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周末:揭密内地培养外企灰领的西点军校(3)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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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finance.sina.com.cn 2005年07月14日 18:26 南方周末 | |||||||||
周厚增的故事 周厚增从小就熟悉地里的庄稼。父母在家里种着一块一亩左右的地,每年水稻、小麦间隔着种。可是从三年前起,他只能在寒暑假回到沛县龙固镇,都赶不上农忙时节。 从进入IVT那天开始,周厚增就在逐步远离那个苏北小镇。他必将留在城市里,并努力
上周三,他第一天到新公司上班。雇用他的是一家台湾公司,工作是画图纸,一个月的基本工资是1500元。平时加班算一倍半工资,周末两倍,要是在五一、国庆这样的假期,加班费则是基本工资的三倍。 经过一番盘算,他说:“多干点一个月差不多可以拿2800块呢。”300元还银行的助学贷款,和别人合租住房花费150元,周厚增估计就算不加班自己一个月也能攒1000块左右。 周厚增暂时不需要给家里寄钱。他母亲对他说:“供完你读书,我和你爸爸想吃香的喝辣的都可以。”他的父亲是一位砖瓦匠,母亲种地养猪,年收入大约为6000元。周厚增在IVT一年的学费是10000元。 他有一张像刀子一样瘦削的脸。脚上的旧皮鞋和身上的休闲裤有点儿不大协调。别人给他打手机,他通常会把响着的电话掐掉,然后用女朋友的手机打回去,因为女朋友的手机费可以报销。 他原本应该呆在一家日本科技公司里。那家公司给他的班级设立了奖学金,并且向班里22名学生提供实习岗位。不出意外的话,10个月后他们将成为那家公司的正式员工。这种方式叫做“定单式教育”,是近几年来中国职业教育的主要方式。 那家公司给了周厚增的第一笔工资,不多,200多块。周厚增拿着去超市买了一条皮带和一个钱包,花了120块。“很好用。”他对着那个印有花花公子商标的仿皮钱包看了一会儿,放回书包。 6月要正式签劳动合同。周厚增嫌每月800元的工资太少,他找了个理由离开了日本公司。他对人事部说他要上本科,他说,“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这个理由是他突然想到的,但上本科的想法也许早就隐隐存在他的脑里。当初他要考职校,高中老师很生气,他记得那位老师拍着桌子说,你现在就去。在中国,接受职业教育是学生和家长不得已的选择,一般人认为没出息的学生才去上职校。 不过上职校毕竟还算是一种升学的选择。和中国1.4亿普通打工者相比,他们的境遇会好得多,因为他们也是大学生。 苗瑞(周厚增习惯称他为“老二”)是周厚增高中时候的结拜兄弟。他刚从连云港的一所职校毕业,学的是电子工程。他现在白天找工作,晚上睡在周厚增的客厅里。周厚增说他的同学们大多如此,有人还去了广东培训。“这和打工不一样,”老二说,“我们有文凭。” 周厚增同意老二的说法。他说,这也是父母愿意掏每年10000元的学费供他读IVT的原因。“有文凭总是好的。”他说。 虽然向周厚增下的“定单”没有兑现,可人事部没有阻拦。第二天周厚增就没再去上班。不过他已经在前一天把自己存在公司电脑里的私人资料拷贝下来,还把公司发给他的水杯、毛巾和蓝色的工作服洗干净,留在办公室里。 “我要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这个24岁的男人说。 接下来的一个月,周厚增往苏州的5家人才交流市场跑了十几次。其间他还去过另一家日本公司,但因为没有拿到说好的工资数目,他再次离开。 在与企业打交道的漫长过程中他学会了很多东西。有一次,一家日本公司在面试时问他对日本人的看法,他巧妙地绕过障碍,谈起了日本的经济。 当记者再问起这个问题时,他说,日本人挺烦的。“我可不会在面试时这样说。”他马上又说。 不过周厚增认为日本公司还是比台湾公司好。他对公司里的微波炉和任意饮用的咖啡印象很深。“有机会我会跳到日本公司的,”他说,“先积累些经验再说。”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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