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为最新期《经济学人》杂志封面

　　导读：最新一期《经济学人》于11月正式出刊，本期封面文章是《通胀下降的风险》。现在发达国家都维持了超低的通货膨胀率，在经济不景气、债台高筑的情况下会对各国造成伤害，因此美欧央行行长应推动价格上涨。

　　中央银行行长的主要工作是什么？大街上随便问一个人，他很可能会说“抑制通货膨胀”。大众观点认为中央银行行长都是技术专家，他们在80年代把高通[微博]货膨胀从富裕国家中挤出，这些人的信誉依赖于能否降低通货膨胀，他们必须时刻警惕价格飙升。然而这种观点是过时的危险的，今天富裕国家中央银行面临的最大问题是通货膨胀太低。

　　富裕国家组织OECD的平均通货膨胀率从2012年的2.2%下降到1.5%，远低于各国中央银行的官方目标(通常是2%或稍低一点)。这种下降趋势在欧元区最严重：消费者物价指数(CPI)一年前为2.5%，而今年10月下降到0.7%。造成这种局面的部分原因是商品价格下跌，然而即便剔除食品和燃料价格的波动，欧元区的基础通货膨胀或“核心通货膨胀”仍只有0.8%，这是统一货币问世以来最低的。在美国，整体通货膨胀率从今年7月的2%下降到9月的1.2%，而美联储规定的核心通货膨胀率依然维持在1.2%，接近历史最低点。本周还有迹象表明，一些美联储官员希望更近一步放宽货币政策。日本的情况确实得到了改善，该国终于摆脱了持续15年的物价下跌，然而那里的基础通货膨胀仍然为零。唯一价格有一些上涨的大的富裕经济体是英国，那里的总体通货膨胀为2.7%。

　　这些数字令人沮丧。超低通货膨胀最显著的危险是滑向彻底的通货紧缩，也就是物价持续下跌。日本的经验表明，在经济疲软债台高筑的情况下，通货紧缩不但破坏性强而且很难摆脱。负债以名义价值计算，因此是固定的，而工资和物价下跌将增大偿还的负担。一旦人们预期价格会下跌，他们将推迟购买，这对本就虚弱的经济而言更是雪上加霜。南欧就可能发生实际的危险，希腊的消费物价指数在下降，而剔除一次性增税的影响，西班牙也在下降。

　　美国和北欧还没有通货紧缩的即时危险，尽管缓慢但大多数国家经济仍在增长。对消费者的调查显示，中期通货膨胀预期仍将维持或高于中央银行2%的目标。然而如果一个高失业率的经济体增长缓慢而持续时间太长，那么物价和工资迟早会下降。日本的通货紧缩就是在泡沫经济破灭后七年开始的。

　　即便没达到这么严重的程度，超低通货膨胀的副作用也代价高昂，通常它会和经济疲软以及高失业率相伴相随。美国失业率为7.2%，法国11.1%，而西班牙是26.6%。这就意味着与物价更快上涨的情况相比，名义收入增长更加缓慢，因此政府和家庭的债务将更难偿还。低通货膨胀使得统一货币区里缺乏竞争力的国家更难调整它们的相对工资水平。德国的通货膨胀率只有1.3%，意大利和西班牙的公司只能直接削减工资才能和德国企业竞争。

　　另外，低通货膨胀还将影响中央银行对抗另一场经济衰退的能力。通常中央银行会在经济增长时期提高利率，但现在政策利率已接近于零，中央银行行长不得不依靠“非传统”方式来宽松货币政策，比如“量化宽松政策”(发行货币购买债券)和“前瞻性指引”(为了支撑人们对未来通货膨胀的预期，承诺长期维持低利率)。如果经济再次衰退，中央银行行长会发现他们已经黔驴技穷。

　　对大多数富裕国家而言，消费者物价指数上涨快一点会更好，但是这个“一点”到底是多少，各国中央银行行长该如何在不失控的情况下推动物价上涨？过去，一点通货膨胀常常会演变成大量通货膨胀，并引发严重的后果。然而各国央行行长们还是采取了行动：从美联储到日本银行，各国央行的资产规模都在膨胀。这些措施已经推高了资产价格，引发很多人担心消费者物价指数恶性上涨终将到来。

　　一种声音是提高官方通货膨胀目标，从现在的2%上升到4%。但是贸然改变维持中央银行界数十年的基石很容易出现反作用，重挫金融市场。这样激进的政策也没有必要，中央银行第一步应该努力实现现有的通货膨胀目标。

　　11月7日，欧洲中央银行已将主要政策利率从0.5%下调到0.25%，但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它需要更大胆的放松金融环境，包括大量购买债券以及为银行设立新的廉价的融资机制。欧洲中央银行必须强调它的通货膨胀目标是整个欧元区接近于2%，尽管这对德国过高。

　　美联储每月购买价值850亿美元的债券，因此不必再扩大量化宽松政策，但是它可以改变前瞻性指引。本周美联储的新举措引发了市场的混乱，它降低了提升利率所要求的失业率降低的门坎，从6.5%下调到6%或更低。这看上去是个好主意，美联储候任主席珍妮特-耶伦可以设定一个通货膨胀门坎，比如说1.75%：如果物价上涨超过这个门坎，她才会提高利率。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通货膨胀未来没有风险，但这不是今天的问题。每当中央银行行长实行非传统方法的时候，“稳健货币”的狂热支持者们就开始大肆渲染恶性通货膨胀的危害。他们不顾一切的担忧通货膨胀，然而当它真的沦陷后，人们的生活可能更惨。(鹿城/编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