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川VS陈磊，天才少年的终极大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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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lay 拼多多董事长陈磊：从“吃不饱”到“吃得饱”再到“吃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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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林默

　　来源：花儿街参考（ID：zaraghos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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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1996年，在匈牙利举办的第八届国际信息学奥赛，中国互联网最深的印象是，王小川拿到了金牌奖，名列当年的第二名。

　　其实顺着当年的获奖名单往下两行，第四名的位置，一个叫陈磊的中国少年，同样拿到了金牌奖。

左二左三：王小川陈磊

　　名气这事儿，有时候就因为两次回车之后，“少年成名”便被前者一揽收走。

　　比赛结束，俩人各自回到了自己的高中，王小川向西，陈磊向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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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川读的成都七中，批量产出过李飞飞、“数据少帅”周涛、B站CEO陈睿、腾讯的COO任宇昕等等一众，闪耀在中国和硅谷的科技互联网之光。

　　陈磊读的福建师大附中，其实也十分强悍。他的同班同学范捷是第八届国际生物学奥赛中银牌奖的获得者，后来成了冰洲石的CEO。而来自同一班的朱珑、林晨曦，联合去创立了依图科技。

　　福建师大附中的公众号，在他们毕业多年后，还专门推文介绍过这个班同学的情况，说“该班学生参加各级学科竞赛成果丰硕，在省赛、国赛中屡屡摘金夺银，很多同学如今也成为各行各业的精英”。

福建师大附中的官网上保留陈磊高中时期的照片

　　但对他们人生轨迹影响最大的校友，其实在此后的十年，才陆续出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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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3年，还在清华读研究生的王小川，开始在校友张朝阳的公司，组建研发中心。研发中心里的20来个人，多是还在清华大学计算机系读书的学生，其中12人出自奥赛集训班。

　　王小川说，“这些人都是我挨家挨户找来的”。

　　研发中心组建11个月后，搜狗搜索引擎上线，成为彼时搜狐首个上线后未崩溃的大型技术系统。

　　陈磊读清华大学计算机系，彼时清华创业风起云涌，但他没有留下，如“陈一舟一脚踹开王小川宿舍门”的故事。

　　他在清华最有印记的一件事，是代表清华参加在美国举行的2000年大学生ACM程序设计比赛，获得了全球第六名。

　　外人无法得知，在清华园的日子里，陈磊是否对创业项目心动过，是否也想在那里，找到一个可能的事业打开方式。

　　离开清华，陈磊的下一程，是去美国威斯康星大学，连读计算机科学的硕士和博士学位。

　　他在那里结识了一个叫黄峥的校友，2004年，他们合作发表了三篇论文，其中一篇论文获得美国国家科学基金会的认可。

　　两年后，作为段永平的学生，黄峥一同去吃了著名的巴菲特午餐。

　　2007年，黄峥创立了一家名为欧酷网的B2C公司，学术partner陈磊成为了这家公司的首批员工之一，担任研发架构工程师。

　　在黄峥此后更著名的一次创业里，陈磊主导研发了拼多多的分布式人工智能技术。

　　这套以货找人的底层算法逻辑，被认为是在电商看似铁饼一块的市场格局里，拼多多还能再次盘活的关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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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从小被上帝摸头的人生，是不是就一路开挂下去？

　　王小川职业路上，真正的考验，并不是后来反复几次不肯揭开谜底的“搜狗要被卖给谁”，而来自于搜索引擎运行后。

　　张朝阳对搜狗搜索引擎的规划是，直接对标百度。

　　王小川的意见是，彼时的战场格局上，仅有搜索引擎是不够的，搜狗要做输入法和浏览器，才能跟搜索构成一个三级火箭的关系。

　　张朝阳和王小川意见冲突最激烈的时候，搜狐的市场部已经暗戳戳准备好了，王小川离职后对外发布的口径。

　　没有人知道，如果没有双方关于浏览器意见僵持、张朝阳雪藏王小川的那18个月，搜狗会不会是不一样的搜狗，今天搜狐会不会也是不一样的搜狐？

　　没有一个后来者，能跟市场的先入者，吃上同一口热饭。

　　黄峥曾打过一个比方，描述同样作为后来者的拼多多，面临的市场格局。

　　“好比一桌人吃饭，淘宝刚起来时桌子是空的，而拼多多起来时，已经有5个人在桌上了，你在桌下硬要上去吃饭，但桌上的人不愿意你上来，桌下的人也不愿意你上去，我必然会受到双重打击”。

　　即使在拼多多找到了分布式人工智能技术，依然需要回答另一个问题，这把刀握在手里，要从电商这块蛋糕的哪个位置切下去？

　　陈磊的答案是农业。

　　他在拼多多内部说过，“技术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技术能够落地去改变什么”，而“中国相对传统的农业领域，恰好到了迫切需要技术寻求改变的关键时刻”。

　　拼多多是依靠农产品起家的，这个连着生产者和消费者最多的品类，在以前的电商发展史上却处于极度边缘的位置。原因很简单，农户没有钱买电商的流量，消费者在网上很难看到农产品。

　　自拼多多成立初，陈磊担任公司CTO起，就带领团队一手创立了“农地云拼”的技术体系，这个带领团队的意思，并不是PPT带领。

　　陈磊时常下各大农区，也要求做农业的员工都要重新跟着农产品走完从生产到消费的全过程，调研出哪些环节是拼多多可以优化的。

　　在电商行业持续多年优化“最后一公里”的解决方案时，致力于农产品上行的拼多多，把力量用在了“最初一公里”。

　　2020年，有超过1200万农户通过拼多多销售自己的农产品。

　　眼下，拼多多已经成为了国内最大的农产品上行平台，在陈磊继任公司董事长后的电话会议上，他说，“我认为我们可以做得更多。我们希望，拼多多能够发展成为世界上最大的移动零售平台。

　　我们同样迫切的希望，能够通过农业科技的探索与应用，为中国农业现代化发展作出更多贡献。在全球范围内，我们会以帮助增强食品链条韧性和避免迫近的全球粮食危机为目标，保持针对农业和食品领域相关技术的投资，并且持续寻找替代蛋白、食品安全和精准农业方面的投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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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0年，搜狗发布了将卖身成为腾讯全资子公司的消息，搜狐从腾讯手中接过10亿美元现金，江湖中都是王小川要再次创业的消息。

　　消息发布后，王小川没有接受媒体的采访，倒是在俞敏洪的《酌见》上出现过一次，聊了关于搜狗的种种过往。他提到当年百度也萌生过找他做CTO的想法，但跟李彦宏聊了一次，他觉得兴奋的点子，李都觉得平平，而李对于王小川最大的期冀，就是希望他能提高百度的广告效率。

　　关于一家企业该去哪里，最难以抉择的一次，便是关于留在很赚钱的今天，还是去很冒险的未来？

　　关于落寞与伟大，甚至关于生与死，便藏在某一次看似温和的交锋中。

　　3月17日，黄峥卸任董事长，宣布交棒陈磊那天，拼多多正式发布2020年第四季度及全年财报。

　　这艘巨轮在风浪最高之时，交到了陈磊手里。他会带这艘巨轮驶向何方？是不是出发时的方向？

　　一个多月后，陈磊先回到了福州，这个走了很远的路，他当年出发的地方。

　　乡愁是什么？是云霄的枇杷，仙游度尾的文旦柚。对于这位热衷于以计算为工具解决现实问题的奥赛冠军来说，回应乡愁最好的答案，是一条覆盖全国的农产品上行超短链路，市场在这头，农户在那头。让曾经不好卖的生鲜农产品，都能顺滑地走出它们的故乡，成为人们餐桌上的“香饽饽”。

　　在福州举行的第四届数字中国建设峰会上，陈磊说，拼多多希望以数字化为依托，在全国范围内持续重投入建设冷库、生鲜冷链物流体系等基础设施，建立适合于生鲜农产品的供应链体系，提高流通效率，降低损耗。

　　千百年来文人们虚无缥缈的情怀，在归来的企业家游子这儿直接走下云端落地扎根，带着泥土的芬芳。

　　这样的风格，倒像陈磊在拼多多内部的花名“土豆”。

　　土豆是一种深藏泥土中，要向下挖，才能看到答案的植物。

　　1996年的第八届国际信息学奥赛，他排第四名，是那个在王小川之后需要两次回车，才被人看到的人。

　　后来，关于创业伙伴的选择，关于技术的使命落点，他的答案也出现在，你以为正确答案该出现的地方，下面两行。

　　他独自又往下写了两行代码，在旁观者以为答案该出现的时候。

　　普通人的考验在于理解世界，而少年天才常常与未来磨合得顺风顺水，而当他们要与世界协作时，大考才真正来临。

　　坐在CTO的位置上，他曾经向世界证明过他对技术的思考、对人类需求的洞察、对未来的想象力，而董事长这个位置要求的还有对人性暗区的容忍，对拉扯中的问题的柔韧，在夹缝中的游刃有余。

　　少年天才熟悉的是，在每一个问题里，填写一个正确答案。

　　而此刻他最重要的工作，是设计好每一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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