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现中华传统文化的当代表达

党的二十大报告强调，传承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满足人民日益增长的精神文化需求。对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是多方位、多层次的。近年来，不断创新优秀传统文化的当地表达，成为艺术创作新风尚。探寻中华传统文化的当代表达，努力讲好中国故事，更好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去”，更是社会各界广泛参与讨论的热点话题。

中国艺术面临着本土化与全球化关系的新课题。在这一课题中，泉州籍火药艺术家蔡国强已在五大洲实现了563个个展和项目，最近又获得美国哥伦比亚大学东亚研究所表彰。颁奖词介绍：“蔡国强通过跨越西方和亚洲艺术领域三十多年开创性艺术表达，为增进人类对东亚地区理解作出卓著贡献。”

中国艺术家获得西方业界普遍赞誉，表明了中国艺术与国际对话的有效性，既能为探索构建文艺交流话语体系，向海外传播中华优秀传统文化提供参考借鉴；也能为提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走出去”的质量与精度添砖加瓦，促进中华文脉开枝散叶、绵延勃发。

坚持文化主体性

彰显中国传统文化价值

中华文明博大精深，传统文化源远流长。坚持文化主体性，全面深入了解中华文明历史，能有效地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彰显其独特价值。

彰显文化主体性，是蔡国强艺术精神最鲜明的特征。闽南文化以闽南方言为载体，以海洋文化为主要特征，融合中原文化、闽越文化、华侨文化等，兼有独特方言与强烈地域文化特征，是中华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蔡国强在泉州古城出生、成长，浸润了家乡多元的民间信仰和质朴的乡土文化，奠定了独特的文化记忆和坚定的文化认同，不断从闽南文化中汲取养分，同时兼容并蓄地吸收沉淀各种文化精神，以独特形式向世界诠释中华优秀传统文化。

彰显文化主体性，还充分体现在传承中创新性地运用中华传统文化元素。蔡国强自称“总是在自己的历史中拿东西”“每件作品里面都有泉州”，除了泉州古港的帆船之外，也把火药、中草药、风水、灯笼等元素融入艺术创作，探究人类普遍关注的共同问题。这些作品通常以直截了当的方式打通个人身份、中国典故、西方当代观念艺术之间的文化阻隔，让西方观众领略中国智慧的深意。

融合辩证思维

寻求跨越东西的艺术表达

辩证法强调事物内部矛盾的对立统一、发展变化，以及整体与局部、现象与本质等多重关系。在中华传统文化的语境下，这种思想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诸子百家强调平衡和谐与动态变化。蔡国强的艺术创作深入挖掘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思想内涵、人文精神、道德规范，同样深刻地展现了这种辩证关系。

爆破艺术以火药为媒介，大胆地将火药视为一种“墨”，通过点燃、爆破、控制等手法，在画布上或更广阔的大自然中创作。蔡国强作品将其中蕴含的解构和创造的对立力量转化为视觉艺术作品，既具有东方哲学的禅意，又融入西方当代艺术的观念性与实验性，成功打破了传统绘画的界限及东西方比较的条条框框。

文化的传承发展不是旧文化符号的机械挪用，而是对传统文化的创新发展，产生符合时代需要的新内容和新形式。蔡国强把中华传统文化中的天人合一等宇宙自然观放置到历史的、社会的演进过程中，以东方的宇宙观、美学，融合西方的逻辑、严谨作风和视觉震撼，形成了自己独具特色的艺术表现形态。

作为国际当代艺术领域最具开拓性的艺术家之一，蔡国强实现了包括纽约大都会博物馆、古根海姆博物馆和北京故宫博物院等在内的历史性个展，火药爆破艺术及大型装置作品也为众多美术馆永久收藏。在全球范围内众多的展览和项目中，他进一步拓宽了国际视野，积极地将中华传统文化介绍给世界，形成跨文化的对话。这也把他带入了西方批评家、策展人和艺术机构关注的视野。资深策展人亚历山大·孟璐就如此评价：“蔡国强的艺术实践经常重现中国文化的符号和象征，以展示历史和全球化的辩证性。”

坚持文化人民性

让艺术更有生命力

坚持文化人民性，是蔡国强艺术实践的不竭动力。2008年北京奥运会开幕式的大型火药爆破作品、2009年国庆60周年庆典的“和平鸽”和“网幕烟花绘画”，不仅展示了艺术的美感，也与当年的重大主题宣传紧密结合，反映了对社会、历史和环境的深刻思考。

执行大型火药计划，需要动员大量人力与资源投入。蔡国强每到一个地方做计划，就扎根基层与群众对话，引入当地群众参与作品创作。2010年上海世博会期间，《农民达芬奇》项目策展，以“农民，让城市更美好”呼应世博会的“城市，让世界更美好”，邀请中国农民根据自己的想象制造飞行器。这不仅让艺术创作过程成为一种集体经验，而且强调了每个人的创造力和想象力，体现了以人为本的艺术理念。

中华文明起源和发展的历史脉络中，蕴含着全人类共同价值的文明基因。从中国到全世界，从大地的爆破、装置艺术、观念艺术到火药绘画，艺术材料和艺术形式一直在变，不变的是蔡国强对环境保护、历史记忆和人类命运等人类共通命题的追寻。这种对全球性议题的关注，使其艺术创作超越了简单的文化输出，而是融合了深厚的中国文化底蕴与现代艺术的前沿探索，在全球艺术舞台上构建起一座沟通东西方文化的桥梁，证明了中国文化不仅能够在全球化语境中保持其独特性，还能够以创新的方式与世界其他文化相互融合，共同推动人类文化的多样性发展。

（作者单位：福建师范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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