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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什么讨厌特斯拉？

2021-05-10 22:59:11 创事记作者：王铁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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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王根根

　　来源：王铁根（ID：gh_353c2ff556ef）

　　许多年前我第一次看到特斯拉汽车的消息，心里满是赞许的感觉。居然有人在做没有发动机，只有电池和电机的汽车？有趣。不伤害他人的探索和尝试永远都值得尊重，也正是因为总有一些人会冒出别出心裁的点子，我们今天生活的世界才这么丰富多彩。

　　挺好。

　　可到了今天，每次我一听到特斯拉汽车的名字，就会感到无比反感。在我看来，这家公司不仅许多行为对社会有危害，还表现出了荒谬的、难以理解的价值观。如果你们对特斯拉这些年的一些行为有所了解，恐怕会比我更加恼火。

　　特斯拉自燃后，一份令人大跌眼镜的声明

　　2019年4月，一辆特斯拉在地下车库爆燃的视频至今都令人触目惊心。

　　视频中，这辆特斯拉Model S从开始冒烟，仅过了6~8秒就猛烈爆燃。如果此时车上有人却没有第一时间逃离，恐怕要被活活烧死。即使是最忠实的特斯拉拥趸，看到这样恐怖的视频也不可能淡定。

　　两个多月后，特斯拉就此事件出了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声明（这真的是官方出的，不是我编的）：

　　这官方声明，谁看谁不迷糊？

　　视频中，特斯拉底盘冒烟后短短几秒就剧烈爆燃。声明中：“车辆在出现烟雾约一分钟后出现明火。”

　　这就是语言的艺术吗？

　　后面更是每个字都让人难以置信：“通过对电池、软件、制造数据和车辆历史数据的大量深入调查，我们没有发现系统缺陷，并且初步判断该个别事故由位于车辆前部的单个电池模组故障引起。首次出现烟雾后，电池包安全系统按照设计预期，将火控制在电池的特定模组中，并将热量向座舱外部和模组外部排出，使得电池包其余部分保持完整”

　　“车内人员应有时间安全离开车辆。”

　　瞧，没有发现系统缺陷，电池包安全系统也按照设计预期工作了。是不是要给特斯拉发个奖状？经过这也合理那也合理的喷火，最后结论是“车内人员应有时间安全离开车辆”。

　　我一度被这种表达震惊到说不出话：这是碳基生物能想出来的台词吗？从冒烟到喷火只有不到10秒时间！能在这么短时间内穿过烈火安全离开的，除了惊奇队长，恐怕只有龙母了。

　　这还不算完：“出于严谨而审慎的考量，”特斯拉进行了软件更新，“进一步保护车辆电池并提升电池寿命。”

　　刚刚说了系统没有缺陷，可见这次更新并不是为了亡羊补牢，而是为了自我超越。本来已经足够好了，现在主动做得更好！这哪像是事故后的声明？这分明是一首写给自己的赞歌呀。

　　写完赞歌还不忘踩一脚汽油车，这很特斯拉：“尽管特斯拉电动车的起火概率明显比汽油车低……”

　　不知特斯拉的结论数据来源于何处？是什么机构发布的调查？是否考虑到了车龄因素？是否筛掉了擅自改动车辆电器线路等导致的起火？要知道，这辆着火的特斯拉还很新，而且是在停放时突然爆燃喷火的，这种场面世间罕见。锂电池火灾极其猛烈，且由于电池自带氧化剂，难以扑救，多数情况下只能等它自己烧完。在整个声明中，除了说车子没问题以及自吹自擂，没有丝毫歉意，末了还要踩汽油车一脚。

　　当然这次上海自燃的声明只是让我最为印象深刻的一次罢了。除此之外，断轴召回后说车没问题，是中国车主使用方法不对；购买6天的新车充不上电说车没问题，是国家电网电流不稳定把车弄坏了……先说自己车没问题，然后把责任推给其他人，是最标准的处理方式。连装诚恳都懒得装，直接躺泥地里撒泼打滚。

无碰撞断轴

车没发现问题，是滥用导致的断轴

车没问题，是国家电网的错

　　我们原本期望一家这种规模和行业地位的科技公司（或者说车企）可以温和、体面、成熟地表达、解决问题，但他们居然屡次表现出完全不匹配的奇葩态度，有如儿戏。

　　特斯拉及其粉丝常常说特斯拉是一家要改变世界的伟大公司。改变世界的伟大公司都这么发声明吗？是中国市场太宽容了吗？

　　混淆自动驾驶与辅助驾驶的概念，甚至鼓励危险驾驶

　　特斯拉非常享受人们对其自动驾驶技术水平的高估，也特别享受人们对“自动驾驶”和“辅助驾驶”的混淆。

　　在大多数人心目中，特斯拉就是自动驾驶的代名词。他们的自动驾驶已经不能用“高科技”形容了，得是“黑科技”，水平高得已经超出人类技术范畴了！但实际上，特斯拉的自动驾驶技术在行业内排不上号，像是Waymo、Cruise、Auto X、Pony、Argo这些真正自动驾驶第一梯队的名字在非专业人士中却鲜有人知。特斯拉之所以给人感觉很强，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特斯拉更加激进，敢于把尚不成熟的功能开放给用户使用并大肆进行暧昧的宣传。自动驾驶技术更好的公司默默无闻，反倒是半瓶子醋的特斯拉闻名天下，很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你一定不止一次见到特斯拉车主在高速上双手不扶方向盘的情况吧？

　　这明明是极其危险的行为！随时可能杀死自己或者杀死其他无辜的路人。如果你看过车祸现场那些残肢断臂，就绝对不敢这样玩命。但这些亡命之徒就是这样前赴后继地出现，一边危险驾驶，一边到处吹嘘特斯拉有多强大。

　　我不记得特斯拉有努力引导车主正确使用车辆或者公开纠正过这些行为，相反，马斯克还很得意地转发过许多车主无干预仅靠车辆自己去处理一些紧急情况的视频，其中就包括一位狂热的特斯拉车主在高速公路上放松接管，任由车辆自行躲避大卡车的视频：

　　马斯克转推了这位名叫布朗的车主的视频，布朗的激动之情透过屏幕都能感受到：“马斯克看到我的视频啦！我现在真是沉浸在极度的喜悦中！”

　　三周后，布朗死了。

　　他开着他心爱的特斯拉（他甚至给自己的车起了名字），打开了他最信任的Autopilot功能，然后在车上看起了《哈利·波特》。不幸的是，前方一辆巨型货车正在左转，布朗的车根本没识别出来，直接高速钻进车底，车顶都被削没了。

布朗的特斯拉Model S

　　特斯拉的免责声明中写着，当你使用辅助驾驶功能的时候，必须全程注意力集中，双手不能离开方向盘……许多车主不知道这一点。枯燥的条条框框里藏着一句“必须双手握住方向盘”，而超级明星“硅谷钢铁侠”却总是公开鼓励用户试探车辆辅助驾驶功能的边界。在这种暧昧混乱的引导下，许多车主认为自己的车的确可以实现全自动驾驶，只是由于法规限制不能这么宣传罢了。

　　如果用户在网上上传开着车玩手机、睡觉的视频，车企的明星CEO不仅没有纠正反而总是得意地转发，这当然是一种强烈的鼓励，而这种鼓励对社会的危害是深远的。

　　负责的车企会谨慎地宣传他们的辅助驾驶水平，显得畏手畏脚，所以人们觉得他们技术不到家；不负责任的车企则写一份滴水不漏的免责声明，再起一个误导性极强的名字大肆宣传，先让大家都用上，车主们纷纷以身试法。在特斯拉线下门店中，销售酷爱强调他们的“自动驾驶”如何强大。

　　2016年保定小伙开着他的特斯拉在高速上直挺挺地撞死以后，特斯拉中国把宣传中的“自动驾驶”改成了“自动辅助驾驶”。这个名字也有浓浓的特斯拉味。

　　我一直对“自动辅助驾驶”这个名字非常不满。我们理解的“自动驾驶”就是“无人驾驶”，“辅助驾驶”就是“有人驾驶”。那“自动辅助驾驶”是什么呢？无人有人驾驶？如果我们把“自动辅助驾驶”里的“自动”二字删掉，它的意思并没有任何改变，都是“需要人随时干预的辅助驾驶”。所以为什么一定要加上“自动”二字，我想和特斯拉对功能命名的小心思有关：加上“自动”显得更高级，更科技一些。

　　它的英文名Autopilot也是一样。直接翻译过来就是“自动驾驶员“或者“自动驾驶仪”。这要人怎么理解呢？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用管”的感觉，但事实上必须要有人随时接管。这种名字显然会给人形成严重的错误暗示。更不用说特斯拉更进一步的FSD（Full Self-Driving）功能：直接翻译过来就是“完全自动驾驶”。

　　完全自动驾驶！

　　都“完全自动驾驶”了，这下总不用人管了吧？对不起，仍然需要人管。

　　特斯拉为啥热衷于给自己的这套业内排不上号的、需要人随时接管的辅助驾驶的功能起一堆与能力不符的名字？

　　普通消费者根本没有能力和精力去研究、区分“自动驾驶”和“辅助驾驶”，根本没有能力和精力搞清楚“L2级”“L3级”“L4级”的差别在哪。当特斯拉官方、特斯拉销售和特斯拉粉丝对其辅助驾驶功能不负责任地大肆吹捧，随时沸腾，就会形成可怕的误导。

　　驾驶不是儿戏，本应一万分重视，却因为消费者根本接触不到靠谱的信息源而降低戒备，到时候真钻大车底下把脑袋削掉，死亡车主的家属才会发现免责声明（当然也可以称其为用户手册）里说得很清楚，没有正确使用辅助驾驶功能，责任全在车主。

　　用户的死亡对不影响粉丝们继续狂欢，特斯拉粉丝们早就为最新一次OTA后车辆能识别路边的锥形桶而开始新一轮沸腾了。

　　在官方的这种纵容和鼓励下，许多没开过车的、对交通毫无敬畏的人也纷纷参与到特斯拉的体验中来，其中不乏许多危险操作，他们却当作时尚和前卫，甚至以此为荣。他们把驾驶这个很严肃的事情当成了一场游戏。大量的二把刀驾驶员出现在了社会道路上并且热衷于危险驾驶，特斯拉功不可没。

　　制造歧视和对立的疯狂粉丝

　　特斯拉粉丝特别喜欢随时随地踩汽油车一脚。对汽油车的污名化也许不是特斯拉安排和主导的，但确实是随着特斯拉的出现和发展扑面而来的。

　　特斯拉大中华区总裁也公开把电动车和燃油车放在对立面上。

　　你喜欢电动车，你买你开就是了，为什么非要隔三岔五来踩汽油车一脚呢？其实，电动车再不好用，总比轮椅强吧。可为什么轮椅不惹人厌呢？大概因为轮椅用户从来不追着攻击腿脚正常的人吧。而电动车粉丝好像对汽油车有着刻骨的仇恨，自己开了电动车，立刻就想把大家的汽油车都禁掉，都贬得一文不值，这种癫狂令人厌恶。

　　可笑的是特斯拉粉丝们忽视电动车的众多缺点，却逮着几个不存在的优点吹捧，边吹边踩汽油车，实在看不下去。

　　他们吹特斯拉安静，谎称汽油车吵得他们头疼。其实，特斯拉根本不安静。尤其是特斯拉Model 3，国产版本要30万，当年的进口版本甚至高达60万。这个价位的车，隔音远逊于15万的合资B级车。特斯拉Model 3在高速行驶时车里隆隆作响，风噪路噪充斥整个车厢，车里的人需要扯着嗓子喊才能听清彼此的话。

　　究其原因，人在车内感受到的噪声是众多声音来源混合在一起的声音。特斯拉虽然没有发动机声，但其他噪音的控制更差，结果就是车内噪音极大。相反，汽油车高速行驶时发动机转速很低，15万的B级车隔音已经做得很优秀，车内也安静得多。

　　而低速时汽油车的发动机声音也极小，这就是为什么有时候我们在小区里开车，前方路中间有人，我们即使开到行人身后行人都无法察觉。所以只有爱撒谎的人才为了吹捧电动车，谎称汽油车“吵闹”。汽油车只有一种情况下发动机声音会略大，那就是急加速的时候。然而急加速时声音变大同样是非常和谐合理的，能起到提醒驾驶员与周围车辆行人的作用。如果我们走在街上，旁边有车突然加速，你会希望它有声音还是没声音？

　　还有人说“电动车才能自动驾驶”，吹特斯拉高科技，更是无稽之谈。前面介绍过，特斯拉的自动驾驶技术并不入流，马斯克去年还吹嘘说2021年特斯拉能够实现L5级的自动驾驶，结果今年特斯拉灰溜溜发布了个声明，承认其自动驾驶水平只有L2。L2和L5之间差了好几个世纪，这真是丢人丢到老家了。

　　至于电动车才能自动驾驶更是胡话了，顶级自动驾驶品牌的测试车普遍是有发动机的车，就很能说明问题。有人说电机响应快，的确如此，但安全驾驶需要毫秒级响应吗？是即将被大卡车挤扁的时候用几毫秒的时间响应，企图逃过一劫，还是早早就合理地判断路面状况并做出处理更安全？

　　吹特斯拉加速快、电动车加速快的，散发着一股没见过世面的感觉。请大家记住，所有的大厂都能分分钟用很低的成本造出来加速极快的汽油车！3.5秒破百，十几万就可以安排得明明白白。

　　但为什么不造加速这么快的汽油车？首先，经过汽车市场上百年的发展，已经证明了绝大多数消费者不需要这么快的原厂车。已经有无数经验告诉我们，在中国乃至全球，舒服耐用的车是最受欢迎的。如果哪个车厂听信了网上的嘴炮，花大力气搞一个动力超强的车来卖，才会发现那些嘴炮党有多么叶公好龙。

　　其次，在油耗限值、排放限值、排量税等众多条条框框的限制下，造一辆特快的汽油车更加不划算。汽车除了加速性能，还有可靠性、便利性、舒适性、经济性、空间利用率……像特斯拉这种开着开着车会死机的，死机之后连转向灯都用不了的车，在我看来连最基础的车的本质都没造好，应该低头好好反思改进才是，没资格拿着自己唯一的强项到处挖苦嘲讽其他更优秀的车。

　　现在最平庸的家用车都有一百多马力，这可是一百多马力啊！稍微贵一点的车，二三百马力也较为常见。然而随着电动车粉丝来袭，突然二百马力这么强的动力变成了被耻笑的对象！过去，汽车的性能被价格区分。如今由于电动车更容易做得很快，加速快被文盲们当成了电动车的专属优点，放着稀烂的做工，玄学一般的可靠性，简陋的内饰不谈，放着一开空调就打骨折的续航不谈，天天张口闭口加速加速，除了没见过世面，我也想不出其他合理的词了。

　　加速快慢，不是用电还是用油的问题，而是产品设计取向的问题。在中国的道路上，12秒破百的车只要肯地板油，在红绿灯路口也是第一个窜出去的。而路口起步差不多是唯一真正需要动力的场景了（别说高速公路超车，高速超车是提前加速提前换道而非到了跟前急加速）。在全民龟速的背景下，我不知道这些嫌7秒破百的车太慢的人都从哪里钻出来的，要么路上开车的都不上网，要么网上聊车的都不上路，否则这事没法解释。

　　非要比直线加速，Top Fuel（虽然不是烧汽油的，但确实是内燃机动力），仅需零点几秒就能时速破百，3秒时间能加速到400km/h，够快了吗？如果说特斯拉3.5秒破百是电动车淘汰燃油车的铁证，那直线加速赛车0.8秒破百是不是硝基甲烷车淘汰电动车的铁证？

　　特斯拉粉丝车主看到行人横穿马路，故意不踩刹车等车子自己刹停。这种公然的危险驾驶行为，被特斯拉全球副总裁陶琳当作特斯拉技术水平高的证据得意转发。

　　连特斯拉强制用户使用危险的单踏板模式（把加速和减速集成在油门踏板中）都变成了特斯拉的卖点。强行改变消费者的油门刹车使用习惯，把油门刹车的操作逻辑复杂化，大幅提高油门使用率。

　　除掉粉丝们吹捧的这些虚假的光环，特斯拉还有什么？

　　特斯拉是一个靠补贴存活的企业

　　过去，努力造出优秀的产品才能生存，才能赢得消费者的喜爱，然后企业也因此越活越好。他们的钱，是消费者认可之后，心甘情愿掏的钱。

　　而特斯拉的路不太相同，有一个很关键的核心词：补贴。马斯克对自己又通过什么方式获得了巨额补贴津津乐道。这意味着消费者可能并不喜欢特斯拉，也没买特斯拉，但自己兜里的钱却被转交给了特斯拉。无数人用钱投票的方式失效了，加州政府帮你把钱给特斯拉了。

　　你当然可以说这是马斯克的本事，这是特斯拉的本事，我也承认，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特别光彩和正义方式。

　　马斯克一边贩卖环保概念，做出一副忧球忧民的样子，一边又是炒币的急先锋，消耗着大量的电力，制造着高额的碳排放。这不就是又立又当吗？《硅谷钢铁侠》里多次提到，马斯克对“拯救人类”有着强烈的兴趣。纵观人类历史，那些怀着崇高的“拯救人类”的愿景的人和事件最后结局都很不怎么样，所以当马斯克说要通过电动车拯救人类的时候，我心中也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特斯拉从未在市场中堂堂正正地与对手拼过产品力。如果特斯拉真像粉丝说得那么好，好得不像话，全方位秒杀汽油车，那为什么不去除补贴，去除牌照限制，让特斯拉和其他车公平地竞争？

　　换句话说，在你特斯拉已经享尽了政策优待的情况下，我觉得更应该带有一丁点感激的态度，踏实地做好产品，服务好所在的提供优待的市场，服务好消费者才是。而赚了便宜还撒泼打滚，挖苦汽油车，做着不负责任的事，永远嘴硬，永远傲慢，这也是我讨厌特斯拉的原因。

　　本篇发出之后，我相信一定会迎来一群特斯拉粉丝。他们一定反驳不了我的观点，而是会说“你为什么老黑特斯拉？”“你有什么居心？”“你是谁派来的？”这种揣测动机的话。在我进行了这么详细的说明之后，不能反驳一个观点，却一个劲扣帽子揣测动机。希望多出现一些，正好佐证了前面我对特斯拉粉丝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