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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证券时报
证券时报记者 魏隋明
嘉应制药（002198）易主后，冯彪旗下海南椰岛（600238）即将举行司法拍卖，且存在着实控人变更可能。
作为资本市场知名的掮客，过去10年以来，冯彪和他的牛散联盟，接连向金城股份（现更名“神雾节能（维权）”）、零七股份（现更名“全新好（维权）”）、嘉应制药和海南椰岛至少4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发起过攻势。但是，在操作过程中，却被监管层查出股权代持等应披露而未披露事项。
证券时报记者发现，这场事关海南椰岛控股权的司法拍卖，冯彪虽然只是被动执行，但是拍卖前却暗流涌动，接棒冯彪出任董事长的王晓晴，曾计划通过定增入主，但遭股东大会否决。随后，在海南椰岛部分股权拍卖中，已竞买部分股权的买家张寿春，与冯彪的“盟友”张寿清的名字，只有一字之差。
接连法拍已丢一子
证券时报记者注意到，在阿里司法拍卖网上，贵阳市中级人民法院将于2023年2月21日10时至2023年2月22日10时（延时除外）公开拍卖东方君盛投资管理有限公司（下称“东方君盛”）持有的海南椰岛股份总计6000万股，占其持有公司股份总数的95.06%。
据悉，东方君盛曾于2017年为神雾科技集团向华创证券申请的一笔1.47亿元股票质押融资提供担保。但是，融资到期后，神雾集团却无法偿还借款。于是，华创证券起诉神雾集团及担保人东方君盛要求还款，并申请轮候冻结东方君盛所持有的海南椰岛股票。根据该案的判决，贵州中院执行此次拍卖，拍卖所得将用于偿还东方君盛所持海南椰岛股份质权人及为神雾集团担保等相关债务。
目前，东方君盛持有海南椰岛股份6350.45万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14.17%，全部为质押冻结或轮候冻结状态。第二大股东海南国资旗下的海口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持有上市公司6032.96万股，持股比例为13.46%，二者持股相差不大。
值得注意的是，此次遭法拍的6000万股海南椰岛股权，共计分为8个拍卖标的，每个拍卖标的750万股，起拍价1.1295亿元，折合每股15.05元/股。2月17日，海南椰岛股价收报14.9元/股。
在即将进行的海南椰岛6000万股股权拍卖中，8个拍卖标的中的任何一个标的成功拍卖，海南椰岛第一大股东将易主。
海南椰岛之外，冯彪旗下的嘉应制药，于今年2月7日被上海金融法院执行所有权转移。
2017年2月，冯彪旗下深圳市老虎汇资产管理有限公司（下称“老虎汇”）将其持有的嘉应制药5720万股股票，出质给东方证券，通过股票质押式业务融入资金。后因老虎汇违约，东方证券向相关司法机关提起诉讼，随后通过京东网络司法拍卖平台进行了网络拍卖，但因无人竞买而流拍。于是，东方证券申请以股抵债。
嘉应制药2月7日公告显示，公司已执行法院裁定，并由东方证券取得老虎汇所持上市公司5720万股股权，老虎汇将不再持有上市公司股份。
买家张寿春与盟友张寿清
嘉应制药之后，冯彪是否会再失去海南椰岛？种种迹象显示，此次事关海南椰岛实控人的拍卖充满悬念。
同样是因为债务问题，贵阳中院曾于2月7日至2月8日在阿里司法拍卖网上公开拍卖东方君盛持有的海南椰岛750万股股票，起拍价9052.5万元。根据竞买记录，该竞拍吸引了共计有6人报名，3人参与了竞拍。在经过近20轮报价后，最终被一名叫“张寿春”的个人，以1.01亿元的价格竞得。
参与上述竞拍的张寿春，究竟是何背景。Wind统计显示，在2022年三季报中，张寿春的名字出现在蓝光发展、新亚制程、中路股份、华铁股份、ST泰禾、四方精创等6只个股前十大流通股东中，合计持仓市值为3.06亿元。而在此之前，张寿春的名字，还曾位列金瑞矿业、*ST蓝盾（维权）、*ST辅仁（维权）、首航高科、*ST吉药（维权）等多家公司前十大流通股东。
已竞得海南椰岛750万股股份的张寿春，与冯彪的“盟友”张寿清，二者名字只是一字之差，二者是否存在关系不得而知。不过，记者查询发现，在资本市场上，张寿春与张寿清存在着交集。
企查查显示，成立于2013年的深圳市东方财智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冯彪曾任职执行董事、总经理。成立之初，冯彪持有东方财智50%股权，张寿清持股20%、曹芸持股20%、高忠霖持股10%。
与张寿春一样，张寿清也频频现身资本市场。Wind统计显示，在2022年三季报中，张寿清的名字出现在酒鬼酒、丰华股份、蓝光发展、ST商城、哈空调、赢时胜等上市公司前十大流通股东中。
值得注意的是，张寿春和张寿清的名字，曾共同出现在蓝光发展的股权拍卖中。
2022年6月25日，蓝光发展9000万股法拍，张寿春、张宇、楼益女、顾斌、王华翰等5人参与了拍买，各自均竟得1800万股蓝光发展的股份；2022年6月28日，蓝光发展1.1亿股又法拍，张寿清、张宇、张岳洲、陶世青等4人参与了竞买，其中张宇竞得2000万股，其他3人均竞得3000万股。
曾隐瞒代持组团围猎
实际上，作为资本市场知名的掮客，冯彪的背后，还有一群实力强劲的牛散盟友。
成立于2013年的东方资本投资集团，冯彪任职董事长，集团旗下拥有老虎汇（深圳）股权投资基金管理中心、深圳市东方财智资产管理有限公司、北京东方君盛投资管理有限公司等三家主要平台，为上市公司提供系统运营方案与资产重组、市值管理以及股权交易等专业服务。
东方资本投资集团旗下三家平台的股东名单中，还有曹芸、邢荣兴、曹雅群等多位牛散的身影。这些名字曾出现在锌业股份、*ST运盛（维权）、恒天海龙、祥龙电业、岳阳兴长、宁波富邦等上市公司十大股东名单中。
自2012年以来，冯彪和他的牛散联盟，接连向包括金城股份（现更名“神雾节能”）、零七股份（现更名“全新好”）、嘉应制药和海南椰岛至少4家上市公司的控制权发起过攻势。
金城股份曾于2015年9月抛出一份重组草案，重组对象为神雾集团旗下江苏冶金设计院有限公司。不过，在重组审核过程中，因为被揪出存在隐藏的代持等诸多问题，该重组被证监会否决。
根据金城股份公告，早在2012年10月，张寿清等4人作为一致行动人，共同参与金城股份重整。到了2012年12月，张寿清就分别与冯彪、高忠霖签署了代持协议，其所持部分股权实际上是由冯彪、高忠霖二人出资。2016年3月，张寿清与冯彪、高忠霖签订《解除代持协议》。
冯彪还曾计划通过重组入主零七股份，但重组失败双方对簿公堂，双方的交易细节由此曝光。
据披露，2015年4月~6月，零七股份原实控人练卫飞、控股股东广州博融，与冯彪、东方财智先后签署了《股票代持协议》、《股权转让合同》等4份协议。其中，《股票代持协议》约定，练卫飞、广州博融将不少于2800万股零七股份股票转让给东方财智、冯彪指定账户，由其代为持有。东方财智、冯彪提供不超过1.5亿元资金，代练卫飞和广州博融偿还所欠债务。
不过，由于交易过程中的股权代持、转让事项未按规定披露，零七股份在2016年2月遭到处罚。
老乡入主计划落空
此次股权拍卖前，海南椰岛还抛出过一份“易主”定增，但这背后却颇具玩味。
2022年8月和11月，海南椰岛先后两次接到控股股东东方君盛的《告知函》，东方君盛的托管券商根据贵阳中院发出的协助执行通知，被动通过二级市场的方式，两次各减持了448.2万股，占上市公司总股本的2%。
两次被动减持之后，东方君盛持有海南椰岛的比例，已降至16.84%。距第二大股东海口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13.56%的持股已相差不大。且东方君盛所持的16.84%海南椰岛股权，早已经被冻结和轮候冻结。
在此背景之下，海南椰岛2022年11月28日公告，公司拟以8.08元/股的价格向董事长王晓晴控制的海南信唐贸易合伙企业（有限合伙）（下称“海南信唐”）发行股票募资不超过6.54亿元，扣除发行费用后将全部用于偿还银行借款与补充流动资金。
冯彪2021年辞去海南椰岛董事长职务后，王晓晴接任董事长。截至2022年三季度末，王晓晴通过其控制的海南信唐和海口汇翔健康咨询服务中心（有限合伙）（下称“海口汇翔”）合计持有海南椰岛3.57%股份，为公司第三大股东。
若这次定增顺利完成，王晓晴将合计持有海南椰岛18.34%的股权，超过冯彪旗下的东方君盛和海口市国有资产经营有限公司，成为第一大股东、实控人。
不过，上述定增计划也引来上交所问询，并直指“是否存在潜在利益安排或抽屉协议”等，海南椰岛对此予以否认。
同为“70后”的王晓晴与冯彪，是四川南充老乡，冯彪是四川省南充市西充县人，王晓晴则出生于四川省南充市仪陇县。同时，二人的轨迹多次出现交集。
履历显示，王晓晴的任职经历横跨了教育、贸易等多个领域，并且有着多重身份。具体来看，王晓晴从2010年11月至今，任四川省张澜职业技术学校校长；2013年1月至今，任南充市张澜职业教育集团理事长；2014年5月至今，任南充技师学院院长。四川省张澜职业技术学校、南充技师学院均位于四川省南充市西充县。
和王晓晴一样，冯彪携旗下资本平台，也曾于2016年牵手南充市西充县，并抛出了18亿元的投资计划。但是，西充县法制办的审查意见是，存在“协议内容不明确、项目资金无保障等问题”，这份审核的法律意见书至今还能在西充县政府官网查询到。
商业方面，除了海南椰岛，冯彪和王晓晴还在海南信唐、海口汇翔健康咨询服务中心（有限合伙）两家公司上产生交集。
企查查显示，海南信唐成立于2020年12月，注册资金1.5亿元，参保人数0。成立之初，王晓晴持股81%、冯彪持股19%。不过，2022年11月21日，即海南椰岛在抛出上述定增预案前夕，冯彪退出，王晓晴持股增至99%。
海口汇翔也是一家参保人数为0的公司，冯彪原本是海口汇翔大股东，不过到了2021年5月，王晓晴成为第一大股东、冯彪变更为第二大股东。2022年11月28日，即海南椰岛发布定增预案同一天，海口汇翔发生变更，冯彪退出，王晓晴持股增至85%。
最终，接棒冯彪出任海南椰岛董事长的王晓晴，未能如愿入主，上述定增预案因未获得2/3以上赞同票数，在股东大会被否。表决结果显示，同意票数7590万股，比例53.17%，反对票数6686万股，比例46.83%。
值得一提的是，上述增发方案推出后，第二大股东海南国资方面，就以法拍在即建议取消或延期召开股东大会。这或许意味海南国资在上述议案审议中投出了反对票。
与此同时，海南椰岛在今年1月30日推出的股权激励计划，也同样被否。根据2月17日公司股东大会的审议，赞同票为53.62%，反对票为46.38%，未获得2/3以上票数。
亏多赚少一地鸡毛
“喝酒吃药”一直备受机构追捧，选对赛道的冯彪和他的牛散团，却不仅没有交出一份亮丽成绩单，相反因乱象丛生，问询、监管和罚单不断。
由于股权分散等因素，虽然冯彪2021年才成为海南椰岛实控人。但是，2016年1月至2021年9月期间，冯彪一直出任海南椰岛董事长，并向市场讲述了他的白酒梦。
其中，海南椰岛曾于2021年抛出了一份投资协议，公司在相关合同中承诺在未来5年内，由公司或协调第三方向糊涂集团注资50亿元，协助将糊涂集团打造为仁怀第二大酱香酒企业。不过，豪言壮语的冯彪，最终收到了一纸罚单。2022年11月，海南证监局发布关于对海南椰岛、冯彪、杨鹏采取出具警示函措施的决定。
营收方面，海南椰岛2016年录得8.46亿元，但此后，仅2017年高于这一规模，为11.43亿元，2018年至2021年，海南椰岛的营收分别为7.06亿元、6.25亿元、8.08亿元、8.33亿元。
净利方面，2016年至2021年，海南椰岛归母净利润分别为-3525.01万元、-1.06亿元、4051.33万元、-2.67亿元、2430.88万元、-6014.09万元。公司2022年预计亏损1亿元至1.2亿元，扣非净利润预计亏损更高，在1.4亿元至1.6亿元区间。
可以看到，冯彪执掌下的海南椰岛，总体上亏多赚少。若是剔除非经常损益的影响，仅有2020年赚1631.35万元，其余年份均录得大额亏损。
2016年末，冯彪旗下老虎汇以10.5亿元的受让价格，获得嘉应制药11.27%股份，晋升第一大股东。但是，原股东联手反对。于是，一场长达数年的控股权争夺就此展开，并最终上演了“全武行”。
乱象丛生的嘉应制药，经营上也陷入低迷。2017年~2021年，公司营收一直在5亿元左右波动，净利润分别为-2.18亿元、3587.86万元、-1.22亿元、1983.83万元和147.73万元。预计2022年盈利4200万元~5200万元。冯彪进入前的2016年，嘉应制药的营收为4.49亿元，净利润为5517万元。
即将举行的海南椰岛法拍，冯彪是出局还是故伎重施不得而知，但从过往其染指过的上市公司案例来看，操盘手法着实令人唏嘘。
责任编辑：吕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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