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城人寿年内举牌耗资超30亿元 盈利、偿付能力均面临挑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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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者按：

　　今年以来，险资举牌上市公司动作频频，尤其“钟爱”公用事业、交通运输等行业。一方面，监管鼓励中长期资金入市；另一方面，险资面临“低利率”“利差损”和“资产荒”，必须深耕权益市场。

　　香港联交所最新资料显示，10月25日，长城人寿保险增持大唐新能源（01798.HK）500万股，每股作价2.3593港元，总金额为1179.65万港元。增持后最新持股数目为2.01亿股，最新持股比例为8.03%。

　　今年以来，长城人寿已多次在市场上出手，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统计，2024年截至目前，长城人寿已先后增持或举牌八家上市公司。长城人寿举牌的上市公司大多有一个特性——高股息率。大唐新能源、秦港股份、绿色动力环保、赣粤高速、无锡银行、中原高速的股息率分别为3.44%、4.53%、8.59%、3.12%、3.52%、3.72%。其中，江南水务、城发环境股息率虽然低于3%，但呈现上涨态势。

　　长城人寿在21世纪经济报道保险课题组发布的中国保险业竞争力研究报告（2024）寿险榜单中排名第22位。值得注意的是，长城人寿今年还新增绿色动力环保、无锡银行、赣粤高速3家联营公司。

　　年内举牌耗资超30亿元，在多家上市公司取得董事席位

　　据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粗略计算，今年以来，仅计算长城人寿获取的持有5%以上股权的上市公司的股份，长城人寿合计耗资超30亿元。

　　值得关注的是，最近三次举牌，长城人寿的目标均是H股上市公司，而之前的举牌目标则集中在A股。华创证券在研报中表示，相较之下H股具备折价优势，且针对港股红利税问题，机构投资者通过港股通投资H股，连续持有H股满12个月取得的股息红利所得，可依法免征企业所得税。从被举牌公司所处行业来看，长城人寿更加偏向于公用事业类上市公司，且大多都为央企或地方国企。

　　今年8月1日，绿色动力简式权益变动报告书中显示，“环保和公用事业是长城人寿重点配置板块之一，长城人寿认为绿色动力是国内垃圾环保头部公司之一，符合保险公司长期投资理念，适合险资长期持有”。

　　公告还披露，2023年以来，对于具有长期收费权，长期稳定现金流和长期稳定收益，能够穿越经济周期的优质资产，长城人寿加大集中配置力度，截至2024年中报，长城人寿权益投资取得不错的投资收益。

　　华创证券研报中也指出，2023年以来权益市场波动，险资减持权益类资产，但举牌潮逆向而起，主要由长城人寿牵头。从被举牌标的来看，长期股权投资风险因子收紧，举牌高ROE（净资产收益率）特征弱化，红利风格进一步凸显。“利差损”与偿付能力或构成长城人寿频繁举牌动因，行业性举牌潮趋势有望延续，但节奏上或更为缓慢。

　　以举牌公告日至10月31日的涨幅粗略计算，长城人寿持有5%以上股权的上市公司的股份可以为公司带来约3.61亿元的浮盈，并且其中尚未计算分红带来的影响。

　　最新披露的长城人寿第三季度偿付能力报告中显示，上述公司之中，绿色动力环保、无锡银行、中原高速、赣粤高速4家已经属于长城人寿的联营公司，除了中原高速，其余三家均为今年新增的联营企业。需要注意的是，构成会计上的联营企业需要获得这些上市公司的董事席位。此外，算上2023年举牌的金融街（000402.SZ）和浙江交科（002061.SZ），目前长城人寿持有5%以上股权的上市公司（含A股及H股）数量将达到十家。

　　值得注意的是，在获得董事席位，并顺利成为联营公司后，新准则下其股权可以选择计入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其他综合收益（FVOCI）。一位业内人士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考虑到持股比例达到5%，若计入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当期损益（FVTPL）则股价波动对利润表会造成较为明显影响，而计入FVOCI则不会对利润表产生影响。

　　新旧准则切换，高股息策略受青睐

　　据财政部及国际会计准则理事会（IASB）要求，在境内外同时上市的企业以及在境外上市并采用国际财务报告准则或企业会计准则编制财务报表的企业，自2023年1月1日起执行新保险合同准则（IFRS17）和新金融工具准则（IFRS9），二者合称“新会计准则”：非上市保险公司需在2026年起执行新会计准则，也可以选择提前执行。

　　按照IFRS9，超过5%、获得董事席位的股票可以计入长期股权投资科目，以权益法入账，只影响总资产而不影响利润表和投资收益，对于平滑保险报表和投资回报有重要意义。若无法获得董事席位，选择分红收益较高的股票，分红收益可计入投资收益中。

　　国信证券金融业首席分析师王剑（金麒麟分析师）表示，随着资产端长端利率下行和权益市场的持续波动，保险公司资产端面临显著压力。优质非标资产的陆续到期也为险资增厚投资收益带来了挑战。在新金融工具准则下，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当期损益（FVTPL）类权益资产加剧了利润表的波动。因此，保险公司通过举牌上市公司能够实现一定的会计利润平滑，降低权益工具投资的投资收益波动。

　　从会计角度来看，当持股比例超过20%时，保险公司可以将这笔投资计在“长期股权投资”项下，从而将公允价值计量法改为权益法，释放资本。同时，多名业内分析人士表示，未来能够提供持续、稳定分红现金流的高股息资产将成为险资逐渐增配的重点。这主要是基于新会计准则下，险企出于熨平报表波动和获取持续稳定分红现金流的考虑。

　　多家券商非银团队研报亦有类似分析认为，在IFRS9下，保险公司当期利润对于金融资产公允价值变动的敏感性提升，为了避免利润过分波动，保险公司可以选择行使OCI选择权，即允许把折现率调整造成的准备金变动计入其他综合收益（OCI）而不是净利润。从理论上来看，对于险资平滑报表和平衡资产负债，权益类资产更适合放入以公允价值计量且其变动计入其他综合收益（FVOCI）科目，公允价值变动永久计入所有者权益，股息收入计入当期损益，高股息率为特征的高分红、低估值股票是最优选择。

　　2024年，壮大“耐心资本”被多次强调。“耐心资本”不受市场短期波动的干扰，能够长期为投资项目提供稳定的资金支持，发挥市场稳定器和经济发展助推器的作用，促进企业的创新发展。新“国九条”进一步明确，大力推动中长期资金入市，持续壮大长期投资力量，优化保险资金权益投资政策环境，落实并完善国有保险公司绩效评价办法，更好鼓励开展长期权益投资。

　　华创证券非银团队研报分析称，当前，面对负债成本和无风险资产收益率的持续下行，险企的投资策略从“赚快钱”转向“长钱长投”，红利资产契合险企当前的需求。

　　然而，高股息、高分红能持续多久尚待验证，个别险企此前增持的部分高息股股价近两年表现不佳，有的甚至已经退市。有市场分析人士指出，需要注意“高股息”的价值陷阱，中长期盈利展望的稳定性和派息政策的持续性相比当下的股息率水平更重要。

　　盈利能力承压，偿付能力面临挑战

　　另外，密集举牌上市公司的背后，长城人寿的盈利能力和偿付能力充足率压力不小。

　　企业工商资料显示，长城人寿成立于2005年，北京金融街投资（集团）有限公司直接和通过北京华融综合投资有限公司、北京金昊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间接合计持有长城人寿50.69%股份，为公司控股股东，北京西城区国资委为公司实际控制人。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注意到，2024年10月29日披露的数据显示，长城人寿控股股东北京金融街投资（集团）有限公司主要财务指标发生了重要不利变化，其2023年的EBITDA利息保障倍数为0.20，2024年三季报显示，公司资产负债率为79.82%，较上年同期上升2.88%，速动比率为1.20，较上年同期上升3.28%，总资产报酬率为-0.19%，较上年同期下降648.84%，2023年年报EBITDA全部债务比为0.01，较上年同期下降83.43%。

　　长城人寿自身的盈利能力和偿付能力充足率情况也不容乐观，自2022年以来，长城人寿盈利能力大幅下滑，在2023年产生3.67亿元亏损，2024年一季度，长城人寿再次亏损3.52亿元，但受益于二季度以来股票市场行情回暖，至2024年三季度，长城人寿年内累计净利润扭亏为盈，达到5.36亿元。

　　根据保险公司偿付能力监管规则，保险公司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和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需要不低于50%和100%，2023年末，长城人寿核心偿付能力充足率和综合偿付能力充足率分别为90.61%、160.21%，至今年第三季度尚未有明显好转。

　　值得一提的是，2023年12月，长城人寿曾完成10.93亿元规模的增资扩股，公司控股股东的一致行动人北京华融综合投资有限公司以及新引进股东中国国有企业结构调整基金二期共同参与。

　　华创证券在研报中表示，长城人寿整体偿付能力仅高于监管红线50%，且存在小幅下行趋势，预计构成整体权益继续增持的核心掣肘。

　　根据中债资信出具的跟踪评级报告，长城人寿的保险业务收入实现大幅增长，但2023年受外部环境变化影响较大，准备金折现率曲线下移、投资市场震荡下行等多重因素导致公司出现亏损。2023年公司实现投资收益20.69亿元，同比小幅下降4.43%。

　　同时，受到国债收益率曲线下行以及保费收入大幅增加影响，2023年，长城人寿提取保险责任准备金同比提高100.10%至159.16亿元。此外公司2023年还计提了2.87亿元的资产减值损失（主要为可供出售金融资产及长股投减值损失），同比大幅增加2.77亿元。

　　中诚信国际也在最新的跟踪评级报告中指出，由于业务规模扩张及偿付能力报告口径下部分长期股权投资减值计提增加，考虑到未来公司保险业务的持续拓展及资本市场的不确定性，公司偿付能力充足水平仍面临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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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何松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