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张问:“十世可知也?”子曰:“殷因于夏礼,所损益,可知也;周因于殷礼,所损益,可知也。其或继周者,虽百世,可知也。”
【注释】
世:古代称30年为一世。
殷:指商朝。
因:指沿袭、因袭。
礼:指整个礼仪文化,用来规范社会行为的法则、规范、仪式等文化的总称。
损益:减增;废除与增加。
【译文】
子张问:“一个国家十世的演变情况可以预知吗?”孔子说:“商朝沿袭了夏朝的礼仪制度,根据当时它废除与增加的内容,十世后的情况是能预测出来的;周朝沿袭了商朝的礼仪制度,根据它废除与增加的内容,十世后的情况也能预测得出来。将来如果有谁承继周朝的政权,其礼仪也当是因袭周礼。对其好恶增减情况进行分析,就是一百世后的情况,也是可以预测的。”
30年为一世,十世是300年后的事,孔子认为是可以预测的。
商朝沿袭了夏礼,然后根据自己的治国思想进行了增减,这增减中的喜恶隐藏着十世后的兴衰。也就是说,商朝建国300年后的事,在那时就埋下了伏笔。周朝沿袭商礼,在此基础上,周公根据自己的治国理想,又进行了很大的变革,那么,周朝建立后300年后的事,也早就奠定了基础。以此类推,后来取代周朝,因袭周礼的各个朝代,只要看一下他们对周礼的变革增删,就知道这个朝代未来的情况了,别说十世,就是一百世后,也是能据此预测的。
在这里,孔子强调了“礼”对一个朝代的重要性。礼之兴衰,决定着未来的国运。孔子曾经说:“悠悠万事,唯此为大,克己复礼。”他一生推行的教育思想都与恢复周礼有关。“仁义礼智信”的基础也来自周礼。
西周是孔子的理想之国,之所以成为理想国就是因为制定了周礼。进入东周时期,什么都乱套了,一切都不按规矩来了,这就是孔子痛心疾首的礼崩乐坏。“孔子之时,周室微而礼乐废。”礼仪乱了秩序就乱了,秩序乱了天下就乱了。孔子呼吁恢复周礼。
周礼是周公制定的。此人品质高尚且才能过人。文王在世时就经常帮助文王做事,文王去世武王继位后,辅佐武王推翻商纣王建立周朝。为了稳固统治,周公制定了一整套详尽周密的管理制度,大至天下九州、天文历象;小至沟洫道路、草木虫鱼。
孔子把周公看成是为政者的道德楷模,把他制定的周礼视为治国宝典。面对混乱不堪的春秋世道,他时时刻刻都在想如何恢复周礼,却有心治病无力回天。“夫礼,天之经也,地之义也,民之行也。”
在这一则,孔子告诉为政者,想国泰民安,“礼”的推行至关重要。而“周礼”是最高明的文化制度。以后的朝代,以此为基础治理国家,哪怕百世后的情况,也是可以预测的。那就是,凡是推崇践行周礼的,必然兴盛。凡是废除丢掉周礼,必然礼崩乐坏而至衰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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