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想走国际化道路已经15年了，从2004年开始，从我们开始走的那一天，我们就知道不会走的非常平坦，因为我们是一个先行者，当然我们希望自己是先驱，不要做成先烈。我们也一直本着这样的原则——不管到哪里去做生意，我们都力争做当地的好公民，奉公守法的好公民——杨元庆

　　当地时间1月8日下午4点（北京时间1月9日上午8点），联想集团董事长兼CEO杨元庆在美国拉斯维加斯市2019CES展出席了记者交流会，杨元庆回答了关于华为事件、PC市场是否已经触底，5G市场前景等众多问题。

　　以下为杨元庆于媒体对话摘编：

　　杨元庆：欢迎大家，也特别感谢大家，应该说不远万里来参观这个展览，以及来开记者交流会。联想在过去的一年，2018年过的还不错。我们在年初设定的几个小目标、小愿望，一个一个都在实现。有的已经实现了，有的正在实现。

　　一、我们年初希望能够在PC个人电脑领域重返全球NO.1。我们在第二季度（联想财年）还是第三季度（自然财年）就已经实现，而且连续几个季度都保持着这个领导地位。

　　二、我们希望移动业务能够重新回到健康轨道，回到盈利的轨道上。我们在公布自然年度第三季度业绩的时候大家已经看到，我们摩托罗拉的业务十年来第一次盈利，而且我们希望整个移动业务，不管是摩托罗拉还是联想，很快也能够总体盈利，我们也正在向着这样的目标靠近。

　　三、我们数据中心业务已经连续四、五个季度保持在50%以上的增长速度，现在我们已经是全球第四大数据中心提供商，而且是增长速度最快的一家，尤其是在云计算还有软件定义的数据中心这两个方向上面我们是增长最快的。而且在高性能计算领域里面，我们也是第一次冲到了全球第一，我们是个人电脑以后第二个领域冲到全球第一的位置上，这是第三个方面，我们的小目标，我们认为也是实现了。

　　最后一个，我们希望在智能化的变革方面引领市场，能够为未来的成长，未来的发展打下基础，在这个方向上，我们也应该有清晰的进步。在座的有不少参加我们9月份Tech World的活动，我们在这个会上清晰展示了联想未来智能化的愿景，我们希望能够在智能物联网，在智能基础架构，在垂直行业的智能，这三个方向能够引领智能化变革的大潮。

　　就是在这样的氛围下，联想2018年圆满达成了这样一些小目标的氛围下，我们进入到2019年。联想的开场每年都是在CES，所以希望大家能够通过这个展会，通过我们的交流，能够把对联想智能化转型的愿景和战略能够看的更清楚，以及看清楚我们方向下所取得的进展。

　　当然这一次主要是围绕着消费者来的，但是可能多少也会有一些商用的影子在里面，我们想未来的智能化转型，不仅仅是在消费的设备上，也不仅仅在家庭里面，可能将来更多是 to B 的，在行业里面会有越来越多的大家能够看到智能化的影子。我们期望联想能够成为智能化时代的引领者和赋能者，这大概就是我想作为开场，跟大家简单讲几句。

　　下面很愿意跟大家做一些深度的交流。

　　提问：谢谢杨总，我是新华社记者，您好。这一次CES上面5G是大家非常关注的一个热点，有很多人说2019年是5G真正到来的一年，我非常期待在这一次CES上面看到很多跟5G相关的一些新应用、新服务。我想了解一下联想在5G时代，联想在技术方面有一些什么优势，有一些什么新的应用场景展现？另外有没有什么困难？很想了解联想是怎么样克服这些困难，在5G时代能够实现借船出海？

　　杨元庆：对，5G肯定是一个技术的大方向，也是未来推动经济发展非常重要的一个抓手。可以说联想在这个领域上，在这个方向上已经耕耘了多年了。在很多方面，我们都是一个领导者，昨天我看美国运营商Verizon宣布5G商用，在新闻稿里面明确提到联想是第一家提供5G手机的厂商。在国内，我们也在积极跟运营商探讨合作，在他们推出5G商用的时候，我相信联想是第一批能够提供可供商用化手机的厂商。但这只是一个方面。

　　联想在5G不仅仅是在终端，在后面的基础架构上，也做了很多年的准备，不仅仅拥有很多的技术专利，而且在5G基础架构上，我们认为也有机会取得突破。突破的方向叫做NFV，因为名词可能比较新，就是网络功能虚拟化。

　　未来的5G时代的网络基础架构不再是专用的设备，而是基于通用的设备，开放式的硬件架构和软件架构，通过软件来虚拟化的方式实现这样的基础架构。在这样的一个新的发展趋势下，很多的厂商包括像联想这样过去传统的数据中心服务器的提供商，也都有机会参与和加入进来。所以在这些方面我们都已经做了很长时间的工作和努力，我们现在也专门新成立了一个业务部门在主攻这样的方向。

　　我相信这些技术，这些业务的开展，不但会是对联想未来的发展提供更加广阔的空间，而且会带动在5G时代基础架构成本的下降，使得最后能够让消费者能够受惠，这是我们已经做的事情。

　　大家可能知道，5G的建设是非常费钱的，它所需要的基站数量比4G时代要多得多的，在这些方面如果能够采用更加通用、更加开放的软硬件的基础架构，会使得成本大大下降。当然基于5G的应用，将来一定会是很多的。我自己觉得5G时代，可能手机不是主要的5G流量应用的设备，大家更多会回到像笔记本电脑更加消耗流量的产品和设备上面去，将来大家看视频，尤其是比较长时间的视频，更加会喜欢比较大的屏幕。

　　实际上这样的事情在美国已经发生，美国最近有一个统计数据，平均每个人一天在看视频上面大概花三个小时时间，其中两个小时是花在电脑上，另外一个小时是在电视和手机上的。当然在5G时代，会更加加速向这样的方向发展，因为每一台电脑都可以有5G接入。

　　还有一个特点，5G的速度比现在每个家里面用的WIFI速度都要快，不管你的手机也好、电脑也好。如果有5G的接入，实际上每个人随身都带了一个WIFI，可以给各个设备共享。但是即使是这样，电脑也好、电视也好，都还不是一个5G主要的消费对象，它更多的是在未来的基础架构上，在智慧城市，在交通道路上面大家有更多的5G流量的消耗，在每个建筑楼里面，在生产线上面，5G无线接入将会是无处不在。

　　提问：杨总您好，想问您两个问题。第一个可能有一点尖锐，在中美贸易战的语境下，您是否担心类华为事件会在联想身上发生？联想会为这个风险做何准备？第二个问题，我想问一下PC市场的回暖，之前联想是否会有预料到？您是否觉得PC市场的回升是可持续性的现象？

　　杨元庆：中美关系，我觉得对每一个企业都会有很大的影响。我们也非常高兴看到现在中美正在谈判，而且陆陆续续的有一些比较好的消息传来。所以我们当然希望中美能够谈成，贸易战就不要打了，两国关系也能够逐渐回暖，向着互信的方向发展，这对于双方的企业，在对方去做生意都会有好处。

　　联想走国际化道路已经15年了，从2004年开始，从我们开始走的那一天，我们就知道不会走的非常平坦，因为我们是一个先行者，当然我们希望自己是先驱，不要做成先烈。我们也一直本着这样的原则——不管到哪里去做生意，我们都力争做当地的好公民，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在美国也同样不例外，联想做了很多的并购，绝大多数其实发生在美国。而我们每一次的并购都得到了美国包括反垄断和安全审查在内的通过，都通过了。不仅是我们的PC，还是陆陆续续对一些软件公司的收购，还是我们服务器的收购，这跟联想一直以来力求做一个非常透明的、开放的公司；历来把产品的质量、产品的安全放在重要的位置上；历来把在客户、在政府心中建立诚信放在重要的位置上；跟这些因素是分不开的。

　　也跟联想一直以来把自己作为一个完完全全的国际化公司，是分不开的。什么叫完完全全的国际化公司呢？我们并不仅仅只是想把我们在中国设计和生产的产品卖到各个国家去，我们同样也希望能够充分利用全球各个国家的资源，不管是好的研发资源、生产资源、人才资源，把它充分的利用起来，从而能够为全球的消费者设计生产最好的产品，跟这一点也是分不开的。

　　联想可以说不仅是中国企业里面最最国际化的一个，在跟美国的公司比，在跟大多数全球化的公司比，我们都是一个更加全球化、国际化的公司。你看看联想不管是董事会也好，管理层也好，我们都是非常国际化，有接近一半的国际同事。这样使得我们不仅仅对各个市场能够有更加准确的把握、理解。而且对各个地方的文化，包括法律法规都有更好的把握，也会有一个更好的融合。所以就保证了我们少犯错误，在每个市场上面都能够少犯错误。

　　实际上对联想的管理层来说，我们是非常辛苦的。我们的管理层工作在地球上的天涯海角，中国有、美国有、欧洲也有，甚至日本也有，很多地方都有我们管理层同事。我们每个月都是在不同的地方，我们有一周的时间大家一起来办公，一起来解决问题。包括这一次，我们不是光来参展或者看展的，或者来跟大家交流的，我们也安排了一些内部的会议，这都是很难得的大家碰头的机会。所以这就是联想现在国际化的氛围。

　　我们希望能够通过这样的方式，拥有更好的防范风险的能力。这就是我们现在所走的路。我们希望自己是一个源自中国的全球化公司，我们的根永远扎在中国。

　　提问：还有第二个问题是PC市场的回升是否可持续？

　　杨元庆：PC的市场，在我看来就是见底了，不可能是比这个再差的了。但是这个底依然保证了PC是一个相当有规模的产业，它2000多亿美元的市场，这大概是一个实实在在的。而且从现在大家每一个消费者也好，白领的使用上，大家也可以看得到，是必需品。现在三个屏幕会长期共存的。最小的就是手机，中间的就是电脑，再大的就是电视。其实现在电视反倒看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三个屏，我相信会是长期共存的，因为使用的功能不太一样，谁都不可能互相取代掉谁。刚才也讲了，像5G的发展，可能会进一步促进电脑的回暖。

　　我认为在中国也好，在其他的新兴市场也好，如果要促进消费的话，首先应该促进更多PC的使用，其实是可以有数据来作为依据的。美国的人口是中国的四分之一，但是中国今天的PC的销量还不及美国。如果你要再按照营业额，比美国差的就更多。因为我们单台的售价比较低一些。我们很多的人是从手机开始的，但是即使手机现在有很多的用途，其实也是可以逐渐升级到电脑这边来的。现在我看每一个大学生都用电脑，未来在工作中也都在使用电脑。但是为什么我们现在的销量，我们的市场规模还不如美国大？那显然是我们电脑的消费和使用率还是比美国要差一些。所以我也希望借着大家的笔一起呼吁一下，现在国家也在提不管叫刺激消费还是促进消费，尤其是提到电子产品的消费，我自己觉得消费不仅刺激冰箱、洗衣机方面，更重要的是刺激电脑的使用。电脑的使用可能对于一些文化的改变，对于个人个很多效率的提升都是有非常大的帮助和好处的。因为手机只适合看一些短的东西，不利于我们进行深度的思考。不管是看长的视频也好，看长的文章也好，用电脑来看进入你脑子里面的东西比手机要深刻，所以我们应该要鼓励我们的民众能够有一些深度思考的方向来发展，这是为什么我觉得鼓励电脑消费是有道理的。

　　提问：我这边有两个问题。第一个问题，这两年联想一直在各种场合强调你们的“三波战略”，在2018年联想在“三波战略”上的表现你打多少分？你觉得有哪些满意和不满意的地方？第二个问题，PC业务可能回暖了，但是整体中国的手机市场还是情况并不是很好。手机对于联想还是一个比较重要的战略性的业务，最近也看到联想在频频推出手机的新品，能不能谈谈您对于中国市场手机业务的预期是什么？希望手机业务在这个市场今年做到什么样的位置？谢谢。

　　杨元庆：“三波战略”在2018年实施和落实我还是很满意的，我刚才开场就已经说了，基本上都涵盖了“三波战略”所有的内容。市场也给了我们积极的评价和响应，整个股市在2018年都不好，我们是在香港上市的。恒生指数下跌了接近15%，但是我们的股价在2018年上升了20%，是大概少有的上升。这个还是跟年初的比较，联想的谷底还不是处在年初，我们大概是四五月份是最低的，跟那个时候比较我们可能上升的更多，大概要50%以上，从这样的角度来评价，不但对我们的战略方向我认为是非常清晰的，在过去的四五年时间，一直在持续推进。而且对于执行我也是非常满意的。这是关于“三波战略”。

　　手机当然是一个非常重要的市场，虽然我们现在看市场已经从PC互联网、移动互联网，现在再下一步到智能物联网，智能物联网的时代已经到了。但是你如果细看智能物联网的每一个市场，每一个品类都是不大的市场。可以说智能物联网是一个非常离散的市场，要再能够处在像PC、手机这么大的市场机会都不大。所以从这一点的角度，我们依然必须重视，不仅仅是PC业务，PC业务联想已经是全球NO.1，我们依然要把手机的业务做好，这是从市场规模的角度。

　　从技术储备的角度，虽然是智能物联网时代，但是它的基础一个是计算，一个是通信，依然是这样的，当然是不同的形态，不同的大小的设备。所以我们没有基于PC计算的开发能力，没有基于手机的通信的开发能力，我们在开发智能物联设备的时候也是会捉襟见肘的。所以从这两个角度来看，我们都一定要把手机做好。我们现在所选择的路径，也反映了市场或者投资人对于我们的要求，我们前两股价被拉低，很大程度上因为我们在手机上面投入太大，亏损比较大。所以我们现在所设计选择的路线先恢复健康，然后再去寻求增长。

　　在2018年，我们手机业务是这三个业务里面唯一没有增长，但是它符合了我们的战略意图，我们把盈利放在了第一位。所以摩托罗拉在Q3的时候开始盈利，我们整个手机业务，包括联想，包括摩托罗拉两个品牌很快也可以获得盈利。在这个基础上面，首先我们会在优势市场上去寻求增长，这里面优势市场包括拉美的市场，包括北美的市场，这两个市场是我们现在做的最好的市场，我们会保持，但是都有增长的空间。比如说在北美，北美我们在过去的几个季度里面，都是在双位数的增长，70%、80%接近三位数的增长。但增长了那么多个季度，我们现在的市场份额也不过只有8%、9%。我们已经在第三位和第四位之间，但是还是有很大的成长空间。

　　在西欧这些成熟的市场，由于有比较强的专利要求，竞争不如新兴市场那么激烈，在这些方面由于联想并购了摩托罗拉我们就有一定的优势，我们优先在这些市场上发展，去获得增长。再下一步才是在中国和其他的新兴市场上发展，不管在哪一个市场发展，我们希望我们有一个健康的业务模式和盈利模式，不止是简单的拼刺刀、拼价格，这个不是我们的发展思路。

　　另一方面，手机市场实际上就是产品驱动、技术驱动、品牌驱动的市场，品牌最后是让位于产品和技术。大家可以看到在过去2、30年的时间里面，手机市场变化很大，没有哪一家一直占据领先的位置，不管是诺基亚，摩托罗拉，还是爱立信。现在三星、苹果的领先地位可能会受到动摇。在这个方面，我们对自己的要求就是积极做准备，把产品做好，把技术做好，把创新做好。我们觉得自己依然有机会，前面我们谈到了5G，包括不久以后我们还有很有创新性的产品推出。

　　我们希望通过这样来恢复我们在这个市场上的竞争力，最后成为市场的领先者之一，这个是我们在手机方面的策略和目标。

　　提问：您好，我有两个问题。关于2B业务有一点关注，这两年联想在高性能运算等等方面有一点在复刻PC的竞争路径，现在在追赶，未来会超越一些现在的领先公司。在2B业务、高性能计算、前沿技术的领域我们有什么样的可以获得增长、可以避免技术垄断的做法和规划？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移动业务，你刚刚回答了关于专利这部分，还有对技术的保护。我想知道就是我们在移动这一块摩托罗拉的专利除了帮我们做北美、欧洲、拉美市场以外，在技术攻防的过程中还可以帮助我们获得什么优势？

　　杨元庆：我觉得竞争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我们在一个领域里面就要把这个领域里面的技术发展到最先进，这个是每一个企业都考虑的事情。不管以中国作为大本营的跨国公司，还是以美国作为大本营的跨国公司来说，我们希望我们开发的技术和产品可以在全球的市场上得到应用。

　　要做到这个结果的话，从企业自身来说要建立良好的品牌，要建立良好的信誉，尤其是诚信的信誉。当然你必须要有对安全的重视和管控，这个是我们所能做的。我相信这个不管是像联想、华为的中国企业，还是像戴尔、惠普这样的美国企业，大家的想法在这个方面不会有太大的出入。这些想法都是源自于我们所身处的宏观环境、宏观条件。我们期望不管是中国还是美国，还是全球的其他国家，在高科技产品、信息产品方面要建立起互信，也需要形成相互监督检查的机制，这个是我们的期望和愿望。

　　第二个问题是关于移动业务。其实不止是移动业务，包括PC业务，我们当初在买IBM的PC之前我们也想到做全球化，国际化，我们一出国门第一个就要面对专利的问题。那还是1、20年前的事情，第一个问我们收专利费的就是IBM，收的价格也不低。后来通过并购，加上我们自有的创新，使得我们在PC领域的专利比较强，我们不仅仅是不要向别人交专利费而且别人要向我们交专利费，这是国际基本的竞争法则，这个方面我们要尊重。

　　手机也是有同样的问题，实际上联想并购摩托罗拉很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获得专利方面的优势，其实就是用资金让我们在未来竞争中不处于劣势。我们没有处于优势，起码不处于劣势。这些大的玩家可以交比较低的专利费，我们不要交更高的专利费，否则的话我们就输在起跑线上了。像三星，苹果，微软的诺基亚只需要交10块，我们交20块，那么这个手机就无法和他们竞争了，这个是我们当时做并购的主要原因。

　　并购来的专利绝大多数都是只能起到保护的作用，要起到你所谓进攻作用的专利只能靠自己去创造发明，联想一直是两条腿走路，并购的东西使我们进入海外新领域的时候不处于劣势，我们要处于优势要靠自己的创新。在5G这个领域，我们有上百人团队在研究院进行5G的研究，他们把专利的形式、专利的积累放在重要的位置，这个就确保可以保护我们自己。必要的时候我们才行使进攻的权利，这个就是专利方面的考量。

　　我还要加一句，专利的保护作用在每一个市场上是不一样，在新兴市场保护的力度不如发达国家市场，这个就是为什么在新兴市场的竞争比较激烈谁都可以玩，因为交的专利费比较低，有的根本不交，即使是打官司输了也就赔几万、几十万，不至于到倾家荡产的程度，这个是一个原因。我们希望中国能够成为一个对专利可以有更好保护的国家，这样有利于鼓励创新。

　　提问：历年来CES中的中国企业越来越多，今年中国企业下降了20%，CES历来是联想的福地，去年获了很多大奖，今年的新产品也是很多。去年2018年是经济下行的年份，再加上整个经济形势，中美贸易战等等，大家对市场有很多恐慌因素，来美国参加CES的参展商也下降了，联想在2018年大势不是很好的情况下逆势上扬，你通过联想去年一年来的战略举措，你最大的感悟是什么？市场对2019年对未来形势感觉不好，你对中国企业未来的发展有什么建议？

　　杨元庆：我可以先回答第二个问题，我觉得市场有好有不好，经济有有利和不利，企业还是要做好自己，按照自己的既定方略去发展。这个就是联想为什么在2018以及在未来2019里面可以走出自己一番行情的重要原因。

　　我们所受的艰难困苦可能不是在这两年，我们不是因为运气好所以在2018年比别人好。我们应该做的事情，应该做的准备在过去三到五年的时间里面已经做了，我们在那几年受到的艰难困苦大家都看的到。要说感悟的话，我一直在讲一个企业在不断的螺旋式上升，前面的一个战略做到底，做到最后，就会爬上一个山峰。爬上山峰以后不能在这个山峰上面一直待着，要爬下一个更高的山峰，从这个山峰到另外一个山峰架不了云梯，必须要先下到一个营地，然后再向下一个山峰攀登。

　　这个是我的第一个感悟，就是一个企业要不断有新的更高的目标，要有一个志向远大的目标。联想就是这样一家公司，在过去35年历史中，我们也是经历了3次大的变革转型，基本上是每十年一个周期。第一个十年，我们当然也有自己的技术，比如汉卡，但是主要的业务是代理分销国外的品牌，惠普、IBM等等。

　　第二个十年，以柳总为代表的老一代坚定的发展自有品牌道路，我们发展了个人电脑业务，我也是在联想第二个十年就是在94年领导联想个人PC业务，用了差不多十年的时间，我们走到中国PC第一的位置上。

　　第三个十年，2004年，我们又开始经历第二次大的转型，我们要走国际化。PC在中国发展到顶了，我们要做全球的公司。通过并购IBM的PC开始了这个征程，这个征程中的艰难困苦如果大家要听我们可以坐半天来讲讲，这个过程不是一帆风顺的。联想和IBM的个人电脑并购是中国少有的跨国并购成功案例，是一个本地公司并购一个全球化公司的成功案例，是蛇吞象的案例，我们是30亿美元并购100亿美元的成功案例。开始的时候，我们中国的团队是英文都讲不利落，到现在可以驾驭这个500亿美元的全球化公司，这个不是一日之功，不是轻而易举。

　　2013年，联想成为全球PC第一，这个不是通过并购来的，这个是通过我们对并购的消化整合的基础上成功变成了一家公司，把这些变成了联想的核心竞争力以后得来的，我们买来的时候是30亿加100亿，就是130亿。我们今天这个PC业务是接近400亿美元，这个是变成自己的核心竞争力以后发展来的。攀上了这样的顶峰以后，我们想到下一步战略。

　　我们从2014年开始执行新的战略，一开始是叫做三波战略，现在我们更清晰化，就是智能化变革的新战略，围绕智能物联网，智能基础架构，围绕行业智能三个方向发展的新战略。

　　过去几年在做基本功，在打基础。手机业务在加快扭亏为盈，数据中心在驱动盈利性增长，这些都是在打基础。功夫不会白费，我们能够在2018年看到这样的结果就是前几年打下基础的结果。

　　这个成功除了我刚刚讲要有远大的志向，不断的设定新目标，在这个新目标设定清晰、可执行的战略以外还有两点也是非常重要。一点就是要有学习精神，尤其是在新业务领域里面不仅要有学习精神，在学习之前要有一个敬畏的态度。不要理所当然的认为我自己什么都可以干，我过去干成功PC干手机一定可以成功，干数据中心一定可以成功。这个都是在艰难困苦中学到的，要有很好的学习的态度和精神、能力，这些都是非常重要。

　　最后一点就是要有一个持之以恒的态度，要有耐心，要有毅力，不能够一撞南墙就回头，撞到南墙要考虑是方向不对，还是路径不对，这个是我这么多年一直遵循的三个法则，要有远大的目标，要有学习精神，要有持之以恒的毅力。这个可以和大家分享一下，可能和更多的企业分享更加有价值。

　　提问：您对2019年有什么期待？

　　杨元庆：首先期待世界和平，期待中美建立互信。对联想来说，我们期待联想智能化转型的战略能够更加落地，更好的看到我们的进步。其实包括大家看这一次CES的展览，因为是消费电子展，就只能看到我刚刚讲的三个大的方向、趋势中的第一个，就是智能物联。这个讲起来简单，其实是很复杂的过程，在智能物联的方向下我们又有三个分支在推进。

　　第一个就是让我们的传统智能设备更加智能，其实我们认为我们的PC不够智能，这个是我们第一个努力的方向。我们为什么定义了智能PC，不是因为PC有计算能力就是智能，我们现在围绕几个方向在推进。比如说让PC永远在线，PC不像手机一样永远在线，它不算智能物联网的终端。我们给PC加上语音引擎，图像识别引擎，我们希望给PC用户、手机用户提供智能化，个性化的服务引擎。在这些方面都是我们在努力的方向，这个就是第一个方向。

　　第二个方向，会有更多的天生智能设备的推出，包括大家看到的我们和谷歌合作的产品，和亚马逊合作的产品，和百度合作的产品，这些产品可以说出来就不同。

　　第三个方向，我们觉得智能物联更广阔的空间是在To B的领域里面，我们以嵌入式的协议、芯片、模组甚至是以嵌入式的PC、服务器这种方式来改造传统的设备，包括制造设备，医疗设备等等，使得它们变得越来越智能。

　　围绕智能物联有这样三个方向，要说智能基础架构，我又可以说半天，智能垂直行业这些方面还可以说半天。

　　我们希望围绕三个大方向都能够脚踏实地，一步一个脚印把它做的越来越扎实，我希望各位可以清晰的看到联想每一个脚印。

　　主持人：谢谢大家。

责任编辑：梁斌 SF0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