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一八之夜1

转自：沈阳晚报

　　牛茂杰 王建学/著

　　辽宁教育出版社

　　1931年9月18日，入夜后，奉天城北柳条湖村的人们忙碌了一天，跟往常一样，歇息了。

　　住在村东头的柳明良二更天起来喂牲口，将铡好的草料搂到簸箕里，站起身倒进牲口吃草的槽子里。一回身，突然看到不远处的南满铁路上，亮起一团刺眼的火光，接着传来“轰”的一声巨响，脚下的地都跟着颤动了一下，正在低头吃草的那头骡子，惊恐地扬起脖子“咴咴”叫起来。柳明良也吓了一跳，心想，这三更半夜的不睡觉，作什么妖儿？他放下簸箕，又给那头骡子饮了些水，正准备回屋睡觉，从北大营方向传来一阵紧似一阵的爆豆似的枪声。他心里合计，这下坏了，是不是日本人跟少帅的东北军干起来了，他吓得忙去关院门。

　　住在村子南头卖大缸的姜翰东三步并作两步地走过来，惊慌地大声道：“柳大哥，快，我家房子给震塌了，孩子埋里头了。”柳明良大吃一惊，顾不上关院门，提溜着马灯跟着姜翰东深一脚浅一脚地来到他住的院子。见房子的西北角塌下来一大块，柳明良把马灯挂到拴牲口的桩子上，跟姜翰东忙不迭地用手搬开塌落下来的房梁和泥土瓦块。柳明良伸手一摸，摸到了炕上的孩子，急声道： “快，孩子还有气。”

　　两个人从一根房梁下将孩子慢慢地拉出来，姜翰东见儿子脸色煞白，鼻子里在往出流血，呼吸微弱，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这时，在兵工厂做工的肖阳快步走了过来，问：“咋啦？”姜翰东抱着孩子，带着哭腔道：“我儿子快不行了，咋办啊！”柳明良站在边上也急得直跺脚。肖阳脱下夹袄盖在孩子身上，抬头见北大营方向火光冲天，骂道：“妈的，我就知道，这关东军三天两头地搞演习就不是什么好事儿，我回去给孩子弄点儿水。”说着转身大步流星地走了。

　　柳明良叹了口气，说：“咱村儿里那个郎中去城里他闺女家串门走了三四天了，你不是认识益善堂的刘大夫吗？不行等天亮了赶紧进城找他给瞧瞧吧。”

　　这时肖阳提溜着一个水壶，拿着一个碗回来了。几个人勉强给孩子喂了点水喝下去。好不容易盼到了天亮，柳明良回去跟老伴儿打了声招呼，就跟姜翰东奔了城里。

　　眼看着到了小北门，忽然几个担着菜筐赶早进城卖菜的菜农没命地跑了过来：“不好了，日本人开枪杀人了！”一个女人拉着两个孩子，也跌跌撞撞地往回跑，嘴里凄惨地叫着：“孩子他爹啊，孩子他爹，你死了我们娘俩儿咋活啊！”

　　两个人抱着孩子不敢再往前走。远远地看去，城门楼子上架着机关枪和小钢炮，城门楼子下边站着四五个端着枪的日本兵，离城门不远的地方，横着几具尸首。

　　明日看点：九一八之夜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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