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芾晚年为何大骂“二王”?

米芾晚年为何大骂“二王”?
2024年01月14日 01:07 新快报

■何香凝美术馆馆长 蔡显良

“要之皆一戏,不当问拙工。意足我自足,放笔一戏空。”米芾这四句诗颇与其性格吻合,狂人狂语,不亦快哉。事实上,“放笔一戏”并非其本色,“集古字”方为真谛:“壮岁未能立家,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而“不知以何为祖”其实是他欲盖弥彰的一贯伎俩。

观米芾一生的学书经历,其学书当自唐人入手,并得益最多。米芾三十二岁之前全学唐人书,且当以楷书为多,米芾因此集到多种唐人书的特征:欧书之险绝、柳书之挑剔、颜书之雄肆、褚书之流转。他很聪明地将其融进自己笔下,这为他以后的书法创作奠定了较厚的基础。然而,任何事物都有正反两面,他的这一雄强飞翥、锋势劲健的挥写习惯是“专学晋人”的最大障碍,使他至老亦未能“入晋魏平淡”,未能深得“晋人格”也。“晋人格”才是米芾一生最高的书学目标。他在《论草书帖》中说:“草书若不入晋人格,辄徒成下品。”晚年他曾写过一幅《自叙帖》,其中说:“久之,觉段全绎展《兰亭》,遂并看法帖,入晋魏平淡。”‘欲’“入晋魏平淡”是米芾自宋元丰五年(1082)三十二岁“谒东坡于黄冈,承其余论,始专学晋人”之后锁定的终身追求和审美理想。

那挺劲恣肆、放任飘洒的书写习惯,使米芾在改学晋人之后,对王大令的书法情有独钟,习之甚有体悟。后人对此有太多的论述。但他对王右军的书法则更为珍爱有加,奉为圭臬,倾力追慕,终身无悔。元丰五年(1082)之后,为了力追晋人,米芾开始广泛搜求魏晋法帖,甚至巧取豪夺,遭人讥笑。

为了获得王右军的《王略帖》,米芾花费了十五万钱,竟至“典衣”。在现存十余首米氏咏书诗中,就有四首是歌咏王義之书法的,而咏王大令书法的只有两首。在《王略帖赞》中,米芾写下这样的赞词:“烟华淡浓动彷徉,一噫万古称天章。”而在《褚摹右军兰亭燕集序赞》一首中,他说:“猗欤元章,守之勿失。”他曾说《王略帖》为“天下第一帖”,认为《兰亭序》“神助留为万世法”。米芾内心里对王右军十分恭敬和尊崇,“自任腕有羲之鬼”,否则他也不会将《王略帖》和《褚摹兰亭》重新手装如新,珍爱异常。就在黄州受教后一年,米芾于杭州所作《龙井方圆庵记》,书风开始趋于平淡,已在着意追慕晋书的雅逸韵致。

“沈鹏先生挑选此记与集王《圣教序》相同的字进行排列比较,认为二者近似……”其实在追学晋人的初始阶段,米芾主要学习的对象当是集王《圣教序》。《蜀素帖》是米氏中年的代表作,是受到《圣教序》沾溉而写成的。

明末同样佯狂避世的冯班在《钝吟书要》即云米芾主要学习《圣教序》:“米元章云:‘但取《圣教序》学之,更学右军诸札,使大小相杂,便成书。’此言甚有会。”清人王澍《竹云题跋》也有类似的说法:“圣教自有‘院体’之目,故有宋一代无称道者。然苏、米诸公往往隐用其笔法,而米老尤多。乃其平生绝未尝一字道及,所谓‘鸳鸯绣了从教看,不把金针度与人’也。此卷实笔笔从《圣教》来。余临写之次,恍然有契,特为拈出,不使千百世后为古人所欺,亦是一适。”其中明明白白地告诉世人,米芾《蜀素帖》是学习《圣教序》的一件典型作品。米芾虽在形式上、结字上学有所得,但仍时露自己从前作书的习惯;有时为了蕴藉一些,用笔略显犹豫,时现收拾不及之处,从而出现抖擞滞顿的贼笔之病。米氏研习《圣教序》及右军,又不说与人听,除了“不传之秘”的原因,以及天性好妄语外,就是因为“专学晋人”后虽有“大进”,但到老始终未能“入晋人格”。他说:“唐太宗力学右军不能至……故大骂子敬。”而他自己则是力学右军不能至,晚年也大骂“二王”了:“一洗二王恶札,照耀皇宋万古。”

米芾圣教序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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