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质生产力风口来袭,VC/PE怎么投?

新质生产力风口来袭,VC/PE怎么投?
2024年05月14日 12:00 投中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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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题:第18届中国投资年会·年度峰会

  创造新质生产力需要专注和坚持,需要包容失败。

  新质生产力无疑是当下投资行业最热的词之一,来自市场一线的投资大佬们对投资新质生产力有什么独特的见解和体会?从当年的“工业4.0”、产业互联网今天的新质生产力,概念变化的背后有什么内在逻辑?

  对于创业投资,创造新质生产力需要专注和坚持,需要包容失败,还要敢于追求那些具有巨大风险和具有重大不确定性的早期科技创新类项目。

  5月10日,由投中网资深编辑杨博宇主持,啟赋资本董事长、创始人傅哲宽,明势资本创始合伙人黄明明,峰瑞资本创始合伙人李丰,基石资本副董事长林凌,华盖资本总经理、创始合伙人鹿炳辉,ATM Capital创始人屈田,火山石投资创始管理合伙人章苏阳,蓝驰创投管理合伙人朱天宇等嘉宾就“投资新质生产力,重塑新质繁华”的主题展开了一场巅峰对话。

  以下为对话实录:

  杨博宇:各位来宾,大家好!我是投中网的编辑杨博宇,非常荣幸今天能主持第一场圆桌对话,今天的主题是当下最热门的词汇,叫“新质生产力”,非常荣幸地邀请了八位资深的投资人和我们一起聊这个话题。

  我个人觉得风险投资家是最适合聊这个话题的人选之一,因为早在这个词语诞生之前,咱们就已经在投资新质生产力的公司,所以我希望大家从本身投资的角度聊一聊新质生产力的话题。

  刚才主持人大概介绍了一下新质生产力,但是从介绍可以看到这个词是非常概括、非常抽象的词,所以我们第一个问题希望能够压实这个词,让大家从自身的投资和实践出发来聊一聊您眼中的新质生产力是什么,包括哪些方面,最核心的本质是什么。

  从傅总开始,大家在聊之前先做一个简短的自我介绍。

  傅哲宽:大家好!我是来自啟赋资本的傅哲宽。我觉得国家现在对“新质生产力”都有比较明确的定义,站在投资人的角度,过去也一直在做这个方面的投资,只不过有了新的说法。刚创业的时候啟赋资本定位的投资核心策略就是投新技术在传统产业中的应用,也就是新技术推动传统产业的升级。事实上,国家现在倡导的新质生产力核心点还是这点。

  可能时代不一样,对于新质生产力的解释不一样。我们刚开始创业是2013年前后,那时候正好是用互联网改造传统产业大浪潮的起点。当时把这个方向作为啟赋资本重点投的方向,那时候叫产业互联网。

  后来再进化到整体产业数字化,再到今天用AI来支撑产业数字化升级,或进化到智能化。站在我们投的历史来看,过去策略一直都没有改变,随着技术的进步,更加关注新兴技术不断推动过去传统产业的升级,这是我大概的理解。

  杨博宇:傅总刚刚提到了对传统制造业改造的问题,我看之前北大国发院公布的估算数据,目前新质生产力占全国GDP 20%左右,传统制造业还是占80%左右,所以改造传统制造业成为新质生产力重要的方面。

  下面请黄明明总,黄总之前是创业者,在移动互联网时代做过公司,又做投资,在您看来从创业者和投资者两重身份,您如何看待新质生产力?

  黄明明:我觉得新质生产力核心是以科技创新为主的生产力,我们比较幸运的是明势资本成立的第一天起我们就是投科技创新。所以上一波电动化里最大的机会,我们是理想汽车第一个投资人,这一波人工智能里比较头部的大模型公司MiniMax,以及在座专业人士经常用的新的AI搜索产品“秘塔”,我们都是在第一轮投资的。

  对新质生产力的理解,我想讲一下在科技创新领域投资做了十年下来的体会。现在绝大多数人都在讲投科技创新,但是我觉得市场上99%的人严重低估了专注和坚持的难度和力量。难度是什么?难度是行业里从来不缺聪明人和学习快的人。

  同时行业里的诱惑又很多,就像我们的人生一样,能够排除掉每个时间的热点,一直专注在科技投资领域,我觉得这个事情是很难的,一年、两年、五年、十年是非常难的。现在我们对投资人的面试,最后只看一点:年轻人是不是愿意专注和坚持在科技创新领域里。你很容易在小红书、B站上学很多所谓的科技热点,像大模型等各种各样新的术语很容易讲到。但是多问2-3个问题,对方是不是真的热爱这件事情很容易就能问出来。我们认为,唯有热爱才能坚持,唯有坚持才能优秀,这是我们对投资新质生产力最重要的一点体会。

  所谓新质生产力里的“新”讲的是创新,创新非常残酷的事实是99%或99.99%的创新会是失败的,但我们今天的社会对失败的容忍程度又非常低。如果社会中最敢于突破、最敢于创新的人不能得到足够的宽容和支持,那对创造新质生产力是明显的阻碍。

  另外,我认为科技领域的风险投资,确定性是我们最大的敌人。如果你不敢于追求那些具有巨大风险和具有重大不确定性的早期科技创新类项目,那就谈不上整个社会能做颠覆式创新和创造新质生产力。

  杨博宇:黄总说热爱、专注、坚持对投资领域的重要性,同时对失败的包容和创新的重要性。下面有请峰瑞资本的李丰总为大家带来对新质生产力的看法,我是丰总的资深听众,您特别喜欢分享对于宏观经济、产业发展的看法,您不妨从这些角度为我们讲讲,在您看来新质生产力的产生背景?

  李丰:感谢投中,我是峰瑞资本的李丰。我们是个早期基金,各个方向的早期都有投。回到刚才主持人的问题,时间和过程其实还是挺轮回的,因为今天我们讲的词叫“新质生产力”,如果你往前看正好十年,还有另外一个词,当时还有点争议,叫“工业4.0”。在工业4.0说法出来之后的三年里,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有的人说我们该这么说,我们该这么做,有的人说我们不一定该这么说,不一定该这么做,这是2014—2017年之间的事。

  经过十年之后,今天说的新质生产力,当然范畴涵盖了全部的工业4.0加上更多的事情,加上了今天更多偏更前沿的科技,包括AI、生物医疗、交叉学科、量子计算、航空航天,这些事情是在过去十年发生的变化。

  从十年前来看,为什么当时有工业4.0的说法?走到今天,不管我们是更主动还是更多因为内在动力与外在压力的交叉,不管你怎么解释我们为什么会有今天的科技投资的热潮,从十年前来看,当时提工业4.0这句话的时候中国是什么样呢?

  有一个有意思的新闻,我今天早上坐车过来的时候稍微扫了一眼,我也稍微诧异了一下。过去16年中,中国农民工平均年纪由2008年的34岁变成2023年的43.1岁,增长了9岁,以及40岁及以下农民工的数量比2008年少了2500万。

  “硬币”的背面我来翻译一下,中国最多的时候有3亿多的农民工,这大概在90年代中期,到2010年,中国在总量经济指标上毫无疑问地变成了全球第二名,有的指标我们是第一名。在这个过程中,这个群体发挥了非常大的作用,但显然社会和人口结构也已经发生了变化。

  中国在2014、2015年的时候长什么样呢?可以说总量指标很厉害,占全球制造业增加值的26%,超过四分之一。到2021年,这个数字变成了接近30%。听起来挺厉害的,但是事实上来看有点挑战,因为我们制造业增加值的增加率还不够高,这体现在毛利总额占比和毛利率之间有很大的Gap。

  所以说,到了今天,下面这一层碰见的是大的经济、社会、人口的长期变化,上面那一层碰见的是虽然总量很多,但总量当中的纵向比例、提升率不够,这两个夹角之间就变成了这十年的状况。

  十年前叫工业4.0,今天叫内涵更丰富的新质生产力,中间看起来经过了起起伏伏的过程。工业4.0刚出来时,在说这件事的时候,大家有一段时间是有争议的,关于我们该不该这么讲。到了2018和2019年以及过去几年我们经历的变化,大家对我们该不该做这件事情、该不该这么说,不太有争议了。当然,这当中国内、国外发生了非常多的事情。

  最后的结论很简单,中国今天走到哪儿了呢?中国的各种各样经济的量化值有很多起起伏伏,在过去两三年中因为环境变化非常多,有一个数一直保持了双位数的增长,叫高技术产业投资,含高技术制造业和高技术服务业。芯片技术绝大部分是高技术附加值的服务业,因为它是制造业的服务业,他自己没有产线。这两部分一直保持10%几的增长。

  其中,高技术附加值的制造业大概占GDP的5%点几,占制造业的20%左右。当它只占GDP的5点几,占制造业20%的时候,意味着还有较多的机会在一级市场,因为在制造业里占比没那么高。如果占到了制造业的一半,或者占到了GDP的15%,意味着产业链的构成变成了规模以上企业比较多,甚至接近三分之一以上是高附加值的制造业企业,还有一些长链条的制造业企业。

  从5%到15%,还有这么大的空间。等高技术制造业占到了GDP的15%之后,也许投资的方向会再调一下,也许到时二级市场中的新质生产力企业就比一级市场要再多一些。

  今天我们回看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十年前是从哪儿开始的,为什么需要这件事?还有多远的路要走?从总量数据上来看就长这样。

  杨博宇:谢谢李丰总,下面有请基石资本副董事长林凌总带来新质生产力的介绍。   

  前几天我把基石资本的投资案例拉了一下,我也是能明显感受到基石资本的变化,因为在我刚刚入行的时候,大家说基石资本往往是PE或者投中后期比较多,但现在前沿的项目越来越多。比如最近大火的“智元机器人”,基石资本也是参与其中,我在成都的时候,有家机构和我说他们经常监控基石资本的投资动向,对他们来说是很好的转变样本,所以想请教一下林总对新质生产力的看法。

  林凌:谢谢,我是基石资本林凌。

  新质生产力是一个新词,因此也给投资行业带来一些新的认识。

  首先,刚刚各位嘉宾也分享了,改革开放以来,这几十年的时间,中国的工业化推动了经济的迅速发展,工业化也实现了普及。

  第二,我们赶上了互联网、移动互联网和新能源汽车等产业的大浪潮,这个过程中,通过不断地积累,整个经济和产业,还有人的素质都上升到了不同的台阶,对工具、设备的利用也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提高,机械化和自动化的程度也得到了新的提高。

  第三,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是不是可以在人的素质提高和设备、工具利用上创造更高的生产力?我想新质生产力可能有更多的理解,投资里看到更多的是一些盈利能力的提高,这给整个社会和投资界带来的影响是不一样的。

  过去20年来,基石资本对这方面的认识不断提高。过去大家可能觉得,我们的企业只要能够和国外有很好的互动,把国外一些不错的技术为我所用就OK,然后资本上就可以实现上市和退出。但是随着这几年中国不断地积累之后,我们面临两个机会:(1)在国外大幅领先的领域,我们是不是能进行一些国产替代?或者在供应链上创造更丰富的机会,增加更多的弹性、灵活性和韧性。(2)能不能做一些新的、前沿的、不一样的东西,或者把一些研发走得更前列。我觉得当下这两点可能是给中国带来了两个机会之窗。

  环境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以后,无论是国际竞争,还是国内政策环境的变化,都使得投资环境相比以前发生了比较大的变化,这个过程中如何支持这些创业者实现更大的发展,同时在退出安排上进行更弹性的处理,让社会能够有更丰富的资金、更多的资源支持创业者,是非常重要的事情。在现在这个环境下,无论是国产替代,还是把不一样的新东西做出来,我觉得是更大的挑战。基石资本在各个领域都做了一些尝试,我们希望做得更好一些。

  大概是这样的情况。

  杨博宇:下面有请华盖资本的鹿总讲讲对新质生产力的看法。因为我本身在成都,所以对川渝的企业比较了解,我知道重庆第一家科创板上市公司是鹿总的团队华盖资本投出来的,是做血液净化的山外山公司,您如何看新质生产力?

  鹿炳辉:我是华盖资本的鹿炳辉,下面我也简单分享一下对这块的看法和想法。

  这两年新的名词也比较多,但是就像李丰刚才提到的,过往每年基本上都有一些新的政府支持的产业政策、产业方向出来,包括之前的工业4.0,包括高质量发展,包括国产替代、自主可控、补链强链,都没脱离大的方向,都是要提高中国整个科技创新在国际上的地位,以及整个传统产业如何实现高质量的发展。这次提出新质生产力新的名词,我觉得可以从这几个方面去理解。

  第一,在某些方面上可能中国的产业发展或者科技创新在国际上算一个相对比较领先的地位,比如新能源里的动力电池,包括新能源产业里特定的技术环节。中国有一些世界汽车公司,应该处于国际上的领先地位。这些方向如何继续保持领先的地位?如何把产业链中间的各个环节,本身相对比较弱的产业链做上去,是需要思考的问题。

  第二个,很多关键的材料、关键的装备,国内和国际领先水平差距还是非常大的,在这些方向上如何实现中国的企业或者产业的突破?这个是理解所谓的新质生产力关键的方向和领域。

  第三个,这些新技术、新创新在一些传统行业,或者在一些应用领域里如何进行应用,如何改造传统行业,如何创造一些新的应用场景,这样会创造出一个新的产业来。如果要理解这个名词的话,可能主要是这三个方面。

  但是话说回来,一级市场的这些投资人,过去这些年都是看这些方向和领域,并没有因为新的名词出来,导致大家的投资策略或者投资方法产生质的变化。只不过不同的投资机构在某些细分领域、某些阶段上有些区别。但是大家之所以能够做到现在,我相信像前面嘉宾讲的,不会因为短期之内有些产业政策的变化或者一些新的名词出现而去对自己的投资方向、投资阶段和投资策略做一些大的调整。

  一般来讲,有一个新的名词出来,对一级市场、二级市场可能短期之内还会有些积极的影响。但这次来看,可能新的名词出来二级市场反响不大。再结合我以上所说的一级市场情形,不论是对一级还是二级市场,对整个金融行业影响并不大,这是一个大的方向。至于募资与退出:

  第一个,大家都要做人民币募资,现在很多机构的LP结构上可能政府类型的、国资类型的资金占比也比较高。说得直白一点,说自己是投新质生产力或者给自己打上此标签的,有可能只是为了在募资上更符合特定投资人形式上的需要,所以可能对大家如何讲募资故事有些影响。

  另外一方面,退出上,现在大的退出环境非常差。下一步会不会所谓的新质生产力重点支持产业,在退出上出台相应的优惠政策,要观望。因为这个词很宽泛,用得非常窄或非常具体也不太容易,所以下一步看退出上对一级市场有什么影响,也要观望。

  回归到主题,新质生产力新的名词出现,核心和之前大家做的事情没有什么大的变化,具体对募资、退出有什么影响?依然有待观察。

  杨博宇:谢谢鹿总,下面请屈田总,屈田总扎根东南亚,之前投出了极兔这样的大企业,能否从全球产业链和供应链的角度讲一讲对新质生产力的看法?因为新的服务和新的业态也属于新质生产力包含的内容。

  屈田:感谢投中,因为我是一个新基金,可能很多人不了解我们,简单做一个自我介绍。

  我们基金是2017年成立的,总部设在印尼雅加达。我们基金做的是什么?支持新一代的中国企业家、生而全球的中国企业家打造全球领先企业,从东南亚、拉美出发。投的最典型公司是极兔速递,我们是极兔速递最早也是最大的机构投资人。极兔速递是现在东南亚最大的快递公司,覆盖了13个国家,包括拉美、巴西、墨西哥、中东、阿联酋、沙特阿拉伯,包括非洲、埃及,他们去年的收入是90亿美元,现在每天的快递单量是7000万单,应该说是现在全球化做得最好的本地化快递公司。

  参加这个论坛,我一开始听到新质生产力这个名词有点懵,我说我为什么在这个论坛?因为我2017年去海外,对新质生产力是什么对新质生产力是什么没有概念,但是后来听在座的各位分享之后,原来新质生产力是这个意思,我发现我的基金做的是什么?我们其实做的是帮助中国新质生产力实现全球化。

  刚才也分享了中国的新质生产力占了中国GDP大概20%。我们可以猜一猜全球范围内新质生产力占全球GDP多少比例?我猜不超过10%。再到新兴市场,比如东南亚印尼或者拉美、巴西、墨西哥这样的国家,我估计占比不到5%。但是新质生产力代表的模式、技术我认为是非常领先的,所以我们在做什么?我们是不是有可能帮助这些新质生产力在新兴市场、在全球范围内提升到10%、20%?这个过程中我相信会创造巨大的价值。

  怎么做?我们看到中国从企业出海、技术出海有几个阶段,最早是产品出海,我们所说的代工,所以中国变成了世界的工厂。但是发展到现在也出现了很多问题,地缘政治、贸易纠纷,所以进入了下一个阶段叫“制造出海”,我们看到现在很多工厂供应链向海外转移,去了越南、印尼、墨西哥。

  第三个阶段是“品牌出海”,过去我们都是代工,别人掌握品牌,所以价值链我们只做了最薄的一侧。比如苹果手机卖那么多钱,没有一个零部件是自己生产的,但是钱都被苹果赚走了。我们现在看到很多,比如华为手机、Oppo手机、格力空调,不光是中国的品牌出海,我们现在还看到很多中国背景的全球品牌,包括在东南亚投资的领先美妆品牌Y.O.U、领先的母婴品牌MAKUKU,我们相信未来全球会出现一大批全球顶尖的品牌是中国人创办的,依赖中国的技术、中国的供应链能力。

  品牌出海下一步是什么?服务出海。比如极兔是一个典型的服务出海例子。还有一个很重要的模式出海或者服务出海是电商出海,这其实是深刻改变全球的供应链模式、消费模式的一件事。大家都讲中国“四小龙”,现在电商平台出海,但是电商平台出海有很多问题,其中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是物流,物流的成本太高了。所以极兔是2015年创立的,到现在做了一件什么事情?比如他们在东南亚把整个物流成本从原来到现在降低了30%,所以其实极兔的出现大力地推动了整个电商的发展,

  包括刚才二海总讲瑞幸咖啡,我们在印尼也孵化了一家连锁咖啡叫TOMORO咖啡,其实就是认真学习瑞幸的模式,我们过去一年时间开了500家咖啡馆,现在是印尼第三大咖啡品牌,我们马上就会做到第一,现在其实在印尼已经超过星巴克了。

  服务出海下一个阶段是什么?我认为是技术出海或者科技出海。很好的例子是Tiktok,Tiktok最核心的是流量的算法,这也是为什么美国用各种方法想去抢夺Tiktok,其实最有价值的是它背后的技术,包括中国的高铁。所以印尼的雅万高铁是用中国技术制造的,包括新能源的技术,所以关于新质生产力全球化我就分享以下几点。

  杨博宇:谢谢屈田总,下面有请火山石投资的章苏阳为大家带来对新质生产力的看法。

  章苏阳:中国现在人均GDP大概是1.2万亿美金,不高不低。再要向前走,中央提出来更多要靠新质生产力把GDP带动起来。

  横向比较一下产业工人,一个美国产业工人的收入可以养活3.5个人,夫人可以不工作。如果有两个孩子可能会有点困难,但基本上能够过的去。日韩一个产业工人能够养活3个人,一对夫妻养一个孩子是没有问题的,夫人也是可以不工作的。

  中国现在的情况是怎么样呢?中国的一个产业工人能养活1.15个人,也就是说一对夫妻一定都要工作,养孩子相对来说是比较困难的。这跟产业结构是密切相关的。如果不把产业结构向更高端来推的话,要改善这个情况是有难度的。由此,我们提出了要“产业升级”。所以现在的新名词就是“新质生产力”。作为VC来讲,必须按照新质生产力的角度来调节或校正你对投资的思路。

  这会带来一些变化:

  一是跟新质生产力有关的做法,基本上都是洒一层土再夯石,洒到后来谁的城墙高,谁就可能取得最后的胜利,拿到更多的收益,这个过程是免不了的。

  移动互联网时代结束以前,基本上能以快速的资本投资,在短期内产生垄断,垄断后靠长尾效应取胜。国内互联网行业产生了6个大厂,虽然也有亏损,但并不影响他的市值,有无数的投资人在过程中赚了钱。这种情况在将来发生的几率会非常少,基本上就是靠洒一层土再夯石。

  是不是所有VC都能满足这种变化?原来大家招的都是一流学校毕业的“聪明人”,这种模式是不是还能持续?我估计也是不能持续的。

  第一, 最聪明的人感觉到,与其去到投资行业,还不如直接进入到新质生产力的某一个企业里,所以最聪明的人现在会逐步分流了。

  第二, 投资人员的构成可能会越来越具有产业背景。有点凡尔赛的说法,好像投资人都比较聪明,学习能力比较强,但对工艺细节等东西的理解是与从产业出来的人不能比的。所以VC队伍本身可能随着新质生产力的落实发生变化。

  第三, 上层建筑决定了经济基础。如果中央有政策的话,几乎所有地方都会拿这种政策要求来制定自己的发展计划,这样就会产生非常高度的同质性,卷可能就是由这种同质性带来的。

  在将来的投资里要分清结构性重点,包括纯粹、阶段性的结构性重点。比如说去年到今年可能要投硬科技,这两年只要讲到软件公司,几乎没有人看。是不是明年又会重视这一点呢?不知道。

  在新质生产力下,做VC的难度上会比原来提高很多。或者说咱们这行从1999年开始就有一个比较好的起步,但现在对投资人的要求和难度可能是最高的。但是,你既然干了这行,你总要把它干好,没办法。

  基本上就是这样的态度,谢谢!

  杨博宇:谢谢章总,不仅讲到了产业对新质生产力的影响,而且还讲到了新质生产力对VC内部群体的影响。下面有请蓝驰的朱总为大家带来见解。

  朱天宇:最后一个发言的往往是最有挑战的,我切换视角来想想这个问题。

  今天虽然在讨论新质生产力,但实际上我们希望讨论的是行业发展驱动力因素的视角。

  我相信这几天大家也讨论了很多,对于VC从业者来讲,链条中处在的角色上有两个很关键的视角:

  一是我们自己的心态,内驱力从何而来;二是我们在寻找新策略时要考虑哪些要素。

  我朋友圈一直置顶了一条两年前发的朋友圈。当时看《兄弟连》的时候里面有一句特别燃的台词,他说:我们是散兵,我们注定是要被包围的。

  为什么这句话特别燃呢?讲的是你作为这个角色,必然要面对的挑战是什么。我们作为VC天生要面对的挑战是什么?这是内驱力从何而来很重要的视角。对我来讲就是要追逐科技创新带来的新影响力,以及过程中好奇心的满足、成就感的达成。

  当然,这一切确实有赖于外部环境。为什么一百年之前没有VC的游戏规则,它有很多要素要构成。但我想说的是另外一个视角。拉长时间尺度来看,过去40年未必是常态。从这个角度来讲,未来要在常态下寻找新质生产力机会,这是心态带来的内驱力向内的视角。

  向外是另外的角度。蓝驰有二十年的经历,在中国一直在做早期创业投资。另一位合伙人是新加坡华侨,我也更加理解新加坡的视角。大家可以想象为什么李光耀生前备受各国的政要尊敬,大家都不远万里跑到新加坡来问计天下。

  因为新加坡一直在跟大国博弈,因此它有更务实的视角看大家到底在哪方面有长处、有短板。当用更务实的视角落实到经济和商务时,可以更加清晰地找到比较优势是什么。换句话说,我们不能自己跟自己比,要放到全球视角想。刚才有很多大佬也在讲比较优势的要素是什么,这是新质生产力真正的视角。

  虽然新质生产力是今年新提出来的新词,但在我们自己心态的管理下,还是一直沿着原来的硬科技、前沿科技方向去投资,无论是量子计算、核聚变、脑机、低空经济等,我们在两三年前布局的几个项目,今年得到了更多的支持。最近我们花时间更多的还是在人工智能、机器人的项目上,包括投资了月之暗面、智元机器人等。

  人工智能加机器人加新的交互界面,是我认为未来10-30年大周期里“三浪”叠加的新机会。带着科技成长内在动力的驱动因素叠加之下的机会,一直是我们关注的新质生产力的方向。同时在国内,一方面夯实,一方面追赶前沿,也带来很多新机会。除了最前沿的量子科技、先进制造相关的新材料、新能源、功率半导体、算力芯片等,我们都做了很多早期的布局。

  回应刚才说的新质生产力,我们更多想怎么以更好的心态看待外部环境的挑战,怎么沿着VC自己的内驱力,而不只是外部标签的驱动,寻找我们的策略和机会。

  杨博宇:谢谢朱总,朱总把我想问的第二个问题引申出来了,新质生产力到底投什么?怎么投?特别是在当下的环境,同质化越来越严重,退出窗口期也是越来越短。这样的情况下到底投资新质生产力有哪些痛点和阻点?每一位老板的发言时间2-3分钟,傅总先聊一下。

  傅哲宽:我觉得其实不管概念怎么变迁,还是一直在坚持自己的策略。

  我们过去打下了非常好的基础,过去从投产业互联网再到数字化再到产业AI化。举个例子,我们过去投的一些数字化产业平台,他们在各自行业积累了大量行业数据,现在可以利用大模型技术来做这些行业的垂直模型。比如我们投资的电子工程师平台,未来如果利用海量的电路数据建立起垂直模型,可以替代EDA这些设计工具等等。

  其实过去我们一直在技术创新进步,还是在熟悉的领域耕耘。除了产业数字化AI化,我们在过去积累的科技优势领域成体系布局,比如刚创业的时候最早投商业航天,做遥感卫星数据服务的企业航天宏图上了第一批科创板,应该也是中国第一家商业航天类的上市公司,我们围绕这个主线,未来我们将布局从卫星载荷到卫星工厂、星座、运载工具等等,形成了商业航天领域的整体投资板块。

  总体来说,我觉得作为投资机构核心还是盯着技术进步推动传统产业不断升级带来的新兴机会,主线不会变。基于技术进步做一些改变和调整,在熟悉的领域做一些投资和布局,我觉得就会比较主动。

  杨博宇:谢谢傅总,下面请黄总谈一下这个问题,黄总当时投理想的时候也是有很多非共识在里面,您觉得怎样才能投出下一个理想?

  黄明明:刚才讲追求不确定性,在我们所有投资案例里发现,当时不确定性最大的项目往往都是能带来超额回报的项目,包括理想汽车、云鲸、秘塔等等。

  刚才苏阳讲得很好,我个人认为未来中国面临最大的挑战其实是人口结构的问题。去年年底中国60岁及以上的人口超过2.9亿人,这个数字到2035年会破4亿。如果再看一下出生率的趋势,意味着未来的十年,我们国家会有越来越少的年轻人需要养活数量比美国总人口还要多的老龄人口。   

  如果以我们今天的人均生产效率看,这也解释了为什么我们前面十年比较幸运投到了电动化里最大的机会。未来10年、20年,我认为科技投资的主体都会和AI相关,因为只有AI、包括AI驱动的机器人能在蓝领、白领等劳动生产领域极大地提升人均生产效率,这是也中国社会在未来10年、20年需要解决的最大问题。

  做个小广告,我们投的云鲸扫拖地机器人,现在已经完全实现自动上下水、完全自动清洗拖头,只需要设定时间就可以自动工作,我认为类似这样的产品将会是未来非常重要的劳动力的补充。

  相信未来10年、15年,人类社会需要的算力会是今天的100万倍,所有和算力相关的基础设施投资,包括可能未来建设超大的数据中心、超算中心需要的制冷技术等等,大家都在围绕这些领域在投资。   

  杨博宇:谢谢黄总。

  李丰:今天做科技投资的好处是,大家都做科技投资。今天做科技投资的挑战也是大家都做科技投资。

  再往下,大家怎么投?每一个科技行业都有各自的规律,可能中国有一些特别的要素影响了科技投资本身的进展和速度。比如大概要等到中国先变成普通手机的制造业产能的全球之王,我们才接得住智能手机时代的机会。2007年有了苹果,到2012年中国变成全球智能手机的最大市场和最大制造规模的国家。中国智能手机的使用率和使用规模都是全球第一名后,才有了快手和抖音。大概2017、2018年之后,有了中国第一次不是Copy to China,是别人Copy from China的Tiktok,这大概是历史上第一次中国把创造的商业模式出海,而这一切都要从我们变成中低端手机制造业的第一大产能国开始。

  今天我们讲新能源车和自动驾驶算法公司。九年前我们基金刚成立时,这两个概念就非常热。九年之后,中国的新能源车卷成全世界第一名,最大市场、最大产能、最多出口量;算法公司都还在博弈。投资科技的好处是,除了黄明明投的理想之外,不管是投电池、电机、电控,还是投激光雷达、毫米波雷达等传感器,多多少少公司都获得了成功。在以后很长时间、在很多产业,大概都会重复这样的过程,这是中国给科技投资带来的中国特点和中国特色。 

  杨博宇:谢谢李丰总。

  林凌:我们主要还是从国产替代和技术创新两个方向来关注市场的一些新机会和新趋势。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经过四十余年的工业化积累,建立了庞大的工业基础,同时互联网和移动互联网积累了庞大的数据,应该说相对于其他国家,我们可以更好地将二者相结合,从而产生更多的创新。我们快速发展迭代走在市场前列的新能源将助力这种创新。这个世界不是平面的世界,我们不仅要脚踏实地,还要仰望星空,低空、低轨有很多的发展机会,我们可以结合新的产业和新的技术去发展去做空地一体化。总之,我们要拥有更开阔的视野站在更高的空间看待发展,推动并见证新工业革命带来的新机会。

  杨博宇:鹿总要怎么投?

  鹿炳辉:新质生产力对大家短期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把周期拉长,我们自己的投资策略也会有些调整。从过去几年来看,第一个特点是,投的相对成长期项目居多,这两年中早期的项目比例占比更高。

  第二个,我们之前投成长期和成熟期的项目有个好处,和这些相对较大的产业企业建立了不仅限于股权的良好的合作关系,所以在应用领域,确实有比较好的资源和场景,包括在一些比较前沿的医疗、金融、供应链物流、芯片半导体。

  简单归纳就是:一方面,早、中期的项目、科技含量高的项目占比越来越高。另一方面,跟下游比较大的细分领域建立更密切的合作关系。

  杨博宇:谢谢鹿总,屈总应该是最不用担心内卷的投资人,您接下来的投资节奏和投资方向是怎么理解的呢?

  屈田:怎么投资全球化的新质生产力,主要谈两点:

  第一, 人工智能现在是非常热门的话题,投资人也经常讨论,人工智能会不会把投资人给取代了?我研究了,认为前景非常不乐观,是存在这种可能性的。但是我认为有一个角色是人工智能绝对不可能取代的,是什么?是企业家,你的新质生产力、技术、模式再牛,你也取代不了企业家。成功的企业家不是靠技术,而是靠企业家的精神。

  举个例子,大家可能不知道,Elon Musk并不是特斯拉的创始人,他其实是特斯拉的投资人,这个技术并不是他研发的,但是没有Elon Musk,特斯拉就是一家倒闭的公司,不会成为全球最伟大的电动汽车企业。

  作为全球化的新质生产力,需要全球化的企业家,而我们现在重点在支持“生而全球”的企业家。这是什么概念?

  这个企业家虽然是中国人,但他创业第一天就在海外。比如说极兔速度创业第一天在印尼,比如说东南亚最大的电商公司SHOPEE创业第一天是在新加坡,比如说传音手机的创业第一天是在非洲。这样的团队国际化能力更强,更有机会达到全球化的新质生产力公司。

  第二, 你的生产力再新再高质量,一定要跟你所处的国家实践相结合。举两个例子:

  案例一:现在讲低空经济、无人飞机,大家都在想象未来的物流配送都是用无人飞机配送,我认为绝对不可能。中国现在快递单量一天3亿多单,大家能想象这3亿多单全部用无人机配送吗?首先低空的秩序就被扰乱了,其次这样绝对不是成本最优化的。但在印尼,他们正在探索无人机配送。什么原因呢?因为印尼是万岛之国,很多小岛只有通船,连飞机都没有,而且一天单量可能就几十单、一百单,所以用无人机是最好的配送方式。

  案例二:我们在印尼做的连锁咖啡是类似瑞幸的模式,但是印尼人的消费对价格非常敏感。后来我们发现瑞幸咖啡的定价在印尼太贵了,所以把瑞幸咖啡的模式和蜜雪冰城的模式相结合,做得更便宜,这个模式现在在印尼取得了非常大的成功。

  杨博宇:章总,您觉得现在投资中期之下的痛点是什么?

  章苏阳:我用两个名人的一句话。第一句话用毛主席的:在战略上要藐视敌人,但在战术上要非常重视敌人。第二句话用胡适的:大胆假设,小心求证。

  朱天宇:希望沿着刚才提到的从全球视角来看中国比较优势,又发挥我们在之前中国扎根的信息科技项目的基础,为他们创造更多出海打市场的机会。

  稍微分享两个例子:

  一是我们之前投的电动垂直起降机TCab Tech,他们现在最大的客户来自于中东,最新一轮的融资也是来自于中东。

  二是我们之前投的电池回收技术公司,现在他们最大的客户和最大的收入来源在欧洲,而不是在国内。而且在跟行业最头部的客户一起往前走。包括我们最近投的北美物流公司,也是利用像Temu、SHEIN等中国的大的出海平台,形成新的服务供应商的机会。

  这几个例子描绘了我们希望看到的新质生产力的机会到底怎么抓,以及怎么很好地发挥中国的比较优势在全球化中的机会。

  杨博宇:由于时间关系,论坛到此结束,希望各位投资人能投出下一个百倍回报的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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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梁斌 SF0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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