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观社论｜提振消费关键是增收减负

近日，中共中央办公厅、国务院办公厅印发 《提振消费专项行动方案》（以下简称《方案》），从八个方面提出了30条具体措施，为如何提振消费勾勒出清晰的方向。

今年的政府工作报告把 “大力提振消费、提高投资效益、全方位扩大国内需求”列为首要任务。客观地说，尽管中国已连续十余年稳居全球第二大商品消费市场，但在多重因素影响下，当前消费者信心和预期偏弱等问题仍客观存在。2024年，中国最终消费支出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为44.5%，低于2023年，也低于高收入经济体70%左右的水平。从世界经济史来看，一个国家人均GDP超过1万美元后，居民消费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一般超过50%。可以理解，人们对靠消费稳增长寄予厚望，特别是在外部经济环境不确定性持续增大、国内投资拉动空间也有限的当下。

与过去消费政策多侧重供给侧不同，这次出台的《方案》更看重需求侧，着力促进居民增收减负。理由很简单，民众消费力不足，很大程度上是由于收入增长面临较大的压力，对未来的预期也不够稳定。因此，要激发消费潜力，先得让老百姓有钱花。《方案》把促进城乡居民增收放在首位，可以说是抓住了关键。为支出减负与之一体两面——当老百姓收入增加了，负担减轻了，手上可支配的钱就变多了，消费能力也就增强了。

增加居民的工资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首先就是要继续做大经济蛋糕。就此而言，稳住市场主体，激发它们的创造力和能动性是重中之重，这样才能创造更多的就业岗位，提高每个岗位的报酬水平。其次，居民收入增长要与国民经济增长速度相匹配。实现这个目标，分配的天平要向居民倾斜，进一步提高居民收入在国民收入分配中的比重。

拓宽居民财产性收入渠道，稳住股市和楼市是关键所在。截至目前，中国资本市场的投资者人数超过2.2亿，其中绝大部分是中小投资者；而对于城市居民来说，房产是家庭财富的重要构成部分，“推动房地产市场止跌回稳”就是保卫人们的财富。

如果说“增收”更多要依靠激发市场活力把经济蛋糕做大，“减负”则有赖于政府在财政支出上向民生倾斜。这里的“减负”有两层含义，一是切切实实减轻民众的支出负担，提高他们的可支配收入。现在老百姓捂紧钱袋子，是因为要花钱的地方太多，医疗、教育、养老、住房……这些支出大头极大地制约了他们的消费能力。二是要减轻人们消费的思想负担，让他们有钱花，还敢花钱。这需要在社会保障上做好兜底，解决老百姓的后顾之忧；还需要让人们对未来抱有稳定的预期，相信付出必定获得回报，明天会比今天更好。否则，人们即便有了钱也不敢花，而是储蓄起来以备明日不时之需。

消费的主体是“人”。在有钱花、敢花钱的基础上，还要有时间花钱。坦白地说，过去我们对此是有所轻视的。在“996是一种福报”的整体氛围下，中国劳动者的工作时长不断攀升，超时工作的现象长期存在。试问，当写字楼在凌晨时分仍然灯火通明，即便有钱花，谁有时间和精力去消费？不仅不消费，年轻人也没有心力恋爱、结婚、生育，其影响是一连串的。

《方案》明确提出“保障休息休假权益”，就是对这一问题的回应。我们看到，企业也有所改变。有着“最卷”标签的无人机龙头企业大疆，HR亲自“赶人”，强制员工到点下班，这是一个积极的开始。实施到点清场下班后，大疆员工自发组建了夜跑团、夜球群、烘焙社——这不都是消费吗？把钱放到人们手里，把时间还给人们，就会有真实的消费，真实的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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