞋，去年一季度掉到0.2，从22.2掉到0.2，为什么呢？说到根本上就是人口红利消失，我们想过去这种依赖廉价劳动力，生产低价格商品，用低价格商品干出口打天下，这条路到此为止。我们现在把眼光往外看一看，你不用看得太远，越南、柬埔寨、印度尼西亚、包括印度这些国家都在学我们，用廉价劳动力加工贸易，生产低价格商品，用低价格商品干出口打天下，但是人家现在走我们曾经走过的路，跟我们现在比它有优势，它劳动力便宜，越南现在一个工人劳动力的价格一个月就相当于中国工人工资二分之一略高一点，柬埔寨更便宜，我相信到柬埔寨实地考察一个工人一个月平均工资一百美元，就是六百块。所以这次经济下行告诉我们过去的增长方式不可持续，到此为止。

　　我们过去在历史上又更多地依赖投资，大家知道投资有两重性，投入的时候拉动经济，大量的投资势必形成大量的产能，大量的产能形成之后，你消费上不来必然地不可避免，大家知道产能过剩局面，我们钢铁十亿吨的生产能力，生产能力闲置三亿吨，去年一吨钢最低的时候才4块3毛钱，去年生产24亿吨，煤炭的状况是最惨的，煤炭现在一吨煤的平均价格比2012年最高的时候平均掉下来360元，如果你要算国家大账的话，我们一年煤炭消费总量36亿吨，36亿吨乘以360元，这个行业上万亿没了。我们去年标煤一吨比去年又下降了一块钱。

　　我们另外一方面又是老龄化，大家知道我们中国80岁以上老人的数量这十年翻一番，65岁以上的人口占国内人口的7%，我们现在已经10%了。中国是现在世界上唯一的老年人过亿的国家，老龄化的到来，我们首先说养老问题就是个问题了，比如你发达国家到了我们这个老龄化国家人均GDP是几万美元，我们是现在是七千多美元，我们是未富先老。这个老龄化会带来众多的社会问题和经济问题，显然过去我们长时间以来投资拉动经济这条路也走不下去，我去年4月份到日本到名古屋大学参加一个讨论，讨论案例经济学，在日本讨论问题谁也离不开说日本经济高增长以后掉下来，现在已经低迷20余年了，为什么？我去年在日本名古屋大学的一个教授讲，我觉得挺有意思，他说为什么日本经济低迷20余年？他说你到商场去看看就明白了，在日本商场里销售的老年人尿布的数量超过了新生婴儿尿布销售量。所以我是主张我们现在真得像当年重视计划生育那样来重视我们今天人口红利的消失和老龄化。我其实对计划生育真是一直有看法，有十七八年前了，我到往回一个市当市长去，那时候还可以喝酒，我们晚上我们政府班子摆一桌酒，欢迎我给我介绍几个副市长分管什么，介绍到一个副市长分管计划生育，我当时脱口而出，我说我不赞成计划生育，小时候小孩你不让生，你知道谁长大是邓小平啊？人家给我反映到省委去了，当时领导说你计划生育是基本国策，我说不是，我说我们的基本国策应当是改革开放，而且一个国家只能由一个基本国策。

　　显然我们现在是个问题，还有一个我特别赞成什么呢？因为刚才我们这个班子，这个问题非常重要，就是说我们可能是低估了结构性调整对短期经济造成的撞击，我们有所低估。当然结构调整是我们经济调整的一步，大家知道一个阵痛期，我是想我们还是要千方百计地研究阵痛，一般人都说唐山是大地震，可能大家不知道，唐山有一件事挺了不起的，现在唐山市一个市的钢铁的产能产量超过整个欧洲，了不得一件事，但是现在钢铁产能过剩它很困难，我调研一个在工厂钢铁企业工作十年工龄工人一个月，一名一千多块钱。我说他怎么能留得住人？他不得跳槽吗？不敢走，因为社保很多东西都在企业里，他又走不了，现在还得压产能，压两千万吨，或者三千万吨产能，唐山跟我讲压产能，我们GDP可以不要，我们不升官了，什么问题过不去呢？他说你要真是再压这么大的产能的话，他要直接解决就业20万，这是个问题。

　　如果说我们还是回到总书记讲这段话，还是要把握住改革发展稳定的平衡点，我们在阵痛期还得研究怎么去减少阵痛，千万不要以为能忍痛是好事。我牙不好，我到医院看牙，大夫看了以后说你这个牙疼把你的坏牙拔掉再给你种，我说吧坏牙拔掉再种牙，你这不是结构调整吗？然后就开始做，我这一操作几个体会，第一个体会我往椅子上一躺每两分钟，那个小护士丫头就说你这个牙不能给你拔了，他说你血压高，我当时说我特不好意思，我这个年龄、我这个精力怎么今天居然叫一个拔牙给吓出高血压来了，还让那么小的小丫头笑话我呀？我心里特别不好意思，后来医生讲你别不好意思，就医院凡是躺在拔牙的椅子上，70%以上的人血压上升，就像我们现在结构调整一样，这个牙还没拔，现在把企业都弄出高血压来了，这是个问题。我们现在非常重要的任务是把企业血压稳住，稳住才能拔牙，才能调。

　　第二，我一拔牙我才知道一点不疼，为什么不疼？不是钳子一使劲就拔下来了，人家给你打麻药，于是我想一个问题，我们结构调整阵痛期，我们也不能也打点麻药减少阵痛，千万不要说你是好心给你拔牙不打麻药，你把人疼昏过去还叫好心吗？如果你结构调整把工人调到大马路上也是个问题。

　　我是觉得这一次这个报告一个就是讲我们现在是一个趋势性和周期性叠加的一个状况，那么你要如果看到这么一个状态，你应当看到中国经济增速下行不是我们短时期，或者用简单的招法就能遏制住，所以我们还是要研究怎么样在下行的状态下，我是想我们能够像克强总理讲的大众创业、万众创新，让创新替代过去旧的生产方式。

　　总之，我们现在战胜各种困难是个过程，我们千万不能急躁，现在社会上的浮躁心理也不能放到各种公关做慈善，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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