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潮歌：这是我说的第一点。第二，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人家投了你你凭什么糟蹋人家的钱，你必定要给人家的回报。在基础的道德水准上都不用谈投资和融资，都不用谈这些。第三，当一个人给了你钱，你想拿你的工作回报他的时候，你们俩人之间就如同夫妻俩成了家，小摩擦有，打到离婚的那个程度要分家产了那非得出了大事才行。

　　主持人王凯：反正也不是没有这样的情况。

　　王潮歌：对，基本上两个人成立一个家庭的时候都没有奔离走而是奔和走的。所以那有锅碗瓢盆不碰的厨房呢？哪有不咬舌头的嘴呢？当我跟资本家合作的时候，我认为最顺畅的、最美好的事他们一直用赞许的目光看待我们，不是苛求地说你给我财务报表我就不管了，而是说你还需要帮助吗？你还需要什么样的帮助呢？

　　主持人王凯：这会不会有一种误解，这种热盼的目光之内没有看出过一种渴望。

　　王潮歌：我认为本身拿钱说话就是我不喜欢不对的，应该拿人说话。

　　主持人王凯：特别有意思的是艺术家总会探讨拿人说话，但投资人一定会要求这些数据。

　　王潮歌：但他以前一定是先看准了人，之后再拿数据，人要是不对拿了什么纸都是作废的。所以实现的财产的公证是为了离婚用的。

　　主持人王凯：某种程度来看不管是PE还是VC投文化创意产业和投其他的产业都是投人的。

　　王潮歌：不完全是，一定要在人的比例上加大，因为文化创意产业产出的最核心的价值是人而不是流水线，如果做不出这个东西是干不成的。为什么冯小刚是冯小刚我怎么就不是冯小刚呢？他的电影就那样，你就投吧。

　　主持人王凯：可以做一个类比，比如说互联网产业，文化创意产业我投王潮歌是因为她的品牌以及她的能力还有她的人品，三位合一才准备投她。在互联网刚萌芽的时候投马云[微博]是投他的创意还是投他的人？其实还是在投他的人。这一点在他们眼里马云和王潮歌是不是一个人？

　　汪潮涌[微博]：有共性，比如说马云和王导都是属于特别有激情的，对自己的事业充满着远大理想的人。首先要做成一件事，之后在这个行业里面有一定的积累，已经做到了一定的知名度、品牌再加上全球的商业模式和一个比较齐备的团队，这时候作为资本进入是非常好的时候。但是，马云的阿里巴巴[微博]创业的时候也是VC的项目，和后来投王导还不一样，因为投王导的时候她已经名满天下了，带着奥运的光环，这时候进去主要是看重她事业的基础和她的团队。基本是锦上添花。我说雪中送炭的时候，资本真正的对接更是水乳交融的情分。比如说04年初的时候我们见到王中军的时候，那时候华谊兄弟基本上就是一个拍电影的小公司，一年一部贺岁片，不成为一个现代企业制度意义的公司。我们当时是这么想的，04年的时候谁也不知道今天的中国有创业板、有国务院三令五申地要发展文化创意产业，那时候认为拍电影是玩票。当时我们对他们的看法是，既然是文化产业，那我们在美国呆过的经历告诉我们，文化创意产业里面有很多是花钱的事，是如果公益性的事，从别的行业赚钱贴补这个行业。有这么一个出发点，我认为当时投华谊兄弟的时候，我就敢于承担风险。就算我投资亏了也是在对中国的文化事业做贡献，因为那时候我们已经投了百度[微博]了。

　　主持人王凯：汪总的身体里是流着道德的血液的。

　　汪潮涌：不是说所有的文化创意产业细分市场都可以投资，很多文化创意的细分市场里是花钱的，是永远要支持，用一种公益性的心态来支持的。比如说博物馆话剧或者是很高端的格局、基本上资本都是可以大众化的，有盈利能力的公司赚钱以后回报养阳春白雪的产业，这才成其为一个国家的文化水平，而不是说所有文化的市场的节点都可以跟资本对接。

　　主持人王凯：您说的调节的作用到底是资本自己进行调节还是应该说政府来调节？我说的是该扶持的扶持、该发展的发展？

　　汪潮涌：政府有所为有所不为，如果没有好的商业模式是没法儿赚钱的，歌剧、交响乐、京剧投入更大的资本也不可能产生很好的盈利。一个国家精神很重要的养分国家花钱就可以养着他，就不是用资本来扶持他。

　　主持人王凯：你今天捐戏剧，明天捐音乐剧和芭蕾舞吧。

　　汪潮涌：前提是政府要放开，让影视公司、游戏公司壮大，动漫产业、演出产业娱乐、旅游无论是政府的税收，有一些阳春白雪的东西，这就是一些互补的扶持政策。

　　主持人王凯：我还想问两位需要资本来助推自己的蓬勃生长，这是一方面资本的好处。另外一方面在运营和创作的过程中感受没感受到资本也是一种束缚？有没有这样的一种感觉？

　　钟丽芳：我觉得得当的运用就不会有束缚，如果用得不好就是束缚，因为你们之间会扯皮会打架。

　　主持人王凯：什么时间用得好？

　　钟丽芳：找投资人就像找另一半，你们得有一致的价值观，对很多事务的判断是一致的，其实这是在找他之前看的，而不是找他之后。找他之后更多像王导说的一样是磕磕碰碰的小事，如果价值观一致，很多事情的基本判断上是一致的。但如果在过程中真的碰到了比较大的分歧的时候，那就是考验你们当初的基础好不好了。其实在找他们之前，第一轮我们找的是巴林亚洲，当时也是谈得特别好，在07年底我们进入 电影行业的时候，巴林就是不同意，我们认为经济危机开来了对广告业有很大的影响，那时候我们认为进军电影行业是最好的时候，因为需要不同的产业板块平衡收入。但最终我们还是达成了一致，他们还是同意了。你当时的基础是对的，即使有分歧的时候到最后还能找出解决的方式。所以用得好不好，如果大家可以很好地磨合就不会有问题，但如果有问题后面的日子就不会好过。有很多这样的例子。因此我一直在强调他们在找项目投的时候就要找对投资人，在我们需要资本的时候也是非常挑的。当时李总说行了，我要你钱了。

　　主持人王凯：有没有有人给钱你们就不要了。

　　钟丽芳：这就是最根本的问题。

　　主持人王凯：为什么不要那些人的钱？有什么麻烦？

　　钟丽芳：很多投资人，比如说汪总有非常多的经验，他是属于好的不会说我干预你所有的经营，因为我有足够的经验，我投过很多行业什么都懂，但往往是有很多投资人没有真正地扎根在你的行业里做很琐碎、很细的工作。有时候指导跟所需要的是不符合的。如果投资人的意愿很强就不是我需要的，特别是文化产业，这的确是一个创意型的产业，很多的时候需要给足够多的创意空间，就像我们那么多的编剧和导演，很多的时候是给他们最多的空间让他们去创作，最好的都是一些服务工作，怎么样给他们搭配一些更好的平台，让他们更好地发挥才能，这样才能创造更好的价值。

　　我们这样的产业找控制意识很强的投资人就很难了，天天打架。

　　主持人王凯：其实我觉得小马奔腾所处的位置特别有意思，有时候面对倪总和汪总的时候是一个享受到资本创意产业的老总。但当你面对导演和演员的话，其实你是资本的一方，所以也可以相互理解，在整个运作的过程中真是可以达到一种相互理解，有时候有敌我一家的感觉。

　　钟丽芳：没有敌，一直是一家人的感觉。

　　主持人王凯：王总的感觉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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