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自:邯郸晚报
碓臼豆沫汤
制作豆沫汤时使用的碓臼
□吕国华
本刊推出“城市记忆”系列征文——“老城新韵 忆旧展新”,讲述有关邯郸的“老街巷”“老地标”“老行当”“老物件”“老味道”等故事,回忆、梳理我们邯郸城市的历史文化风貌;感受我们如今美好的生活;致敬和赞颂我们生活的这个城市;展望我们的家园明天更加富强壮丽。
在“涉县第五批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中,我看到了“碓臼豆沫汤”的名字。这个名字对我来说再熟悉不过了,因为小时候经常喝,乡里人喜欢在汤里加些小米,故而也叫做“豆沫稀饭”,而我就是喝着这稀饭长大的。
记忆中的豆沫稀饭味道醇香,令人回味无穷,现在想来还会勾出我的口水。
A
“坚韧耐劳”的碓臼
想要了解豆沫稀饭,还要从制作过程中必不可少的碓臼说起。
《周易》记载:“断木为杵,掘地为臼,臼杵之利,万民以济。”将木棍折断为杵,将地面刨挖出凹坑作臼,这便是“杵臼”的最初形态——木杵地臼。
随着社会的进步,杵臼历经演变,其材质、形态在不同地域也不大相同。在我的家乡涉县,杵臼是用本地称之为“麻的石”的花岗岩凿磨而成。人们在木棒的下端安装一球状“麻的石”,作为杵;在一块大方“麻的石”上凿磨一个圆坑作臼,合在一起叫“碓臼”,是杵臼的一种。
农耕时代,碓臼是一种常用的生活用品,最早是用来舂米的。
在我的记忆中,老家的碓臼主要是用来捣豆沫的,间或捣点玉米糁和韭菜花什么的。至于舂米之类的功能,很早之前就被碾磨代替了,而今碾磨也被机械化所淘汰。
花岗岩碓臼千锤万捣不破不裂,历经磨砺不损不坏,就如家乡人的性格一样坚韧耐劳。技术的进步是时代发展的必然,但无论时代如何变化,家乡人的优秀精神品质一定会代代传承。
B
别具风味的豆沫汤
在涉县的不同地区,碓臼豆沫汤的做法略有不同,但豆沫是必不可少的主角。人们会选用新鲜饱满的黄豆,提前用水泡发,然后在碓臼里捣成糊状,盛出后涮入锅中熬煮。汤里一定要加点盐,这样的豆沫汤才更有味道。
另外,还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在汤里添加不同的配料。
我小时候喝的豆沫汤,必加物是小米,我们习惯叫做豆沫稀饭。豆沫与小米香味交融,口感极佳。
不仅如此,豆沫稀饭里还可以添加蔬菜和豆类,一样或多样,形成不同的口味。南瓜、豆角、土豆等蔬菜是最好的搭配物。搭配了蔬菜的豆沫稀饭,菜借豆香、饭融菜味,更加好喝。还记得在豆沫稀饭里煮上花生米,那是香上加香;豆沫稀饭加绿豆,败火消暑……添加了配料的豆沫稀饭,既能解渴又可充饥,可捞稠可喝稀、有嚼头,口感丰富、有层次感、唇齿留香,可谓妙不可言。
C
满载记忆的乡愁
想要喝上醇香的豆沫汤,首先就要捣黄豆,但大人们干活自是顾不上,所以这个工作一般都交由各家的半大孩子来做。
而碓臼是个大物件儿,凿磨一个碓臼不容易,踅摸到适合做碓臼的大石头更是不容易,所以村里碓臼不是很多,常常几家几户一起用。
犹记得,我的邻居郭奶奶家的门口有一个大碓臼,特别好用,杵头和臼坑圆润光滑,捣起来顺滑畅快,村里好多小伙伴们不惜舍近求远前来凑热闹,趁机扎堆玩耍。
其实,捣豆沫是个技术活儿,手握杵柄,杵头对准臼底的黄豆,上下捣动,左右旋转。对于技术熟练的小伙伴来说,杵头在手里就如同玩具一样,有的还能让杵头在石臼里像个陀螺一样转个不停。捣一会儿加一点水,反复捣磨,在石杵与石臼不断摩擦碰撞中,圆圆的豆子逐渐变成了浓稠、细腻、乳白的豆沫。
母亲总是用柴火大灶煮一大锅豆沫稀饭,或加菜,或加豆,或者就豆沫和小米两样,熬出的稀饭豆香扑鼻,就着干粮和咸菜,每个人最少能喝两大碗,剩下的大半锅汤就当作半时不晌的“饮料”。尤其到了夏天,在外干活的大人和出门玩耍的孩子回来后,都要去锅里舀一碗凉凉的豆沫稀饭,一口气灌下去,那痛快劲儿,简直比喝冰镇饮料还过瘾。
在过去那个缺吃少喝的年代,对于家乡人来说,用碓臼捣的豆沫汤是不可替代的存在,它的美味和营养滋养了一代又一代的涉县人。
现如今,古朴笨重的碓臼在高楼大厦里难有容身之处。即便在农村,留存下来的碓臼也寥寥无几,侥幸留下来也大都孤寂地待在村里的墙角旮旯儿,偶尔被光顾,风光难再。
香醇的豆沫稀饭啊,你是融入我血液里的乡愁。我多么希望能够回到儿时,再喝上一碗母亲做的豆沫稀饭,重温那充满回忆的童年和永难忘怀的乡情。愿碓臼豆沫汤,在崇尚田园生活的今天,还能为家乡人带来新的滋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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