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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崔丽、刘畅
中科创业案今天接着开庭，持续4个多小时的法庭调查中，又陆续提审了董沛霖、庞博、何宁一3位被告人。
虽然案中主角庄家吕梁、大户朱焕良仍旧缺席，但在检察官层层剥笋般地讯问中，在
被告人一一当庭供诉中，中科创业股价操纵的内幕愈发清晰。它让人们看到，中科创业如何从一只“土鸡”被装扮成“凤凰”，又如何被拔掉一根根美丽的羽毛，重现“土鸡”的全过程。
上亿元融资不费吹灰力
庄家吕梁与大户朱焕良一拍即合，意图操纵0048中科创业股价的主意拿定后，吕梁最大的需求就是———资金。此时，身为上海华亚实业发展公司法人代表的董沛霖，成为吕梁布展融资棋局中一个不可或缺的棋子。
董沛霖与吕梁是在1994年做期货生意时认识的。1995年吕梁欠下董沛霖公司2000万元债务，之后董沛霖一再催账，吕梁不仅不还，还开始打起董另一个主意。
吕梁不断地对董沛霖灌输“战略性长线投资”理念，并许诺只有为他融到资金，才能还款。至此，董甘心情愿跳入为吕梁融资的泥淖。
据董沛霖供述，出资方除了他自己认识的，很大一部分是由各地证券营业部介绍认识的，之后由董介绍给吕梁手下大将丁福根，由丁与他们签署协议。
董沛霖曾经是国家计委工作人员，不知是这层身份起了作用，还是0048股票虚拟的光环实在诱人，董沛霖指使他人轻而易举融到近8亿元资金。
女检察官问：融资如果出现风险由谁承担？董沛霖说，协议中设有止损线，市值跌破10%到20%时，先要补仓，再平仓。对于具体责任如何分担，董则称：这方面法律我不懂。
协议在董自己买的0048上起作用了，0048疯狂上涨时他没来得及卖，跌时被强行平仓了。吕梁提供给董的另几只股票也做砸了。“吕梁说涨的没涨，说没事的出事了。我凡是与吕梁有关的都赔钱，他这个人没谱。”董沛霖说，语气不知是无奈还是气恼。
检察机关认定，吕梁利用遍及国内20余个省、自治区、直辖市的公司及个人，与100余家出资单位或个人签订合作协议、委托理账协议，筹集资金54亿元，用于操纵0048股票。
1500个股东账户运筹于股掌间
此案中，在申银万国证券股份有限公司上海陆家滨等120余家营业部，先后开设的1500多个股东账户，被这些幕后交易者运筹于股掌之间，在操纵0048股票价格中扮演了重要角色。
吕梁指令的另一个执行者庞博，是6位被告中惟一自首的。她对检察机关的指控供认不讳。她说，吕梁起家的第一笔277万股0048股票，是从深圳某营业部转托管过来的。当时分成7到9个股东账户持有。
据庞博交待，这些股东账户的名字并不是吕梁，但都有个人授权书，丁福根是被授权人。但这些授权书同时都是由丁制作的，对于检察官“是否能认定是真实授权”的追问，庞博不敢肯定。
在1500多个股东账户中，丁福根承认有他自己及从亲戚朋友处筹集的，其中也有朱焕良提供的。但其中80%以上的股东卡是证券公司替他们买的，一般190元一个。
按照规定一般一个股东账号下只能有一个股东卡号，但在吕梁那里，一笔融资款到位后，至少开设两个以上股东账户，具体开多少，要由资金量定。庞博承认，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分散持仓量，以免一只股票仓量太重，会引起怀疑。
就这样，他们利用1500多个股东账户玩起自买自卖的火来。
倒仓对敲玩得溜熟
与此同时，吕梁看似按部就班，实则紧锣密鼓地铺垫发射了一连串利好烟雾弹：苜蓿项目、中联网、饮料网……又经过一系列令人眼花缭乱的资本运作，终于将康达尔的“土鸡”形象，摇身一变成为兼具高科技、生物制药的“金凤凰”中科创业。
万事俱备，只欠拉抬股价之东风。庞博还清晰地记得0048那惊心动魄的升跌曲线，尤其是2000年春节后的一个月里，0048由40多元飙升至最高价84元。之后，又一落千丈，跌至深渊。
据庞博供述，0048几个令人惊叹的涨停板都是由吕梁操控的，对每天走势至关重要的开盘价、收盘价都由吕梁亲自下指令，每天涨到什么价位也由吕梁定出。丁福根、庞博接到电话指令，立刻向其他交易员发出指令，同时敲出规定的成交价、成交量，以达到同时买卖、同时成交的目的。
这种证券业内熟称的“倒仓对敲”手法，在检察院起诉中的界定是“采用以不转移实际控制权为目的的自买自卖”。
当一只股票自买自卖比例占到50%时，这只股票实际上已被人操控于股掌之中。不为人知的是，在盘整和接近年底时，这种手法运用更频繁，因为盘整时更需要维持价格和交易量，年底得应付各种支出及还融资本息。
在0048颓势来临前，操盘手们已嗅出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息，因为每天大量抛盘倾泄而出，后来他们才知道，这根最致命的资金链断裂在曾经的同伙朱焕良手里，而吕梁已回天无力。
雪崩之下，埋葬的不仅是那些出资方和大量中小散户，当然还有吕梁、朱焕良，以及今天站在被告席上的这些人。
(本报北京6月12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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