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玄在《温一壶月光下酒》文中说:“喝淡酒的时候,宜读李清照;喝甜酒时,宜读柳永;喝烈酒则大歌东坡词。其他如辛弃疾,应饮高粱小口;读放翁,应大口喝大曲;读李后主,要用马祖老酒煮姜汁到出怨苦味时最好;至于陶渊明、李太白则浓淡皆宜,狂饮细品皆可。”真可谓诗词可下酒也。
不过,林清玄还提到“现代人饮酒讲格调,不讲诗酒”,套用杨万里的话,就是“不解风趣”。接着,他解释道:“在秦楼酒馆饮酒作乐,这是格调,能把去年的月光温到今年才下酒,这是风趣,也是性灵,其中是有几分天分的。”喝酒不能只讲量,图个稀里糊涂的一醉,应该有着直达精神层面的交流和互通,要是能“忍把浮名换作浅酌”,“荣辱皆忘”,尽得大境界。
诗词可下酒,月光亦可下酒,要是月光之下拿诗词下酒,想必就妙不可言了。李白会边喝边来个“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杜甫会边饮边念叨着“露从今夜白,月是故乡明”;苏轼会边酌边唱“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对了,杨万里也不会空对明月,辜负了那晚的好月光,只是我们不确定会不会以“忽然觉得今宵月,元不黏天独自行”来入酒。
说了这么多,偏偏都有个酒,而且看似酒是主导。实则不然,我们可以换一个思路。喝不同的酒,要拿不同的诗人或词人的作品;反过来讲也未尝不可,即读不同的诗人或词人的作品,可以用不同的酒作陪衬,诗词想必更应景,也更入心。至于月光下酒,酒何尝不能是应和月光!若是读诗词时,有月光亦有酒,更是应有之义,也定快意平生。
当然,对我而言,由读诗词推及读书,酒非不能没有,毕竟我可不能相比于那些先贤们;只是月光,是绝对不能少的了。
汪曾祺在《晚饭花》中写道:高邮人过中秋节,是“在院子里摆好了矮脚的方桌,放了毛豆、芋头、月饼、酒壶,准备一家赏月”。汪老语言平实,回味无穷,读着读着,似月光已要漫上我们的身躯。他又在《夏天》中写道“看月华。月华五色晶莹,变幻不定,非常好看。月亮周围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大圆圈,谓之‘风圈’,近几天会刮风。”不觉间,让人浑身清爽,夏夜的浪漫也慢慢出来了。
如此美文,月光再不出来,哪怕只是来应应景,恐怕就已说不过去了。何况,月光的美好,绝不是单纯的应景。
“到了夏日,柳树上全挂了叶子,枝条柔软修长如长发,数十缕一撮,数十撮一道,在空中吊了绿帘,巷面上看不见楼上窗,楼窗里却看清巷道人。”这是贾平凹的五味巷一景,这篇《五味巷》风趣自然,令我百读不厌。读着读着,到“天上下了雪,在楼上窗口伸手一抓,便抓回几朵雪花,五角形的,七角形的,十分好看,凑近鼻子闻闻有没有香气,却倏忽就没了”,不禁一笑。
白天忙碌,属于自己的时间微乎其微,只能向睡眠时间挤压,硬要看一会儿书,这又怎么会少了月亮的陪伴呢?而就在这种和月光看似无关的阅读中,或因疲倦的一次抬头,或因想到了自己的故乡,偏偏就让阅读和月光建立了联系。
月光伴读一瓣香,此香如花香又胜于花香。想来也是,茉莉的清香,夜来香的浓香,桂花的甜香,到底谁也概括不了有月光的书香。
月光伴读一瓣香,此香男女老少皆宜,此香入梦香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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